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天晚,來了一個蒙古使者,送來牛羊肉並各式女乃茶,眾人見那牛肉燒的不爛,無法下咽,便問可有米飯面條,使者大怒道︰「能有牛肉吃,你們還不中意,許多奴才還沒有吃的呢?」這句話惹惱了金刀門傳人金亮才,他年紀不過二十幾歲,正當年輕氣盛,聞言摔了杯碟罵道「老子出生入死,提著腦袋為你們賣命,便吃你一碗面條也沒有,你真當咱們是奴才?」使者冷笑道︰「自己是什麼自己最清楚。」金亮才拔出腰刀便來拿使者,使者大怒拔出彎刀要與金亮才拼命,眾人急忙勸開。
使者余怒未消,邊走邊罵道︰「奴才竟然敢跟主子動刀子,什麼道理。」眾人以為事情過去便就過去了,誰知到了半夜時分,忽然門外有腳步聲,眾人當即驚醒,出門一看卻被蒙古人圍的嚴嚴實實,上百只弓弩對準營帳,使者笑道︰「蠻子你出來,咱們再打過,誰輸了誰是孫子。」眾人見他來者不善,都勸金亮才不要出去,金亮才哈哈大笑道︰「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豈能做縮頭烏龜?」說著昂走出營帳,叫一聲︰「你爺爺我來了。」話音剛落,前心中了一箭,金亮才心知上當,罵道︰「你***,不守信用。」身子顫了一顫,便跌倒在地。
使者哈哈大笑道「一個狗奴才豈能跟主子在一起摔跤?」拔出彎刀,來割金亮才腦袋,不料想剛剛接近,金亮才一躍而起,揮刀砍去使者的腦袋,血直噴了一尺多高。濺得金亮才滿臉是血,舉著使者的腦袋大笑道︰「上當了!全***上當了!」話剛說完,被亂箭射成刺蝟一般。這一來卻驚動了附近兩座營帳的好漢,眾人一起吶喊沖出來,與蒙古少年打成一團,因眾人皆無武器,一上來並沒有佔到便宜,倒是蒙古少年早有準備,一時佔了上風。
正毆斗間,巡邏的衛隊趕來,見蒙古少年佔了上風,並不攔阻,站在一旁看熱鬧,這時其余幾座營帳的漢人听到聲音也趕過去,眼見兩下人數差不多,侍衛統領一聲令下,將趕來援手的漢人堵回了營帳。眾人一擁而上,將打斗眾人一起拿下。眾人群情激憤,高聲大喊,驚動了身在內院的李迎,急忙出來查看,卻被衛兵攔住,這才見到外面多了幾百名衛兵。不多時張默山領著幾個蒙古將軍請走了紫陽、南宮極樂和各門派掌門,李迎想跟去看個究竟卻被攔了回來。
正焦急間,見楊秀往外走,忙道︰「師姐帶我去?」楊秀道︰「有人在鬧事,蒙古人請師父他們去勸解。你呆在大帳里不要出來亂跑。」李迎只好回了大帳,見幾個三代弟子正趴在門口往外看,見了李迎便問原因,李迎道︰「我也沒出去,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叫應古蕊的三代弟子道︰「一定是那幫閑漢喝醉了酒在鬧事。這些人在哪里都敢鬧事。」
張雨荷道︰「我看不會的,那些蒙古人那麼凶,只怕是他們先挑起來的。」應古蕊道︰「如今是人家坐江山,凶一點有什麼奇怪的?既然來了就該入鄉隨俗,我看就是那幫人先鬧的事,一個個橫豎都沒有個規矩。」張雨荷冷笑道︰「看不出你倒是很欣賞這幫吃生肉的家伙。不如不要回紫陽宮了,留下來嫁個好郎君。」應古蕊道︰「師姐你這是什麼話?如今是大元朝,咱們少不了和蒙古人打交道,只怕日後吃生肉的時候多著呢。」李迎道︰「好了,都別吵了,那邊好像沒有聲音了。」應古蕊道︰「當然沒有聲音咯,長輩們勸不了,還有蒙古人的刀槍呢?你以為他們個個都是英雄好漢?人家一動真家伙,他們就蔫了。」一人冷笑道︰「應師姐真應該早點去告訴他們一聲,也就不必這麼丟人了。」應古蕊道︰「我起碼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而有些人自以為聰明卻偏偏不懂。」
眾人都不願理睬她,這時紫陽、謝清儀、楊秀等人回來,眾人忙圍上來詢問,楊秀道︰「是一些後生喝醉酒和大營里的後生們玩摔跤,結果傷了幾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應古蕊笑道︰「傷的是什麼人?是漢人嗎?」楊秀冷笑道︰「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人。」瞪了她一眼,自去了,眾人也各自回帳。
二日一早,使者來請眾人前去覲見,隨行使者一個個檢查眾人衣帽,但凡有污垢者,不整者,當即**。來到一座碩大無朋的營帳中,兩廂侍衛森然而列,中間是正座,兩廂一溜排開六十多張桌椅,分前後兩排,眾人在迎賓官的引領下各就各位,卻不讓坐下,引頸等候。李迎趁機將營帳打量一下,高約十丈,直徑四十丈,站立一千人絲毫也不覺得擁擠。正座後面有一道屏風,上面繪著一副飛馬游獵的圖景,李迎心中暗自想道︰「這幅畫是漢人的作品,可說的是蒙古的事情,真是蒙漢兩不誤,便如今天的桌椅布置也是別具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