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保時捷車內,韋子軒點燃一根香煙,那一閃一閃的星星之火,恰似他心中之火忽明忽暗,謝思雷,古藍朵,這兩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交替閃動,尤其是那個固執萬分的古藍朵,讓他的大腦像鑽進了幾千只蜜蜂,嗡嗡作響,卻理不出頭緒。
猛然甩掉剩余的半支煙,濃濃的煙霧尚未散盡,就已經撥通了章美麗的號碼。
「今天晚上,謝思雷表態了嗎?」
「他的條件很明確,就是和古藍朵上床,其它的都免談,韋總舍不得,誰又能有辦法呢?」听筒里傳來章美麗酸溜溜的怪腔怪調。
韋子軒雙目一凜,寒光堪比天空光芒四射的繁星,生冷冷地打斷了听筒里嗲聲嗲氣的聲音,「章美麗,我那麼多的薪水不是用來養一個白眼狼的,他提條件?他要做金山,我也得給嗎?要是完全依著他,我要你們公關部干什麼?」
一听韋子軒動怒,章美麗連忙換了口吻,一副全心全意又可憐巴巴的聲音,「韋總,為了你,我都和謝思雷把話說得十分露骨了,要是他同意,我寧肯為了你而去獻身,可是人家不稀罕啊!」
韋子軒默不作聲,和謝思雷幾番交戰下來,他的條件確實很唯一,非錢非物非任何人,只要古藍朵一個。
「韋總,要我說,明的不行來暗的吧,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你找個女人去陪她,再灌他幾杯,就是手把手,都能讓他把字簽了!實在不行,就拍個‘艷照門’,看他還不就範!」章美麗極力獻計,生怕失去韋子軒的「寵愛」。
韋子軒繃緊了下唇,章美麗的想法和他幾乎是不謀而合,為了簽約,這種下作的手段他不是沒用過,這次,又何必和一個「無賴」手軟,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來「罰」的好了!
女人?
思緒突然一跳,猛然憶起,剛才和謝思雷通電話時,手機里隱約有女人情熱難耐的吟叫聲,那種撩人的聲音是任何男人都很敏感的,他不可能听錯!
既然不是章美麗安排的,還會有誰?難道是競爭對手?
月復背受敵的感覺突然來襲,赫赫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幸虧在職場混了三年,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他手機里每一個通話都會進行錄音。于是打開錄音功能,反復听自己和謝思雷的那段對話。
他確信,里面隱約傳來的那令男人骨肉酥麻的聲音確實存在,將音量放大,放大,放大到最大限度,他終于听清了那女人口中發出的一個詞——子軒。
她是誰?韋子軒的大腦一下子停止了運轉,在他面前反復縈繞的只有一個詞︰她是誰?她是誰?……
除了古藍朵,這世上還會有哪個女人這樣心心念念地叫著他的名字,還會在迷離的狀態下叨念著他,想著他……
他不敢想象,連手都不可抑制的顫抖……
幾天前,嚴韻兒和章美麗就聯手搞出那樣一幕想起來就覺得後怕的事,若不是在用人之際,他早就把章美麗開回老家去了,警告她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卻不想她還會故伎重施?今天……「王經理,我是韋子軒,你現在馬上讓服務員到謝思雷下榻的房間去送杯咖啡,馬上,要快……對,無論如何要堅持把門叫開……記住了,不開就不停地敲門,我十分鐘後就能趕到!」
保時捷飆到了一百八十邁的時速,他必須和時間賽跑……
風馳電掣般跑上樓,發現9009房間門前站滿了服務員,王經理依言不停地敲著門,里面傳出謝思雷咆哮般的聲音,「滾……我不需要咖啡,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們听到沒有……」
若是他能十分確定里面的人就是古藍朵,韋子軒一腳就把門踹開了,現在一切都是未知,他只能咬牙克制,「謝總,我是韋子軒,請您把門打開,我有重要的事和您談。」
里面的叫罵聲嘎然而止,不一會兒,就換了一種腔調,「哦,韋總啊,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反正我是中午的飛機,不著急,不著急,……」
韋子軒本就沒有幾分耐心,謝思雷一推月兌,他的語氣就不由自主地變硬,「謝總,都是男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您再不開門,我就讓服務員把門打開!」
「這個……韋總是在等合同吧,好,我這就簽了給你。」
謝思雷的推月兌越發堅定了他的想法,他的眼楮里幾欲噴出火來,里面如果是一般的妓女,謝思雷不會寧肯簽合同也不讓他進去,畢竟這種花事就是傳出去,對一個闊少來說也不是什麼丑聞。
不一會兒,謝思雷從門里面探出半個頭來,隨後伸出一只手,遞出了合同書。合同書是打開的,上面赫然簽著謝思雷的大名。
一個他千方百計求不得的簽名,此刻竟然迅速離譜得像小孩過家家,這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再也顧不了其他,韋子軒伸手一用力,門後面的謝思雷跟著門都是一個趔趄。
「你……你要干什麼?」謝思雷驚慌失措,他顯然沒想到韋子軒會破門而入,他要的不是合同嗎?怎麼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啊?
瞥見床上那一幕,韋子軒的下肢驀地一軟,若不是手扶住牆的邊緣,差點就癱軟下去。
臉色如白紙般的古藍朵半躺半臥在床上,她頭發濕亂,象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緊閉的雙晴不停地抖動,如羽翼般的長睫慌亂得穩不住心神,女敕藕似的胳膊、如玉石般的頸部散亂地暴露在空氣當中,一張單薄的床單掩蓋在胸部以下……
牙齒在他的嘴里打顫,扭身怒發沖冠般地抓住謝思雷的衣領,發出雷霆般的聲音,「你混蛋!」
謝思雷很明顯地一愣,韋子軒的樣子讓他突然有一種被猛獸撕咬前的恐懼,但只是一瞬,陰陰的笑容就浮上他的面頰,「韋總,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何苦要作秀呢,給誰看呀!」
「你胡說什麼?」如果不是謝思雷話里有話,韋子軒的一拳早就揮上去了!藍去般古。
「合同就在你的手里拿著,我們也算各取所得,韋總何苦還要費心費力地上演這出戲碼,就算讓古藍朵恨死我,你還能保全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嗎?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次被你利用了,下次就絕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謝思雷瞥了一眼面白如紙的古藍朵,他知道她現在是清醒的,她拼命的抵制和掙扎,迅速出了一身的大汗,現在,藥力已經消了一多半了!
「上我的當?我什麼也沒做過!我從來都不會對她做什麼!謝思雷,你……」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的牙縫里擠出來。
「韋子軒,我奉勸你,演戲不要太過,如果你非得要在古藍朵面前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那好,現在就把你手里的合同撕掉啊,如果你敢,我謝思雷佩服你,我跪地上給你磕三個頭都行,不敢,就別在我面前裝。」
謝思雷眯成一條縫的小眼楮里露出狐狸一樣狡黠的光。
韋子軒猛地一松手,謝思雷踉蹌了幾步,但臉上依然是滿滿的挑釁和不恥。
「你給我看好了!」
韋子軒把合同舉在他的面前,眼看著已經生效的合同就要一分為二,忽然一聲弱弱的掙扎的聲音,「夠了,都不用再演了,你們兩個一樣惡心。」
古藍朵用盡全身的力氣,支撐著自己說完這幾句話,卻又出了一身的虛汗,隨著毛孔排出的都是情藥的毒素,也永遠也排不出她積藏在內心的恨。
「藍朵,我是被迫的,他們,就是你的老板,也在我的酒里下了藥,我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你相信我,我對你,不只是愛,還有崇敬,你就是我心里的聖女,剛才,我在被逼無耐的情況下對你犯下這樣的錯誤,我真是後悔死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以後我會拼全力保護你。」
謝思雷一臉的真誠,差點就要雙膝跪在地上了!
古藍朵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把恨毒的目光緊緊地盯在韋子軒的臉上,是他,是他騙自己來這個房間,是他暗中命令服務員在水中下藥,是他親口說會對自己「用強」,所以是他親手把自己送上了謝思雷的床,如今,一切都如他所願,還要在這里惺惺作態,上演「貓哭老鼠」的惡心戲碼,韋子軒,你真是人中的禽獸,連豬狗不如的禽獸!
「藍朵……」她的眸子已將她所有的情愫表達得一清二楚,韋子軒的心疼得像被五馬分尸一般,他再一次的忽略,竟然將她送進了地獄的深淵!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古藍朵恨不得一口吞了他,這個人面獸心的惡魔。zVXC。
她掙扎著從床上站起來,雙腿抖得像是風中飄搖的小草,一股熱流從內涌出,瞬間染紅了雪白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