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韋素君還沒有出現,冷凝香面露焦慮之色,陳南雁更急的坐立不安,楊秀笑道︰「你們都放心好了,七姐一定會準時赴約的。咱們先過去找鐘向義聊聊,別讓他等急了,拿梅兒出氣。」眾人都覺得有理,一同前往城南潮音亭。少沖因傷重只得留在客棧中。
當晚月色迷蒙,小徑樹影斑駁,鐘向義早已在亭中等候,他二十出頭,錦衣玉帶,氣度不凡。見眾人到來,冷笑道︰「冷女俠,你我之約,今晚可能兌現?」冷凝香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侯爺可否讓我見見人質?」鐘向義揮揮手,隨從押著黃梅與肉頭和尚走出來,二人被蒙住了眼楮封住了嘴,順從的很。
過了一炷香,仍不見韋素君的蹤影,冷凝香、陳南雁焦急萬分,楊秀也不免惴惴不安,鐘向義卻神定氣閑,似乎眼下的一切與自己絲毫無關。
顧楓心里雖然不擔心,卻也有幾分焦急,當初自己之所以答應幫忙促成此事,固然有幫朋友的意思,但他心里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層用意︰本屆英雄大會將決出新一屆的「小十絕」。當世中原武林中武功修為最高,名號最響亮的推華山論劍決出的十絕,十年一屆,可連選連任。其次便是三年一屆的小十絕,與中原十絕不同的是參加小十絕的只能是三十歲以下的青年才俊。小十絕雖然比不了十絕名號響亮,卻是青年一輩中至高榮譽。一日入選立刻揚名天下。
眼下這兩人,不論是風頭正勁的「無影劍」還是號稱「江南第一劍」的鐘向義都將是自己強勁的對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事先能有機會一探二人的深淺,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
驀然,一陣清越的馬鈴聲傳來。夜宿的鳥兒驚慌失措,四散亂飛。楊秀驚喜道︰「是七姐來了!」但見一匹棗紅駿馬,穿影踏月,疾馳而至,馬上一人︰長身玉立,冷目如電。馬到了潮音亭前,雙蹄高舉,稀溜溜一陣長嘶。韋素君飛身下馬,將韁繩丟給楊秀。大步向鐘向義走去,鐘向義拱手笑道︰「韋七俠,遠道而來,不妨先休息片刻。鐘某再等等無妨。」韋素君歉意一笑︰「我已經來遲,怎敢要侯爺再等?請!」說時,蓮步輕移,站到場中。
眾人默默退避,一時鴉雀無聲。鐘向義施了一禮,緩步站到韋素君對面。二人腳步雖緩慢,但每一步都似移山挪岳般凝重,一股無形的大力直壓得眾人喘不過來氣。
鐘向義道︰「姑娘遠道而來,在下禮讓三招。」韋素君點頭道︰「多謝。」長劍出鞘,聲如虎嘯山谷,勢如蒼龍出海,眾人齊聲贊道︰「好!」那劍式恰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鐘向義被罩在一片劍光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旁觀戰的陳南雁暗暗吃驚︰「這位侯爺怎麼如此不濟,這麼快就分出勝負了。」眼見鐘向義被逼得退無可退,韋素君忽然收劍,急退三步,原本罩在鐘向義身上的劍網頓時化為烏有。
鐘向義長出一口氣,道聲︰「多謝!」不慌不忙將劍勢展開。眾人不由得同叫聲「好!」但見他劍法靜如嵩岳聳峙,快似大河滔滔,大開大合之間,一派王者之氣。反觀韋素君,原先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被鐘向義壓得步步後退,只能編織一張劍網,苦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