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下沒有落款。6家豐暗忖道︰「此扇乃皇家之物,價值連城。他二人也非粗人,如何能不識貨?初次見面便送我這份大禮,可見想誠心接納我,我若不受反倒見外。」
少沖見他坦然收下折扇,與吐故納蘭相視一笑,吩咐設宴為6家豐接風洗塵。是夜,隴西總舵副堂主以上齊聚李宅,6家豐大是感動。宴散,眾人6續退去,少沖留6家豐喝茶閑聊。6家豐嘆道︰「隴西真苦寒之地,難為總舵主了。此行前,教主要我帶一樣禮物給總舵主,總舵主務必收下。」少沖道︰「教主所賜,豈敢不受?」6家豐道︰「這可是總舵主自己說的,我拿出來你可不能推辭。」少沖笑道︰「究竟是什麼東西,6老就不要撩我了。」6家豐見時機已到便拍拍手,門外進來一個身形高挑,腰身縴細的蒙面女子。少沖大驚道︰「這個卻使不得。」6家豐道︰「總舵主這般便不好啦,教主念你幸苦特意將自己身邊的侍女派來侍奉你起居,這是莫大的恩典啊,你不受便是抗旨。」少沖大驚而起道︰「我何德何能得教主如此惦念?使不得,使不得。」6家豐笑道︰「總舵主就不要推辭了,青春年少,烈火正濃,正堪使用。到了老夫這般年紀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啦。」少沖還要推辭,那女子忽然開口說道︰「總舵主若是嫌小女子粗陋,不堪在內室侍奉,便讓小女子在廚下劈柴燒水好了。中宮監出來的人還沒有被人趕回去的先例。」少沖聞她聲音甚熟,猛然想起一個人來,心不禁都要跳出來,好在天黑燈暗,6家豐並未注意到。少沖道︰「既然如此……就請姑娘先下去休息。」6家豐見他答應,松了一口氣,說了幾句閑話便告辭了。
送走了6家豐,少沖正要回屋,忽見張羽銳、高斌神色緊張地闖了進來。高斌月兌口叫道︰「總舵主今晚不可回屋。」少沖笑道︰「高兄,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等著我,為何不讓我回去?」高斌叫道︰「她就是個老虎!」少沖呵呵一笑,意思不信。張羽銳道︰「柳絮兒是柳長卿的孫女,現任中宮監披香殿執事。總舵主在荊湖時她也在武昌,趙自極想以她為質牽制柳黨。老教主過世後,各派明爭暗斗,焦手想以她為旗幟召集各地‘柳黨’問鼎教主寶座,派出多路人馬到荊湖救人。趙自極聞訊想殺她以絕後患,可惜被焦手搶先了一步。焦手執掌風衣府後將柳絮兒安插到中宮監,想借她監視教主。可惜焦手志大才疏,風衣府主的位子還沒坐穩又被溫鐵雄奪了回去。可柳黨依舊控制著落髻山,其後苗劍芳、趙自極執政,對柳黨大肆清洗,株連甚廣。總舵主試想柳絮兒若非找到了大靠山,如何能保全性命?她此來隴西,必是被她的新主子派來監視總舵主的。」
少沖聞言笑道︰「你們所言或許有理,但教主一番美意,我豈能拒之不受?」拍了拍高斌的肩頭自去了。高斌還要攔阻,被張羽銳勸住。高斌急道︰「他不信,你也不管啦?」張羽銳笑道︰「听話听音,他已經明白了你我的意思。至于為何不听,自然有他的道理。」高斌喜道︰「原來他已經看出來了?為何不直說?害的我擔心。」張羽銳嘆道︰「有些話便是親兄弟也是不便說的。」
屋中早已備下一桌酒菜,兩根紅燭。柳絮兒坐在梳妝台前慢慢理妝,听到門外腳步聲,便起身迎到門口,恭恭敬敬地接過少沖的皮袍,放好衣帽架上,然後叉手侍立一旁。少沖笑道︰「別客氣,快坐下來。」柳絮兒這才敢坐,四目相對,一時都找不出話來。少沖倒了兩杯酒,端給柳絮兒一杯,道︰「隴西苦寒之地,委屈你了。」柳絮兒道︰「我不算什麼,總舵主才最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