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蘇明海心念百轉,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冷笑道︰
「呵呵,劉大人說的好輕巧,我堂堂一個魔師,落烏鎮擒拿、陶嶺嫁禍、石柱關行刺,這樁樁件件,可都是你劉大人對不起我。莫非還不許我上門報仇了?」
劉鳴桐這一先行退步,一步落後,步步落後。給蘇明海這麼一說,還真的覺得一直是自己攬蒼山在對蘇明海再三下手,人家堂堂一個魔師,竟然被人暗中算計,不殺人那才沒道理了呢。而且貌似蘇明海在石柱關之前,一路東游西逛的,還真沒和自己怎麼計較,反而是自己疑神疑鬼,到處在算計對方……
他這麼一想,心理上就不免佔了下風,立時道︰「我與蘇大人之間的恩怨,皆是由落烏鎮而起,恰好我在落烏鎮得了一本法師的修行秘籍,不如就送給蘇大人作個參考,以表歉意。」
這天底下的上位者,雖然都刻意做出一副講義氣的樣子,但真正關心屬下的,又怎麼能成得了氣候?也只有將別人永遠當做棋子的人,才能做得到稱霸一方。劉鳴桐當日帶了大隊人馬,去落烏鎮尋找劉廣會的尸骨,乃是得了他和一個法師一齊進入的消息,這才會親自動身前去——感動一批手下人不過是順帶,其真正的目的,卻正是為了那法師身上的東西。
法師,即使在魔師級人物眼里,也是神秘的存在,雖然實際戰力可能還不如魔師,但他們的傳承卻完全與魔師不同,身上攜帶的東西,對魔師來說,也往往極為稀罕。這一本書,劉鳴桐到手之後,自然是已經看過,書中內容,也早已爛熟于心。他這麼一說,也是希望蘇明海會稀罕這東西乃是屬于法師之物,感興趣手下,其實心中卻有些踹踹——蓋因為一個人成就魔師之後,這以後的道路其實大多已經需要自己領悟了。所以這里面的東西,象劉鳴桐這樣的,也只能了解一下以後的發展方向,聊作參考而已。
因此劉鳴桐說了這話,還怕蘇明海心中生疑,特意叫了身邊武功最低的一個四級黑衣眾,將這本書送到了蘇明海面前。
蘇明海听了,老實說也有些心動,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接過書來,看似隨意地翻了翻,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這才輕描淡寫地道︰
「呵呵,不錯,法師修煉的東西,果然有許多值得借鑒之處。不過劉大人莫非以為這本書,對我還有許多幫助不成?」
劉鳴桐心中暗罵︰「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對魔師都有許多幫助,你以為是大白菜不成?有那玩意,我還會給你?送你這東西,說不稀罕也稀罕,不過是表示個姿態,你要不肯,無非再給你些錢財而已。」
但他一想到如今攬蒼山百廢俱興,安撫死傷、招收人員,重立營寨,到處都要花錢。頓時心中不舍,一時就沉吟起來。
蘇明海其實也就是要佔個上風,讓人家覺得還欠他的情而已。正要開口退讓,劉鳴桐身後的藍軍佑卻極豪爽地開口道︰
「蘇大人,剛才在下不慎,擊破了大人的一把好盾。我身邊這把,乃是隨我多年的愛物,不如就送給大人,也算在下的一份心意。」說罷,就將手中的盾牌一扔,嗚的懸空飛了過來。
這一把盾牌,足有十幾斤重,雙方距離近二十丈,這盾卻嗚嗚旋轉著,凌空飛到了蘇明海面前。雖然利用了玩飛盤的原理,但要這麼飛了二十丈還旋轉得如此穩定,藍軍佑這一手控制入微的手法卻也妙到了毫巔。便是蘇明海在石柱關時,手上的控制功夫,也及不上他。
蘇明海見藍軍佑如此手段,心中也不免佩服三分。一把接在手中,就已知道這盾牌絕對是好貨色︰單單盾面就有三層,最外是一種魔獸硬皮,中間夾了一層鐵木,里面一層和手柄,卻是由一種價格極其昂貴的軟木制成。運了元力一透,里面脈絡清晰,圓潤無比,連一絲阻礙都是沒有,果然應該是隨藍軍佑多年的東西。
超強的圓盾︰防御6;格擋幾率︰25%;耐久度︰15/17,輕盾。
見這玩意如此屬性,呵呵一笑立時收起,笑道︰
「藍大人方才那一擊,在下險些承受不起。如此武功,說來還是我蘇明海出道以來,首次得見。哈哈……大人的這一份心意,在下就生受了,以後少不得還要和大人多多親近。」
然後才對劉鳴桐道︰「劉大人的小公子,隨我一路來,便跟我笑了一路,著實可愛,呵呵,我也是歡喜得緊,還真有些不舍得他離開呢……」
說罷也不顧劉鳴桐面色微變,對站在一旁的黑衣眾道︰「還要煩勞這位大哥,將這孩子還給你家大人。」這才將懷中孩子遞給此人。
他一則自己力量不足,對藍軍佑這等也是力量不是強項,卻偏偏能發揮出極大傷害的騎戰士多有佩服;二則也有意給藍軍佑和劉鳴桐之間弄些尷尬,剛才這一番說話,全是稱贊得藍軍佑的武功,對劉鳴桐等人卻不提起半點。劉鳴桐此時看到那手下將孩子抱了回來,歡喜地眉開眼笑,一時倒還沒想道此處。但他身後的加文、烏興梁,卻都微微的低了低頭。
蘇明海剛才從前蒼堡截了劉鳴桐孩子時,無非想著可以讓他那些手下多幾分顧忌,不敢以亂箭攢射,自己也好多些破圍的機會。心中其實已暗暗做好了一旦情況不妙,就立刻使用那瓶小型治療藥劑,破圍而出的準備。卻不想劉鳴桐竟然為了一個孺子放棄了大好機會,反而恭恭敬敬地將他送到了這里,如今更是放下攬蒼山如此大恨,和他講起和來。
——這個劉鳴桐,成就魔師,本就該隱居幕後,一意苦修突破,卻反而貪圖享受和無謂的名頭,做起了攬蒼山之主;
——你要做雄主,看你平時表現倒還不錯,偏偏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連這麼一個孩子都不肯拋棄,又豈能有什麼出息!
——事到臨頭,即局限于婦人之見,又不肯豁出去為屬下報仇,這等人,也就是個做富家翁的命罷了。
蘇明海這麼一想,再不把劉鳴桐放在心中——這等庸俗之人,不足掛齒,自己以後真要不爽,什麼時候回來,想殺就殺,還能起什麼花頭。臉上卻依然笑得純潔善良,復對劉鳴桐道︰
「劉大人,如今我們既然解開了這段恩怨,那前賬就一筆勾銷,在下這就向大人告辭了……」
劉鳴桐見這麼本對他已成雞肋的書籍,就消除了一個隱患,心中也是歡喜。藍軍佑手中的那把盾牌,他庫房中還有,無非品質上要稍微差點。他如今用錢的地方多,用物的地方少,因此也不怎麼放在心上。見蘇明海這麼一說,巴不得他立刻離去,不過這嘴上卻還要客氣幾句︰
「既然雙方不再敵對,那蘇大人你遠來是客,鳴桐忝為地主,不如我們一齊回前蒼堡,用些吃食,再行離去如何?」
他知道蘇明海不會和他回去,故意用了這話來惡心對方。但劉鳴桐卻是高興過度,他攬蒼山和蘇明海實有大仇,他若老老實實說聲︰「雖然雙方不再敵對,但攬蒼山百廢待興,實在沒有功夫再來招待大人,如此就不留大人回堡了。」這還好些。可他偏偏要用這些女人家的小雞肚腸,後面許多屬下就算知道劉鳴桐在調侃蘇明海,但听得自家伯爵和仇人假裝客氣,都露出一絲隱晦的不滿之色來。
蘇明海遠遠看見,也不點醒,微笑道︰
「劉大人客氣,蘇某還有朋友要與我此月相會,如今卻是幾乎要錯過約期,因此只能謝過大人的這番情意了。」說罷拱手道別。
蘇明海此刻離去,也有幾分防著劉鳴桐派兵堵截的意思。從石柱關到前蒼堡的水路,乃是先向西南,然後向南,再折向東南,這般繞了一個大圈。蘇明海卻不向西北水路而走,直接進了北面的大山,一路直進了百余里,先防住了對方的騎兵追逐。到了當日晚間,才找了個山洞,先在周圍布置了警訊陷阱,然後才靜坐下來,恢復元力。
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蘇明海將自己將養得神完氣足,這才掏出剛從管璧禾手上得到的那柄青藍短劍和原先的金色短劍並在一塊,看了起來︰
硫磺之串列者︰短劍;單體傷害4-9,耐久22/24,劍等級︰快速攻擊速度,+17%增強傷害,+2最小傷害,+1最大傷害,+10準確率,+1-3閃電傷害,+6毒素傷害,持續時間2秒。
尸體之倒鉤︰短劍;單體傷害︰3-9;耐久度︰24/24;劍等級︰快速攻擊速度;+19%增強傷害;+1最小傷害;+1最大傷害,+18準確率;+1-2火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