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沖擔憂馬千里會利用重甲騎兵重新奪回快活林,故而匆匆忙忙往回趕,不想心急路生竟在沙漠中迷了路,花了三天三夜的工夫才走出沙漠。距快活林還有四十里時,一隊游騎兵迎了上來,為的是林清玄。少沖道︰「幾日不見,你已經榮升隊主了,可喜可賀啊。」林清玄道︰「可惜直到今日我還不曾對陣殺敵。」少沖道︰「遲早會的。快回林情形如何?」林清玄道︰「快活林丟了。」眾人都料少沖必然痛心疾或暴跳如雷,不想少沖聞言只是苦笑一聲。林清玄驚道︰「總舵主早料到會丟。」少沖道︰「你說說是怎麼丟的?」林清玄嘆息一聲道︰「一言難盡啊。」正欲細說,忽見西南方向煙塵滾滾,一支人馬疾奔而來,眾人皆大驚失色,惟少沖和林清玄毫不在意。
人馬逼近,領頭的幾個人是吐故納蘭、楊竹聖、張羽銳三人。張羽銳低頭請罪道︰「阿斯爾密叛變致使快活林得而復失。屬下有罪,請總舵主責罰。」少沖道︰「他被羅倩倩收買了是不是?或者他根本就是羅倩倩的臥底。」張羽銳面色赤紅答道︰「屬下已經查明馬玲兒、花蝴蝶都是羅倩倩安插在馬千里身邊的臥底。只是不知因何緣故馬玲兒突然叛變。」少沖道︰「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罷,讓羅倩倩去出風頭吧。隴西大當家的位子也不是好坐的。好在大仇得報,也不枉上千弟兄的性命了。」眾人被他這麼一勸,心境都開朗起來。少沖命解散眾軍,令兵士各回分舵。自帶總舵鐵心堂五百騎兵還回安平堡。
三天後,眾人相距安平堡只有二十里。少沖勒住馬韁問楊竹聖道︰「為何沒有游騎兵巡哨?」楊竹聖示意一名小校領前去查看。不多久,小校含淚回報道︰「安平堡中一個人也沒有。」眾人聞言莫不大驚失色,吐故納蘭道︰「此處或有埋伏,總舵主離開。」少沖道︰「彼若有心伏襲我,就不該給我看一座空堡。」此時,楊竹聖派出的幾隊游騎兵打探回來,俱報四周不見有伏兵。少沖令楊竹聖率大隊在外警戒,自己與吐故納蘭、張羽銳進堡查看。安平堡內靜悄悄的,街道清掃的干干淨淨。眾人見狀都松了口氣,吐故納蘭道︰「敬平是個謹慎的人,他或許預感有險,帶著人躲進弦月山了。」張羽銳道︰「我這就派人去給他們報信。」正說話時,忽見西北角濃煙滾滾,眾人趕去查看,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安平堡西北角有一塊三畝大小的空地,平日用來操練士卒。此時空地正中央一座高高的尸山正在熊熊燃燒,尸體有上千具之多。十三名目光呆滯的漢子手持火把呆立在一旁,衣著打扮都是教中人。
少沖喝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是蒙古人干的?」十三人目光呆滯一言不。吐故納蘭一掐脈搏,驚道︰「他們被人下了劇毒。」少沖正無可奈何,冷不丁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脆生生道︰「總舵主,我能說話嗎?」少沖彎腰拉住那小孩道︰「你看到了什麼?」小孩道︰「他們都是被馬千里殺的。」少沖搖搖頭道︰「馬千里已成驚弓之鳥,他沒這個膽量。即便是他殺的人,他也不會這麼客氣。」小孩道︰「的的確確是馬千里。我家原本就住在快活林,我見過他。他帶著一群穿白袍和黑色盔甲的人沖進來……。」少沖聞言禁不住一口血箭噴了出來,咬牙切齒道︰」又是他們,三番五次,三番五次與我做對!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誰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張羽銳慘然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