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沖找了一天,也不見陳南雁的蹤影。天色漸暗,此時狂風又起,少沖心疲力竭,又冷又餓,猛然間望見崖壁上有一道裂縫可避風雪,少沖一邊走,一邊在想︰天若憐我,就讓陳南雁坐在這里。走進來一看,不禁大喜過望︰裂縫里果然坐了一人,果然就是陳南雁。少沖跪倒在地,沖著青天叩了九個頭,仰天大笑起來。陳南雁渾身冰冷,卻一絲尚存。少沖月兌下皮袍把她緊緊裹住,又掀開內衣,把陳南雁冰涼透骨的雙手貼在自己小月復上取暖。又見陳南雁臉頰通紅,索性解開上身內衣把她整個人都攬在懷里。陳南雁渾身冰冷似冰,少沖凍得臉色紫,咬牙挺著。
南宮極樂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裂縫前,他一反常態地靜靜站著,一眼不地看著二人,臉上無喜無悲。少沖把陳南雁抱的更緊了一些,出言譏諷道︰「果然是輕功天下第一,這里每一個旮旯都找遍了吧?知道老天爺為何不幫你?因為你配不上她。」南宮極樂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他緩緩地舉起了鐵杖,少沖低下頭深情款款地把臉貼在陳南雁的頭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楮。南宮極樂的鐵杖重重地砸在少沖背上,少沖的五髒六腑被翻了個個,一口血箭噴射而出。少沖知道自己沒死並非南宮極樂功力不濟或心存仁慈,此人性情粗野、武功獨步天下,他是很少會對什麼人有耐心的,若非恨自己到了極點他是不會留自己半天命的。少沖吐去口中淤血,冷笑道︰「你若兩杖還打不死我,我會笑話你的。」南宮極樂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舉起了鐵杖,這一次他沒砸下去,因為他察覺到身後來了一個高手,一個真正的高手。
身為中原武林頂尖高手之一,一日之間自己已經兩次失手,怎麼還能允許有第三次?南宮極樂輕輕地放下鐵杖,他沒有轉身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道︰「是哪一位?」一個平和恬淡的聲音笑道︰「南宮兄,都幾十歲的人了,和一個後生有什麼過不去的?看在劉某的面子上,就成全這對年輕人吧。」南宮極樂聞聲臉色微微一變,笑道︰「原來是你老兄。多年不見,你還是老脾氣——愛管閑事!」那聲音呵呵笑道︰「多年不見,你的脾氣也一點改,氣躁傷身啊。」南宮極樂粗暴地叫道︰「老劉這件事你就別摻合了。這個人,他、他竟敢搶我的女人,今天我一定要殺他,不殺他我出不了這口惡氣。」神秘人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南宮極樂忽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叫道︰「罷罷,既然你老兄開了金口,我便放他一馬。」
神秘人呵呵一笑,問少沖︰「年輕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何?」少沖道︰「今天的事晚輩絕不會說出去,若違此言,五雷轟頂而死。」南宮極樂聞言哼了一聲,掏出一個瓷瓶丟在地上,道︰「喂她吃下去,興許能保住性命。」朝身後拱了拱手揚長而去。少沖急忙倒出藥丸喂陳南雁服下,望空叫道︰「前輩請現身一見,救命之恩,容李少沖後報。」寒風呼嘯,白雪紛飛,紛紛亂雪中一個人也沒有。
李久銘兄妹依約在石橋等候,等到天明仍舊不見少沖,心中焦急,便派人出去打听,也是毫無消息。眼看天色已晚,兄妹二人心焦不已,忽見少沖懷抱著陳南雁冒雪而來,陳南雁依舊昏迷不醒,但自從服了南宮極樂的藥丸,臉色漸漸紅潤,呼吸均勻,像是熟睡一般。李久銘笑問道︰「看來不久就能喝到李兄的喜酒啦。」少沖苦笑了一聲,道︰「她倘若知道了,只怕殺我還來不及……」李久銘道︰「那就先不要告訴她。否則你要後悔一輩子,她也會恨你一輩子的。」宿營之後,李九妹前去照顧陳南雁,少沖與李久銘在帳中喝酒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