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8-02
杰克听到自己呼吸的時候,好像一架破舊的風箱,在費力的活動著,他的手里流淌而過溫暖的鮮血,一片肺葉滑了出來,奇怪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杰克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巨大的疼痛已經讓他麻木的感覺不到了。
黑暗神教的一群人圍著杰克,鯨魚戰神阿諾德拿著兩架鳥翼弩車,已經沖毀了莊園的圍牆,向更遠處追殺著漏網之魚。杰克帶出來的小弟,眼角全都瞪出了血,扯著嗓子叫喊著杰克的名字。
可是那真真的呼喊,杰克卻覺得越來越不清晰,越來越遙遠,好像是小時候自己養父出海打漁時,唱出的漁歌,隨著漸行漸遠而綿延消失了。
杰克發現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了,時間的沙漏好像將他裹挾進了巨大的漩渦當中,從前經歷的總總場景,在眼前一幕幕的閃現著。
「大哥……艾薇兒……」杰克拼盡全力,呼喚著兩個對他來說比生命更重要的名字,只不過嘴角流出了大量血沫,模糊了他的呼喊。
一群小弟頓時慌了神,有一些已經泣不成聲了。
杰克費力的抬起手,揮了揮。
「大哥,你挺住,我們已經派人去找教父了。」一個小弟哭著想把杰克的手放下,他擔心杰克用盡身體中最後的生命精華。
可是,他發現杰克的手臂近乎執拗的抬起,指向了科西嘉島的方向。
「都他媽別哭了。」魯尼一把模干了眼角的淚水「杰克哥的是意思,科西嘉島的人只流血不流淚。」
杰克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對魯尼點了點頭,胳膊頹然滑摔落在地上。
「大哥!!」一群小子撲倒在地。
「老鬼,怎麼辦?」旁邊的小丑和百靈鳥低聲問老鬼「魯夫去找林小開和教主了,怎麼還沒有來。杰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一會不好交代啊。」
「你們看著我干什麼?難道要我用鮮血熔爐救他?」老鬼嘶啞著聲音說道。
「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出手,杰克真完了。」一旁的小丑把手搭在了杰克脖子上的動脈,探查著杰克的生命跡象。
「怎麼,你們有救大哥的方法?」一群小子听到了幾個人的對話,急切的圍了上來。
「有是有,不過……」老鬼沙啞的語氣中帶著為難。
「我想你們也很了解科西嘉島的實力,了解我們教父的實力,教父一直把杰克哥當成自己的親生兄弟看待,只要你們肯救杰克哥,就等于幫了我們科西嘉島一個天大的忙,被科西嘉島欠一個大人情,會有什麼樣的回報,我想你們肯定能明白吧。」魯尼這時候勸說道,他發現杰克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慘白了,流血太多了,失策啊,這次行動之前,沒有跟教父要一張治療卷軸。
「倒不是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我的這個方法很另類,把杰克救活之後,他可能無法接受。」老鬼沙啞著聲音解釋道。
「有什麼另類的?」魯尼急切的問道。
「我是死靈法師。」老鬼將兜頭的長袍撩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一張干癟的如同曬干的蘿卜般的臉,全是褶皺臉皮包裹著突兀的顴骨,上面散布著大小不一的尸斑。深陷的眼窩里,兩團幽藍色的火苗,閃爍跳躍著,干別的嘴唇暴起了幾塊破損的皮膚,皮膚下面看不見是白如草灰色的肉,沒有半點鮮紅。
雖然知道面前這群人來歷神秘,但是當老鬼真正表明身份的時候,還是將魯尼和一幫小子嚇得一大跳。
死靈法師一直以來,都是被卡拉奇世界各大種族的各種宗教列為邪教,這可能是遍布卡拉奇世界多如牛毛的宗教之間,唯一一個共同點。其實按照嚴格的宗教意義來說,死靈法師其實屬于法術的一系,而並非宗教。但是由于死靈魔法大多是用死人來做模仿對象,且手法過于駭人和恐怖,所以各種宗教都認為這一系魔法損害了生命的尊嚴,褻瀆了生命的神聖,所以千百年來,死靈魔法一直是處于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雖然整個世界一直都沒有停止對死靈魔法的打擊,凡是抓到的死靈法師,全部都送上了火刑架,可是死靈魔法卻依舊未能徹底禁止,世界各地的某個角落里,依舊隱藏著一些死靈法師的身影。
「死靈魔法其實是關于生命的魔法,生命不息,死靈魔法又怎能滅亡?」老鬼咧開嘴笑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也許跟傳聞中描述的樣子完全不同,死靈魔法就是其中可以做為代表的例子。」
魯尼望了望魯夫消失的方向,依舊沒有出現教父的身影,可是杰克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說說你的方法吧。」魯尼決定還是先听听老鬼的方法再說,盡管老鬼是一位傳說中可怕的死靈法師。
「我可以用我的絕學,死靈魔法鮮血熔爐煉化杰克的生命和身體,使他死而復生。不過……」老鬼兩團幽藍火苗的眼楮,看著杰克。
「不過什麼?」魯尼追問。
「不過杰克重獲新生之後,身體很可能將會因為魔法的影響,變化得與現在不同。」老鬼沙啞著說道「因為鮮血熔爐的效果無法預知,要看受煉化者的各種生命條件,所以我現在也無法保證最後的效果會是什麼樣,也許出現最好的結果,杰克還是以前的杰克,完全沒有變化,也有可能身體變得面目全非,好像食尸鬼那樣。」
「食尸鬼?」魯尼嚇了一跳,那種死靈魔法制作出來的東西,可是聞名整個卡拉奇世界。邪惡,丑陋,變態,恐怖,所有這類的字眼全部用上,都無法完全描述出食尸鬼的形象。
「是的,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只有生命條件極其卑劣的人,才會在鮮血熔爐的煉化中,變成食尸鬼。」老鬼解釋道。
「生命條件到底是什麼東西?快點講,杰克哥不行了。」魯尼發現杰克的身體已經徹底的冰冷,他之前被四眼妹瑪麗蓮抓過去做了很多試驗,對于光明系魔法有一定的了解,杰克現在的情形,就算是瑪麗蓮也束手無策了。
「生命條件是我們死靈魔法中的屬于,每一個人的生命其實在出生時,就已經附帶著很多條件了。最直觀的就是所謂的天才和白痴。所以才有那句話,寧生浪蕩子,毋生駑鈍兒。浪子還有回頭金不換的時候,那笨真的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老鬼說道「優越的生命條件,會讓人在後天的發展中,越來越出色。按照我觀察杰克的生命條件,被鮮血熔爐煉化之後,有很大的希望身體不會變異。不過,就算會不會變異,你們也需要馬上決定,再等一會,只有神來了才能救活杰克了。」
魯尼看了看懷中的杰克,似乎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又看了看遠方林小開出現的方向,依舊沒有出現。
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