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既然雙方有在
中交手的因緣,就算將新成員交由三連星帶領也不會有問題。索頓思考上的迅速轉換確有實戰經驗者的作風,改變心意的他留下一句"信息咨詢隨後會告知各位,通訊結束"後,便從通訊視窗上消失。失去答謝的機會利迪隔著視窗注視奈吉爾那對說不出心事的眼楮。你是什麼意思?質疑的視線沒有得到回答。切斷通訊的奈吉爾也從利迪的視野里消失。
"你可別誤解了。」
取而代之的,是華茲的聲音從個別迥路轉來。"我們沒有承認你的技術。你今兒隊長只是為了顧及效率而已。」
"沒錯,不過,你還是欠我們人情哪。參謀本部到底對你下了啥直接命令,之後可要說給我們听听。」
同樣是通過個別回路,戴瑞直接說道。這些人原本都會成為uc計劃的測試駕駛員,潛伏在事件里的真相對他們來說大概也是切身的問題。在曖昧間認知到這點,利迪讓身子沉沉做進線性座椅。如果事情能和人講明,一開始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內心嘀咕道一半,一陣搖撼肚子底部的轟鳴聲響徹周邊,甲板內的吊車與鎖具開始微微震動起來。聲音來自于預備先行離去的ewac對,在這他的噴射做已經點燃了火箭引擎,跟著則有線性驅動的投射器發射出獨特連做聲,兩道聲音相乘在一起後,火箭噴射的轟鳴聲便逐步從艦首的方向離去。射出的下一個瞬間,與爆炸聲相去無幾的巨大聲音從隔壁另一側傳來,利迪仿佛看到噴射座托著長長噴射煙飛去的幻覺。趕過早已超過音速的母艦,名副其實的,那是一顆描繪著拋物線軌道朝達卡飛去的子彈
希望能趕上。小時候在父親帶領下見識的達卡光景浮現于腦海,利迪不自覺的交握起雙拳。
07︰24集政經中樞于一處的普拉托地區中,也有住宅區存在。雖然大多數都是提供給高級官僚使用的官舍,但其中也有幾間企業作為社宅使用的集體住宅,這些房屋在達卡的頂級地段形成了一段幽靜的公寓大廈區。
正因為這個地段幾乎完全體現職住一體居民迎接早晨的時刻特別晚。由此到辦公大樓區只有兩公里不到,若是利用公車或自家用車,即使八點半才出家也能趕上上班時間。因此,平時每個家庭到七點才起床,但只有這天不同。從七點以前就想起的緊急警報已經強制將居民們從睡眠中喚醒。
"繼續為您播送新聞快報。軍方正于達卡港展開防衛戰,普拉托地區一帶已發布命令,請居民疏散到警戒區域外。住在警戒區域的觀眾,請留意電視或手以及的新聞,冷靜進行避難。隨身行李應控制在必要最小限度內……」
像是有東西墜落在附近的地轟鳴,讓房屋的窗戶跟著搖晃起來,開口時神色緊張的播報員,則在畫面中變得模糊。衛星電視無法收到信號,攜帶型電視與收音機只能听到雜音。收看新聞的一名主婦,嫁的是服務于海洋財團的丈夫,那也是在普拉托地區設置分公司的企業之一。她放棄辨認避難地區的字幕,離開電視前,這名主婦從置物櫃中取出防災背包,將其背在肩上。從九年前發生議會佔領事件之後,整座達卡市的居民都被賦予了準備防災背包的義務,但她沒想到真的會有用到的一天也讓剛滿五歲的小孩背上兒童用背包,主婦迅速將換洗衣物與瓶裝水塞進包包。"你快一點!"他朝著待在洗臉台的丈夫怒斥。"我懂啊!"這麼吼了回去,丈夫的臉看起來還有一半沒有睡醒。
"不會是防災訓練吧?」
"訓練哪會有這種聲音?喏,米奇也快點!」
望著電視轉播畫面,就讀室內幼兒園的兒子完全一副不了解事態的表情。看著轉播畫面中冒出黑煙的港口,小小的身體悠哉的指著電視說︰"啊,是貝納德公園耶!"將其抱起,主婦走向玄關。一家人是住在大廈的二十五樓。想要是照這樣下去,恐怕連電梯都停止運作,主婦急著將手伸向門把。就在這時候,至今以來最大的爆炸聲響徹于周遭,房間的地板也浮起了幾公分。
餐具破裂的聲音,以及東西倒塌的聲音隨後傳來。叫道"怎麼回事!?"的丈夫沖向窗戶旁,主婦也抱著小孩跑到他身邊,打開震動尚未停止的窗戶,他們來到陽台。由于幾乎同高的公寓就在對面,這個陽台的景觀並不算好,但隔著對面公寓的樓頂,火焰與和黑煙正噴涌而上,一幕從未見過,好似全景畫一般的光景呈現于他們眼前。黑煙緩緩膨脹,狀的傘面高高在空中漲開,無數火球則從傘底逐漸擴散象四方。描繪出拋物線,火球散落在市區之中,主婦目睹到其中一顆飛向了他們。
背對著膨發而上的黑煙,某種著了火的物體在他們眼前逐漸變大。"那是什麼?""是手麼……?"低聲對丈夫如此對話的片段,成了他最後的記憶。"是手手耶!"抱緊指著外面這麼叫道的孩子,當兩人打算離開陽台時,已經為時已晚,那樣的物體直擊了一家人所住的公寓。
吉姆3讓爆炸扯斷了手腕,從斜上方穿進了公寓大廈上層,並且砸碎了數層樓的地板,深深陷進建築物之中。仿佛人手打造出來的五指深埋入瓦礫下,混有玻璃碎片的粉末爆散而出,籠罩住整棟公寓。像是要將這陣煙塵撕開,兩架ms掠過公寓的上空,但對于和建築物一起粉碎的人們來說,這已是跟他們無緣的事了。組成每兩架一組的隊形,不斷跳躍的六架
朝港口的方向前去。每次著地,水泥地上便出現龜裂,抬起巨大身軀的核融合噴射槍正掀涌陣陣熱風。背對橫道在地的卡車,前頭的
著地于阿仙奴大街。立刻躲進大樓的死角處,
將手持的光速步槍指向大街。槍口朝的方向,出現了從港口登陸的異形ma身影。
不知道該以蚊子或寄居蟹比喻其身形,那架ma動起身子,威嚇一般的將巨大的尖爪伸向前方。就算是在寬闊的大街,也不可能在毫不毀損任何建築物的情況下讓這架ma通過。在它爬過之後。由焦黑瓦礫堆成的路徑自港口一路接連至此,途中更有顯示出ms爆炸痕跡的大洞。只對峙的短短一瞬,意外敏捷的利爪將大樓劈成粉碎,
則于碎散的瓦礫一同後退到一個街區之前的交叉路口不能隨便接近對方。包覆在鼠膝左右的裝甲上開有孔穴,那正是令
戒慎恐懼的擴散mega粒子雹雹口。只要那里一發出閃光,霹靂作響的人工雷光就會放射狀的肆虐于當場,是周圍的大樓與街道瞬時溶解,分散。
"從外表看不出,對方速度很快。別站的太前面!」
"總之先引誘他到市區外,將他逼回港口的方向!」
那是
駕駛員之間的暗號。當前頭的一個吸引住ma注意時,後面五架趁機散開到對方周圍,並個自從大樓死角用光速步槍瞄準。相對于能夠輕易躲在六層多高的大樓的
,ma的全高相當于十倍樓高的建築物,橫幅長度更有縱幅的兩倍以上。至于將利爪伸出的全長,則恐怕以達到一百公尺,要射偏目標反而有點困難,但六架
所射擊的光速並沒有傷害到ma。受到包圍的前夕,ma開始突出于後方的貨櫃艙門,將小型的物體發射到空中。噴煙由貌似甲殼的貨櫃區塊涌上,總計有十件物體被射出。遠看像是飛彈的物體在射出的同時,便點燃了姿勢協調推進器,並且靠本身的推力漂浮于空中。
貌似小型氣球的物體下方開做三叉,展開宛若花瓣的組件上,綻放有鏡面一般的光著。包圍在ma的周圍的反射bit迅速移動。擋到了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光束彈道上,並以起鏡面組件將mega粒子彈阻擋下來。與背光照射的鏡子相同,高熱例子聚合而成的光彈以光速受到反射,使得垂直扭曲的光束被彈向意料之外的方位。
受反射的光束貫穿大樓,道路,也穿透了
的駕駛艙。遭僚機發射的光束直擊,立刻有兩架
失去機能,隨即噴射出爆炸的火焰。飛散的裝甲碎片橫跨街道,煙霧彌漫的市街涌上新的黑煙"他將光束彈回來了……?」
等到隊長理解的時候,生存下來的部下早已一了百了地胡亂發射出光束,這又讓兩架
被反射的光束所擊潰。紅褐色機體為爆炸的光芒所籠罩,ma若無其事的再度前進。宛如群聚于大魚周遭的小魚那般,一並作出行動的反射bit的單眼正在縫隙之中閃爍著。從那目光感受到非人的妖異氣息,隊長的情緒于瞬間爆發。降落至地上,他讓機體拔出光劍,
一面以光束步槍ma做牽制射擊,一面推進到對方的懷里。
"你這家伙!」
只要能突破bit的防御陣勢,並轉進ma的內策就有勝算。描繪出z字形軌道,隊長機舉劍劈向ma,但迅速移動的尖爪比他更快一步,根本連後退也來不及,
就被掐住了。讓尺寸匹敵自己身高的巨爪夾住,
被高高舉起,變成了一只敲向左右大樓的人形榔頭,機體二度,三度被甩在空中,最後更以倒栽蔥的體式重重撞上地表。于瞬間達到音速的攻擊將
頭部砸扁。從線性座椅被甩出的隊長耶折斷了骨頭,當場死亡,但這對ma而言都無所謂。拋下變成壞掉的人偶的
,ma將兩只巨爪當作推土機的鏟子舉起,一邊摧毀著礙于去路的大樓,一邊持續前進。
變成尾部的巨蛋狀氣墊撐起其巨大的身軀,內藏于兩腿的小型米諾夫斯基航空器,則在腳底列造出i力場,靠著與地面的反作用力,質量龐大的巨爪得以靈活驅動。使得在地上才能發揮貨真價實的米諾夫斯基航空器的力量,
猶如在冰上滑步般的前進,並借著本身龐大的身軀將辦公大樓區的建築一一推垮。對于總算開始避難的人們來說,那副姿態完全就是鋼鐵的
,區區空襲所不能引起的恐懼與混亂,支配了整塊普拉托地區。好似小山的身軀每次移動,就會有大樓倒塌,粉碎的怒濤通過茶褐色的濁流擴散而開。瓦礫與玻璃的瀑布傾瀉至不知該逃向何方的人們頭上,被爆炸風壓彈開的車子則撞進百貨公司的展示窗中。
由卡達航空基地起飛的聯邦空軍戰斗機dv2的駕駛員們,從上空一千公尺看到了那幕地獄般的景象。為了進行檢修,剛配屬的可變式ms都已移送到工廠,卡達航空警備隊並無其他戰斗力,駕駛員們原來是抱著從旁支援的想法攻擊,然而現場的狀況卻背叛了他們的預測。
理應守在第一線的ms一架不剩地被擊毀,可說是毫發無傷的ma依然持續進攻。
"光束武器對目標無效。允許戰機使用空對地飛彈。拖住目標的腳步。」
"可是,市民還沒避難完……」
在倉罩的另一端捕獲到逼近眼前的ma威容,駕駛員不禁叫道。隔著滯留的粉末與噴煙,也能看見蠢動于陸上的市民行列。難民集團的尾端目標距離不到兩百公尺,來不及逃跑而留在目標腳邊的人也不少。使用飛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根本無需多想,但防空司令部的命令並未被推翻。
"阻止目標前進議事堂是最優先的事項。開始攻擊。」
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前往議事堂的中途也有住宅區。一瞬閉上眼楮,駕駛員將點綴地上的無數衣服色彩趕出視野,回答道"了解,開始進行攻擊"之後,他拉下操縱桿。同戰機一同攀升,d2在提升高度的同時,也發射出機翼底下的空對地飛彈。
飛彈群亦從後續的兩架編隊射出,拖著數道白色的噴色煙,彈頭殺到ma前。剎那間,ma的壓散mega粒子炮發射光芒,浮游于周圍的反射bit也染上同樣的閃光。理應朝四面八方的光束射向bit,以bit為焦點,反射又反射的光線交織出一張光網。光網變成一道閃爍的雷光屏、屏障,讓直線前進的飛彈裹上一層高熱粒子形成的薄膜。
火球陸續膨發,爆發的煙霧覆蓋住ma風壓粉碎了周圍大樓的玻璃,來不及逃的人們與車宛如玩具般的被吹飛。飛彈全部都在ma跟前遭到擊斃,並且爆炸。
"光束再形成的屏障……它是將那當成了力場麼?」
行經目標上空後,戰機在飛到港外時緊急轉向。一面受到劇烈的橫向g力襲擊,駕駛員將火制裝置切替為火神炮。如果屏障是由反射的光束形成,應該不可能長時間的張開。倘若順利,或許還能擊毀一架bit下來。不到一秒內就做好對策,也對戰機作出指示後,駕駛員再抬頭顯示器的衛星上瞄準了目標的背部。指頭放上扳機的瞬間,ma忽然轉過身,迅速抬起本身細長的頭部。
酷似舌頭的頭部上下裂開,左右的護罩也跟著左右滑移,宛如一張張開的大口的大蛇,ma的單眼詭異地發出光芒。位于口腔深處的大口徑mega粒子炮之間瞬間冒出帶電的火花,隨後粗大的光便朝著接近的戰斗機編隊發射。
一邊從口中吐出光束火焰,由蛇月復構造支撐的ma頭部微微偏向右方。一並移動的光帶也化成扇行薄膜,掃射到上空。面對威力匹敵戰艦炮的mega粒子炮。不具裝甲概念的戰斗就跟紙飛機一樣,接觸光帶的d2轉眼間就被刨去了外套,駕駛員更再確認到光芒之前便已慘遭焚殺。
受到直擊的兩架戰機幾乎完全成為黑炭,失去原型的機體四散與空中。剩下的兩架戰機也被沖擊波彈開,還來不及啟動逃生裝置,就迎接了墜落市區的命運。
墜落的戰斗機隨即爆炸,使得新的火焰在達卡升起。望向牆壁整面螢幕上的黑煙,馬哈地,實在忍不住的笑出聲音。
發揮了預料中的性能。即使卡達所有的戰力都在此集結。也無法在它身上造成任何一道損傷。深信地上已經不會再有大規模戰斗的聯邦軍,竟是如此脆弱。
負責操縱的阿巴斯,負責鎖敵的瓦利德,以及透過精神感應裝置,操縱反射bit為
的防空能力就可說是無敵。達卡警備隊的ms不住畏懼,從海上而來的敵人增援則有祖魯的部隊負責牽制。若不將核彈或熱壓炸彈投下,聯邦根本無以應對,但他們不可能會有用這些武器的膽量。
"方位一四七,戰斗機編隊再度接近。」
"前當也有ms部隊過來。議會周圍亦有ms聚集。吉姆型ms六架,坦克四架。」
"對空防御!」
在阿巴斯與瓦利德的報告間,羅妮清澈的聲音交織而入。其敏銳的感性精神感應裝置增幅,驅動著反射bit對充滿的敵意產生反映……猶如生物般地重復著聚合離散,馬哈地也對bit反彈敵方攻擊的動作感到滿意,隔著卷起漩渦的火花望向帝國飯店的高層建築。在達卡的摩天樓之中,那層高達150樓的超高層大樓顯得格外高聳。無視于眼底的地獄,象征西洋文明的高樓仍舊以無關己事的表情聳立于彼端。
"阿巴斯,將機首轉向方位178」
順從著忽然涌上的狂風行動,馬哈地命令到。"攻擊目標,帝國飯店。準備發射主炮。」
坐在前方坐席的三個人同時肩膀一頭,"您是說,飯店嗎?"第一個轉頭的阿巴斯開口。也看見尼羅睜大的眼楮的馬哈地發出辯駁︰"那不是飯店,而是象征」
"那象征著玷污我等穆斯林的土地,並且吃垮了這顆星球的白人們的文明。」
"可是,父親,那里是與作戰無關的地方。無意識的讓損害擴大,只會煽動人們心中的敵意而已。」
無視于說不出話的兩位哥哥,從坐席起身的羅妮緊張的望向父親。承受住他的視線,馬哈地靜靜說道︰"羅妮,那里的人都曾嘲笑我。」
"只會在外表上模仿白人,骨子里仍是把刀子掛在腰上的野蠻人……他們是這樣看我的,不管是櫃台人員,門房,還是差身而過的客人們都一樣。即使嘴巴上不說出來,只要看眼楮就知道。不管是皮膚是什麼顏色。對那些人來說。為了換取承認多元文化的自我滿足,我們這樣悲哀的野獸才會被養在動物園里。」
我瘋了麼?在腦袋的角落如此自問,馬哈地給自己的答案是"那就瘋吧",他從啞口無言的羅妮面前逃避目光。父親,祖父,以及羅妮的母親,都是在絕望與悔恨中死去,為了那些靈魂的遺憾得到發泄,自己才會苟活。一旁在白人的社會里接觸頂級的教養與文化,一邊也當個憎恨他們的異類,嘗盡困苦,欺騙,背信的滋味。過著如此充滿矛盾的人生即使會心智錯亂也是理所當然,但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這個日子。現在不發狂又該如何?是誰讓自己發狂的?
"白人殺了神,並且將用不著的人類丟到宇宙,他們在這顆星球上建立了屬于自己的會員俱樂部。那座愚弄神的高塔必須被摧毀,快攻擊」
再度打開口腔,讓mega粒子炮露出的
抬起沉重的頭部。以bit反彈數發敵彈之後,高出里的光束使得周圍空氣電漿化,直線伸展的豪光瀑布直擊向帝國飯店。
光束穿進中間的樓層,從53樓到59樓被燒穿,光束在瞬間內便貫通至另一側。光是如此,就有數百人在避難途中被蒸發,但射出時間長達兩秒的mega粒子不止穿透大樓,更順著發射角帶來了橫掃而過的破壞。
貫通大樓的光束由左揮向右,讓丑陋了焦黑痕跡擴散在鋪有玻璃的外裝。帝國飯店遭到橫向切開,以橫斷而言,它已失去橫幅的四分之三,更有從高七層樓的空間被挖空理所當然的,以消失的部分為界,帝國飯店折成了兩節。
飛沫宛如土石流一般地涌泄,失去支撐的上部樓層緩緩傾倒而下。一面傾倒,一面瓦解,上部樓層最後終于橫躺在地,並化作數千噸的灼熱沙土,散落在眼底的大樓群上頭。融合在一起的瓦礫,玻璃,人類從天而降,讓周遭的大樓與大路埋于煙塵底下。周遭建築的原型逐漸崩潰,而勉強保留住大樓形體的上部樓層又靠到其上,遭壓垮的大樓群頓時讓慘烈巨響響徹于市區內。
粉壓構成的海嘯注滿所有能稱為道路的道路,更吞沒了陷入恐懼的人們,讓災情越發越大,一邊深陷于茶褐色的霧靄底下,
將頭轉向議事堂所在的方向。張開的口腔仿佛正要將天空吞入,使得妖魔咆哮的身影隔著煙壓浮現而出。
08︰31"各位觀眾看到了麼?就在剛剛,帝國飯店倒塌了!這簡直就像是支撐大地的支柱折斷的聲音。粉壓與熱風甚至也吹到了這里……!」
"達卡的轉播影像傳來了!"當某個人這樣開口時,
抵達作戰空域已經過十分鐘,也將出擊前檢查從上到下完成了一遍。
約有十名成員呆在ms甲板,零零星星的聚集到甲板的一角。護衛機的兩名駕駛員也有加入陣列,巴納吉也跟著離開
的駕駛艙,湊到了人牆的最後一列。接收到電視轉播的訊號,牆上的通訊面板映出畫面,巴納吉從熒屏看見有海岸上空拍攝到的摩天樓。簡直就像城市整體在燃燒一般,放眼望去盡是硝煙彌漫,達卡的摩天樓一般已經沉入粉壓的汪洋中
"是誰在什麼樣的目的之下,發動這樣的進攻?詳細情形完全尚未得知。也有未確認消息指出,被稱為ma的兵器上頭,標示有新吉翁的徽章……啊,它又發射光束了!正在爆發的是聯邦的ms嗎?好大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繼續在這里播報多久……」
變嚴重的雜訊淹沒了之後的話語,綻放于畫面的爆炸光芒也不復看見。在米諾夫斯基的粒子炮的散布下,光是能接到電視轉播的訊號已接近奇跡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于咽下口水注視著熒屏的乘客們一樣,巴納吉也凝視著拍攝到目前達卡情況的影像。在通訊另一端,可以看見新的狀雲因爆發而噴涌。巴納吉明白,從中折成兩半的高層大樓似乎就是與馬哈地會面的帝國飯店。像是有大的驚人的壓路機開過一樣,破壞的軌跡由港口以直線地延續而去,前頭則是迸發光束光芒的異樣物體……若是由上方看去,那架ma也是一張開翅膀的甲蟲,它踐踏過航道上的一切物體,並且讓破壞的慘禍逐漸擴大的情狀,都能從畫面上清楚看見。
這是怎麼回事?與尼羅一起走過的街道,讓辛尼曼看了酒的沿海城市,就好像用橡皮擦擦過一樣地逐漸消失。和
一樣
不。在那里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底我雙方都努力想把損害壓制到最低的意識。這里卻沒有。那架機械正重復著為了破壞而破壞的行動。看來就像是蓄意要煽動起敵意一樣。
"這不是一面到麼……?」
"那是什麼,
駕駛的機體麼?」
成員們臉色發青的低語。邊注視著ma的動向,特姆拉也是一副被景象壓倒說不出話來的表情。攻打達卡指的就是這回事?這就是名為馬哈地?賈維的男人的做法?心髒陣陣狂跳,感受到街上頭頂的血液正讓自己變得昏沉,巴納吉握緊拳頭。等待這場破壞將達卡夷平,再讓
降落至指定坐標。這就是自己分配到的工作?承認自己身為狀況的一部分之後,所謂
的內容就是如此?
我不能接受。不管是容忍這樣事情的人,或是自以為清楚狀況就讓人安排進去中一員的自己,我都絕對不能接受。從圍著通訊面板的人牆退了一步,巴納吉仰望默默橫躺著的
,以此為鍥機他拔腿動了出去。
穿過ms板甲,巴納吉來到通往船首的通路,一邊忍住想將硬挺的駕駛裝月兌下扔棄的心動,他以手動開啟閉鎖中的氣閘,朝位于通路盡頭的艦橋跑去。這一定是搞錯了,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預料外的事才對,朝著停不下悸動的胸口反復說服,巴納吉來到讓紅色燈照亮的艙門前,他撲也似的沖進艦橋。
定員三名的
艦橋只有客機操縱室的寬闊程度而已。走進門口,旁邊馬上就有船長席,由那走下一階的地方這有操作席與航術士席並列。只用手遮了一瞬間由前方窗戶照過來的光芒,巴納吉看向坐在船長席上的辛尼曼。有些驚訝的轉過頭,辛尼曼立刻別過目光,領教對方不自然的態度,巴納吉感到自己就要叫出"船長"兩字的嘴僵住了。控制台的螢幕上,播放的果然也是達卡的轉播畫面。注視著辛尼曼不顧與自己對上視線的臉龐,巴納吉穿過門口,而布拉特說道"光學感應器出現反應!目標為艦艇等級!"的聲音又讓他吃驚的望向了前方。
"方位302,距離約六百。種別……似乎是拉。凱拉姆級。目標正在降低高度,好像有意從海邊繞到達卡。」
塊狀通訊投影在天花板的螢幕上,經過cg修飾後,變成了一艘艦艇的輪廓。看見移動于雲層間的白色艦影,即使是巴納吉,也能判別出那是聯邦的宇宙戰艦。朝著低語道"是隆德?貝爾的旗艦麼?"的辛尼曼布拉特若有深意地附和……"要怎麼辦?"辛尼曼朝巴納吉瞥了一眼,他答道……"我們別出手。那架叫
的ma有銅牆鐵壁的防空能力。就算有增援過來,也沒辦法輕易接近達卡才對。」
短瞬間對上的視線再度別開,"先和馬哈地通報一聲。這種狀況下鐳射通訊大概也傳送不到。"辛尼曼接著說。在他的視線前方,是達卡為粉壓于黑炭籠罩的影像。這個人是明白的對于馬哈迪的作戰事情,以及自己會來船長室的事,他都明白。感覺像是要被那張頑固的臉孔的壓迫感搬到,巴納吉仍然走進了艦橋。在背後關上的自動門宣告他們已失去退路,發出的聲音听來格外大聲。
08︰15"……沒錯。敵方擁有強力的火炮與對光束武器。有空中接近是自殺行為。要噴射座中止出擊。」
減速的g力減退,可以從望遠影像直接觀測到達卡之後尚不到五分鐘。布萊特自螢幕上確認了比預料中更甚的慘狀,他以壓抑的聲音朝艦內無線電的受話機器放下命令。映于通訊螢幕的索頓隊長焦急的回音……"能夠用艦炮進行牽制,為ms部隊制造接敵的空擋麼?」
"不行。敵方已經制造出能讓mega粒子炮偏向的力場。若是隨意進行炮擊,失去會被反彈的艦炮破壞。」
從艦內資料庫收索到的資料中,有反射bit這個名詞。那是在格里普斯戰役時由聯邦軍開發出來的精神感應兵器,而後則有形跡指出,這項技術已交到新吉翁手中。要說疑似刻印在ma的徽章也好,這回是新吉翁下的手麼?先行前往的ewac機也無法接近到半徑十公里圈內,凝視著不鮮明的望遠影像,感到事有蹊蹺的布萊特皺起眉頭。已經變更為甲種配備的"拉?凱拉姆"艦橋之內,剛結束另一端通訊的梅藍悄悄傳來一張手寫的字條。接過字條,布萊特朝受話器開口……"剛才已和達卡警備隊取得聯系。」
"他們會調來ms的海上用氣墊船。就讓索頓中隊搭乘那個,從海上登陸達卡。」
"這樣太花時間了……!」
"也是不得已的吧。情報中顯示,港口也潛伏有地方的水中ms。你們得從港外登陸,從左右包夾ma,並將其誘導至市區外,由進攻路線來看,敵人的目標肯定是議事堂。」
只要判別出目的地,就能先一步準備好包圍的陣型。由于要一邊破壞路途上的障礙物,ma的腳程沒有那麼快。面對低聲問道"他們的目的是劫持議會麼?"的索頓,答道"不知道,國會應該在休會中才對"的布萊特,又因異樣感噤了口。沒有戰略上的一貫性,敵人重復著像是只為破壞而破壞的攻擊簡直像在發泄積年累月的怨恨一樣。
果然,這明顯于新吉翁以往的做法不同,砸下殖民衛星或隕石來讓目標潰滅還有可能,但是從听到的哀號的距離直接蹂躪都市,並不是他們會有的心態。到底是為什麼?朝情報量不足的腦袋發出質疑,在判別局面上完全慢了的自己讓布萊特咬緊牙關,而另一陣說道"容我報告!」
的聲音又讓他抬起頭。
"請讓羅密歐008先行趕往現場。若是可變形的
,即使單獨作戰,也能發動立體性質的攻擊。在主力部隊登陸之前,我可以先吸引住敵人的注意。」
插進通訊螢幕後,利迪少慰一口氣說完自己的主張。被那全神貫注的眼神壓倒,布萊特一時失去斥責對方強辯的時機,他反而直接了當的答道……"會被打下來哪。"無不畏懼的利迪立刻反駁……"我會讓敵人的噴射座同行。」
"可以將噴射座當成盾牌,在遭到擊毀前立刻退離,然後變形成waverider有低空展開攻擊。只要把大樓當成防壁利用,應該就能瞞住敵人的眼楮。」
有道理。馬上做出了判斷,布萊特一面朝公用回路問道"你怎麼看,索頓隊長"索頓則回答"對于羅密歐008的事情,我想交由艦長裁定。」
超越了焦躁,ms部隊隊長索性在聲音中透露出自己的愕然,听到這番話,布萊特有了呼叫另一名駕駛員進行通訊的意識。
"奈吉爾上尉,你又在听吧?你的意見如何?」
"反正是個沒辦法與部隊進行配合的累贅,讓他隨自己高興去做不是很好?」
不改平常那副難以捉模的表情。奈吉爾好像是早有準備地作出回應。盡管言辭辛辣,但他只會對自己承認的這樣開口"有排除斥候誘導登陸部隊的必要。"也確認了梅藍如此插話的表情,布萊特以鼻子呼出一口氣,然後從新握起無線電的受話器。
"好,就讓利迪少尉先行趕往現場。但任務是偵查,別太過深入。」
08︰22右舷投射器甲板的閘門開啟。強風夾帶駭人的呼嘯聲吹進艦內。雖說幾乎已經感覺不到減速的g力
的船速仍接近音速。投射器兩側狀似隆起的船體咯嘰作響,咯扎咯扎、咯達咯達的震動聲毫不間斷的傳進耳朵。將隔著裝甲傳進來的那些聲音感到意識之外,利迪握緊操縱桿。與其聯動的
抓住噴射座的握柄,熒幕板上亮起數據吻合的標示。
"航道淨空。羅密歐008,射出準備完畢。」
通訊長的聲音響起。那是陣一絲不苟的男性聲音。美尋與
的大家不知道怎麼樣了?忽然這樣想起,認為多思考也無益的利迪甩過頭,隨後奈吉爾說道"少尉大人,你可別心急"的聲音又讓他抬起了低垂的目光。
"我說的只是真心話而已。要是讓你戰死,我睡醒時可會不舒服哪。」
"我明白。達卡是我熟悉的地方,我會先過去準備帶路。」
"首都就跟自家後院一樣嗎?真不愧是議員的公子哪。"同樣是透過個別回路,戴瑞插進一句風涼話。"我們和你還沒分出勝負,別擅自先掛掉了。"也听見華茲如此插話的聲音,利迪回答"了解"的嘴角微微揚起。壞話也算是精神安定劑之一。自己似乎還是比較適應駕駛員的習氣。短暫懷抱起苦澀的感傷,利迪隨即將其拋開,他將重新繃緊的臉龐朝向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