1903年9月11日,菲律賓反抗軍組織‘卡蒂普南’首領阿基努宣布︰勇敢的反抗軍在和美國遠征軍的戰爭中取得歷史性勝利,打死打傷美軍近萬人。
美國軍方內部統計,在菲律賓反抗武裝的數次襲擊中,士兵死亡人數達到了五千余人,失蹤俘虜四百余人,物資損失超過三千萬美元
駐菲律賓美軍在馬尼拉的慘敗,消息傳到美國國內,頓時引起了巨大的反戰浪潮。而西班牙和一些老牌殖民國家,則對此幸災樂禍,面對新世界的崛起,舊世界的老大帝國巴不得美國人栽跟頭。
這個時期的美國,雖然處在國力升,急欲擴張階段,而在其對外政策,還是孤立主義盛行。普通民眾根本看不到佔領萬里汪洋之外的太平洋島國有什麼好處。而開始在菲律賓殖民之後,為了建立統治秩序,不僅花費了近十億美元的巨額資金,還損失了大量軍隊和各地反抗軍戰斗。
五年下來,美國人不僅沒有在菲律賓掙到一毛錢,還陸續失去了幾千名士兵,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島國,前期投入要收回來更是變得遙遙無期。
馬尼拉慘敗的消息,在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美國國內發出了一片質疑之聲。
「讓孩子們回家!」
「還我親人!」
「要和平,而不是戰爭!」
而理智一些的人則在分析佔領菲律賓以來的利弊得失,其中有一篇名為「不值得的戰爭」的文章引起了政經各界的關注。
「美國政府歷年來對菲律賓直接投資為2億」
「經濟援助近六千萬美元」
「軍費開支億美元」
作者肯尼迪以內行的角度羅列了佔領菲律賓以來的所有支出項目,而美國的收入項目除了當地的一些水果罐頭,木材,礦物等寥寥幾項不過幾百萬千萬美元產出的項目外,根本無法彌補巨額的支出。
他從商業的角度提出︰
「不能再往注定要虧損的項目貼錢了!」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y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冒絞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作為一個完全資本主義的國家,美國的國家政策都是有其利益動機的,面對巨額虧損,有人主張孤注一擲,有人希望及時止損,當然還有很多人猶豫觀望。
在這樣的形勢下,得不到國內有效支持的駐菲律賓美軍只能收縮防線,集中兵力,固守馬尼拉和奎松等幾個重要城鎮,而廣大鄉村地區,又重新成了反抗軍的天下。
天平,又稍稍擺動了一下。
原本即將徹底鞏固殖民統治的美軍在遭受了慘痛打擊之後出現避戰,畏戰情緒,而幾近敗亡的各路反抗軍又死灰復燃,其中又以老牌反抗軍組織‘卡蒂普南’擴張最快。
卡蒂普南從五年前菲律賓共和國成立之初達到了近十萬人之多,而到了1903年,依然在堅持抵抗的士兵已經不過一千多人。雖然菲律賓各地同情反抗軍的部落不少,但是面對佔據優勢的美軍,反抗軍並不能得到有效的支持。因為菲律賓的貧窮,又因為美國在西方世界幾乎沒有敵人,沒有軍火商會冒險和土著武裝做生意,反抗軍的武器補給更無從獲得。
馬尼拉一戰,不僅令反抗軍松了一口氣,卡蒂普南更意外地得到了一股華人勢力的支持。阿基努不僅獲得了新式槍支彈藥補給,還得到了一筆可觀的資金。
看到明顯是得之于美軍的裝備,讓苦苦堅持了幾年抗戰的阿基努瞬間明白了該何去何從。要麼被美軍剿滅,一無所得,要麼依靠這些華人的支持打敗美國人,最後讓出一部分權利,總好過什麼也得不到。
得到援助的反抗軍開始在菲律賓各地積極活動,發動組織當地青壯年加入反抗軍,其中身體素質突出的,將被送往民都洛秘密基地進行軍事訓練,而其余軍隊則在百余名華人教官的指揮下和分散在各個城鎮的美軍展開有限對抗。
不過三個多月時間,菲律賓群島再度烽煙四起,反抗軍的規模再度達到了近五萬人,而龍虎衛不過是留下了部分步槍,迫擊炮和彈藥。用美國人的東西,壯大菲律賓反抗軍,同時又消耗當地土著的有生力量,算來算去,怎麼樣都是一筆劃算的生意。
美國人和菲律賓人打得你死我活,而華人不會受到任何損失。或許,等到美國人想到要從這個燃燒的群島撤退的時候,他們再也不願意打一場戰爭了,而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土著,只能無可避免地成為乞丐。
馬尼拉以南,陳家灣,陳氏大院。
今天有許多和陳家相熟的呂宋華僑頭面人物聚集在一起,許多都是叫得名字的熟人,大家隨意談笑著,話題不固定,往往一個話題引起大家的爭論,各自說出見解,談論的也大多是眼前的局勢和他們的思考。
其中談論最多的是馬尼拉之戰,從他們的談話之中,能听出興奮、激動等等復雜的情緒,華人前後受到的壓迫,屠戮,已經讓他們對殖民者失去了哪怕半點同情心。
屋里的氣氛輕松愉快,仿佛美國人的失敗就是他們的勝利一樣。
在這個遠離母國的國度,華人往往自視為旁觀者而缺少參與的意識。他們通過勤勞苦干積攢起財富,雖然菲律賓大部分的產業都屬于華人,然而無論是以前的西班牙殖民者,還是後來的美國人,以及當地土著,都不曾關注過華人的權益,而是把他們當做了肥羊。
而海外華人的忍讓,缺乏組織,又使得他們根本集中不起力量來對抗壓迫。最大的力度,也就是私下組建小股武裝用以自保而已,就像陳家那樣。
滿面紅光的陳如柏高踞首座,和相與的僑領們談笑風生︰
「諸位!西班牙人,美國人,他們的軍隊怎麼樣,當年殺了我們那麼多華人,欠下累累血債,我僑民敢怒而不敢言。近日馬尼拉一戰,美軍損兵折將,一戰而失兵營,二戰而失援軍,三戰萬軍膽喪。料敵先機,出奇制勝,真是大快人心吶。比起老祖宗留下來的兵法,這些洋鬼子軍事謀略,那是,完全不入流啊。」
「那是,那是!」
各位來客附和著,心里卻有些疑惑,莫非這馬尼拉之戰,是他陳如柏打下的?要不咋這般意氣洋洋?
「各位!各位!」
陳如柏看出大家的表情,笑呵呵地站起來。
「不瞞大家,這次馬尼拉之戰,我陳家還真參加了,不過是干的趕車運貨的活。而這次大戰的最高指揮官,乃是主持了台灣抗倭事業,掃平了南海群盜的季將軍,下面,有請季復生將軍!」
听到陳如柏的介紹,大家不由得油然起敬,台灣抗倭是很遙遠的事,作為商人他們倒也有所耳聞,不過並不太關心,畢竟滿清喪土失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而近年來南洋海盜逐漸銷聲匿跡額,對華商船只少有劫掠,這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也是大大的利好,讓他們受益良多。
看到一身生打扮的季風,僑領們簡直無法相信,正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居然打敗了萬的美軍。
「這不是陳家妹子嘛?」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站在季風身後的陳姝。
「不錯,陳先生的千金,便是季某的內人。各位前輩,季某在海起家,向來只信任華人自己的力量和英勇的戰斗,要按我的意思,我華人要在南洋立足,便要組織屬于自己的軍事力量,為華人的權利而戰,為政治平等而戰,更為子孫後代而戰。面對殖民者的屠刀,我們不能在赤手空拳的任人宰割了!」
「寰球五萬萬漢人,居然沒有自己的國家,滿清竊佔中國兩百六十年,喪權辱國,山河破碎,腐朽沒落至極矣!」
「復生麾下七萬血性男兒,一部在台灣抗戰,一部在南洋巡海,一部將與我同胞建立起民族武裝,終有一天,等我們的力量足夠強大,我們將驅除韃虜,復興中華!南洋之地,將重歸母國懷抱!」
季風一番長篇大論,自以為會引來山呼海嘯般的掌聲,然而,一個個僑領都算得老江湖,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唬住的。半晌,才有稀稀拉拉的幾聲鼓掌,算是禮節性的回應,讓他大為尷尬。
沒有展示自己的實力,光掰活還真是不行吶,難道自己比起那尊大炮,真的就差那麼點煽動的才能咩?
「季某此來,將在南洋招募兩萬華人丁壯,每人安家費一百元,介紹費每人十元,拜托各位回去後代為晚輩籌劃,此事還需秘密進行。另外,此次我軍獲得了大量槍支彈藥,將留下部分軍械作為禮物,嗣後各位找我岳父大人提取,到場的各位前輩,每人奉送洋槍一百支,子彈兩萬發,以壯大各自護衛力量。」
來虛的不行,看樣子是要來點實在的了,幾百萬銀子砸下去,立馬歡呼聲一片。
素質,素質啊!
國人尚未覺醒,路還長著呢,季風在心下發狠,
「回去得加大辦學力度!」
給美國下完套,下一步該哪打劫去呢,,把月票通通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