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氣溫已經有了少許的涼意。許正陽叼著支煙,倚在斜撐著的摩托車上,表情很是平靜像是無所事事般欣賞著橋下澤河流水潺潺。
這里是中馬鎮東南方向大概五里處的河彎橋,澤河在這里拐過了兩道彎之後,繼續沿著原本的方向,向東北方向流淌。河灣橋並不大,寬六七米的樣子,跨度也不過二十多米,兩端連接著一條早些年就修好的水泥小路。
站在橋頭上,往東能看到京明高路上飛馳而過的車輛,車燈的光束在夜晚尤其顯得清晰而明亮;往西可以看到幾個村莊里點點的燈火,安詳而平靜;向南遠遠的可以看到慈縣縣城北環路上依稀的燈光,以及整座縣城在夜幕下泛起的昏黃光芒;向北」一馬平川,沃野百里。
路上許久也未曾出現過一個人影,一輛車影。
這大晚上的,誰會沒事兒在這條鄉自卜路上溜達呢?
許正陽抽完了一顆煙,離開摩托車後座,站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貌似無意的四下里看了看,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撥通了姚出順的手機號碼,輕聲的說道︰「早些睡吧,今晚不用拉貨。明天再說
手機另一端,姚出順略微滯了下,便沒有任何疑惑的應了下來。
白天在古香軒的二樓,倆人本來商量好的,今晚姚出順安排車輛,著一個靠得住的人,等許正陽電話通知後。就出到指定地點拉貨的,畢竟古香軒的店里已經沒有了拿得出手的瓷器類古玩,就連玉石一類的。也只剩下了普通到只有一般人把玩的東西。
而許正陽原本想的,也是今晚出,到慈縣城西的東武鄉一帶。挖出幾件寶貝來,以充實古香軒的店面。
不過當他從淪河市回到家中。吃過晚飯等到夜里八點多,準備出的時候,卻忽然改變了注意。
今天上午在古香軒二樓,初听聞到姚出順對于最近生意好的猶疑,然後下樓時,許正陽心里就有些不安。有種被人給盯上了的感覺,讓他很不爽。雖然只是感覺,可許正陽對此很敏感,因為他在京城的時候,經歷過江蘭的質詢和提醒,明白被人知根知底的那種情況下,自己就像是**著身體,毫無一絲隱秘。被人知道所有把柄似的。
這樣不好。很不好。
所以許正陽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開著摩托車從家里出來。然後一路毫無目標的胡亂駛到了這里。
這里他來過,就在河灣橋下游不足兩百米處的河岸旁,挖走過兩件瓷器。據姚出順所說,是明末時期的東西。雖然算不得上品。耳也算是難得的稀罕物。目前情況下,這一帶再沒有什麼被歷史和厚土所掩埋的寶物了。
打完電話。許正陽又點了支煙,然後右手招出了縣錄。
唔。本來此時應該存放在淪河市知名古玩店天寶齋的二樓,總經理辦公室的保險櫃內的縣錄。就這樣按照許正陽的意念。不受任何阻礙,毫無凝滯,絲毫時間上的影響都沒有的出現在了許正陽的右手之中。
想來第二日部明遠現保險櫃中那塊乳白色柔滑細膩毫無瑕疵的玉石突然消失,甚至那用來擱置玉石的紫檀木盒子都沒有一絲被打開過的痕跡的話,部明遠會氣瘋了吧?
還是那句話,此物本非人間有,實乃天庭神之器。
這神器一物,豈是凡人部明遠所能擁有的東西?能讓他欣賞保存幾個小時。就已經給足了他那三百五十萬塊錢的面子了。
其實原本許正陽也不敢保證縣錄被人為的鎖起來之後,自己是否能順利的召回到體內。
所以早在這塊玉石從本土錄升級為縣錄的那天,許正陽想到可以用縣錄大做文章時,他就開始留意這樣的行為能不能行得通。所以他實驗過幾次,從屋內到屋外的距離,從屋內到花鄉派出所之間、到澤頭鎮派出所的距離,,于是他現。神器果然就是神器,自己這功曹果然是神,所以能夠出現這種詭異莫測,可以完全月兌離實際,達到某種讓人膛目的效果。
低頭看著縣錄上按照他的意念所顯示出來的一幕幕清晰的畫面。許正陽眼楮眯縫起來,表情看不出多大的變化,實則心里已經有些惱火。
沒有說話,只是在腦海中與程金昌兩口子做出了一些交流後。許正陽收回縣錄,轉身跨上摩托車。蹬開斜撐。啟動了摩托車。
夜幕下。澤河水面映著月華,輕柔而明亮,若綢緞一般。
雅馬哈飛爆出強勁的轟鳴聲,大燈射出的光束刺穿了夜色。光束一晃。摩托車在橋頭上利落的掉頭,許正陽擰動油門,加大馬力。如離弦之箭般駛向了歸途。
河灣橋橋頭上,不為普通人能現的兩個人影稍微停了一會兒,便飄飄蕩蕩的升上半空,俯查右知兒。繼而,兩鬼分離,凌空飛渡,程金昌向西南干淵仇口去,而崔瑤則走向正北方,在平川沃野上空急飛行。
沉沉的夜幕下,河灣橋東面,蜿蜒的鄉間小路上閃過兩束明亮的燈光,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來,沿著小路駛過河灣橋,向西不急不緩的行駛著。
在駛出了大概百米之後,轎車緩緩停下。
一道人影從路旁的玉米地中鑽出,迅即的打開車門,鑽入車內。轎車急駛離。
如果有傳說中開了天眼的人,哦不,一些嬰兒期的,或者有極個別年齡在六歲以下的孩童此時看到這輛飛馳的轎車,一定會感到很好奇,很驚奇,那,疑惑。
為什麼那個叔叔可以坐在車頂上?他不怕摔下來嗎?
程金昌當然不會怕被摔下來。
其實他就算是凌空飛行,也足以若閑庭邁步般緊緊跟隨這輛轎車。只不過習慣了接受了自己鬼魂的身份,整日里悶在那塊縣錄中,偶被放風出來,還是要為功曹大人做事,他當然要全力以赴,順便頗有些興趣的作出些身為人類時所不能做到的極限事件,很有趣啊!
進了村之後。許正陽就降低了摩托車的油門,放緩了車。原本猶若凶獸怒吼般強勁轟鳴的聲音。變成了野獸沉悶的低吼聲。
雅馬哈勁從大街上拐入巷子里,在門口處停下,沒有熄火。許正陽下車走到門口推開沒有從里面插上的木門。然後回身到車旁跨上,將摩托車開進了院內西牆根兒下停好。熄火。
西里間傳來來母親的帶著困意的聲音︰「正陽,插上門!這孩子,以後可不能這麼晚回來了
「哎,知道了。」許正陽答應著往屋內走去。
剛走到堂屋。他現西里間的燈亮了。
許正陽怔住,伸手拉動牆邊兒的燈繩,屋內亮了。他隨手掏出煙來點了一顆。坐到了板凳上。他知道,或者是母親。或者是父親,要出來嘮叨他一番。
里屋門打開,藍色的塑料制珠簾被掀開,袁素琴一臉倦意的走了出來,不滿的瞪了許正陽一眼。
「正陽袁素琴拉了把椅子坐到許正陽對面。
「娘」許正陽訕笑著撓了撓頭,「古香軒那店里缺瓷器,我尋思著出去挖幾件兒
袁素琴愣了下,繼而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心里倒沒有了那麼多怨氣。不過還是板著臉刮斥道︰「咱家現在不比以拼了小偷就算進了家也沒啥好偷的,你說你個死孩子,也不想想,咱家現在這條件,有多少人眼紅?萬一有什麼人大半夜進到家里。非要搶走咱家的存折咋辦?或者干脆把你爹你娘給綁了。讓你拿錢」我看你到時候咋辦?。
「娘,以後我晚上不回來這麼晚了。」許正粗陪著笑臉老老實實的說道。
「唉,娘也知道,你一個人挺不同意的袁素琴嘆了口氣。之前的怨氣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兒子的心疼。
兒子不容易啊。一個普普通通的窮家小子。愣是不知道作出了什麼樣的努力,和土地神掛上了勾交上了朋友。而且關系不是一般的好,土地神竟然會幫著自己的兒子尋寶挖寶賣錢!于是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家里的條件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貧困的負債戶,幾乎突然間就成為了全村數一數二的富裕戶!
這是何其的讓人激動和開心?像是做夢一般。
可是也為難了兒子,經常大半夜的出去挖寶,多累啊!
袁素琴明白,兒子之所以選擇深更半夜的出去挖寶,還不是為了防止被人看見嗎?這種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不然別人會多麼的嫉妒?萬一偷偷跟蹤兒子,奪了兒子挖到的寶貝是小事,要是謀財害命那事就大了。
所以正陽他是在承擔著疲累的同時,還承擔著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巨大風險。
袁素琴眼角有些濕潤,滿是心疼和擔憂的說道︰「正陽,咱以後別做這個了,家里現在這些錢,夠用了
這話是實話。有了幾百萬的存款,對于這樣的一個農村家庭來說,蓋了房子之後剩下的錢存到銀行,每年單是利息都足夠他們過上比一般家庭幸福的多的生活。
「嗯,過些日子再說吧。」許正陽點了點頭,他明白母親所擔心的是什麼,只好勸慰道︰「娘。你不用擔心。沒事的,不是還有土地神,,在保估著我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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