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泛酒店層的大餐廳內,賓客滿座,卻並沒有像許正伙哥們兒和那些親戚們所想象中的熱熱鬧鬧的場面出現。
大多數客人們坐在飯桌前,都會輕輕雅雅的笑談著,吃喝著。
哪兒比得上鄉下大擺宴席時那種吆五喝六高聲劃拳吃酒攀酒的熱鬧氛圍?只不過這種場面到是讓許正陽心里頗有些歡喜,不管是以前還是如今的他,都不大喜歡那種起哄的行為。這使得他們這幫哥們兒以前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也很少會引起外人的不滿。
只有姚出順端著酒杯行至哪一桌時,那里才會爆發出一些比較吸引人的歡快笑聲,很快就會隨著姚出順客氣禮貌的離去而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是被許柔月或者袁素琴許能叮囑過什麼,還是那些親戚們各自都覺得在這些有錢人的面前略有些自卑的小翼,總之他們也都沒有了在鄉下赴宴時的表現,反而小翼謹慎,甚至閑聊時,都刻意的把嗓門壓低。這就有點兒適得其反的樣子了,因為顯得過于做作,全不似其它桌上那些談笑風生來的自然些。
許柔月和歐陽穎分坐在袁素琴的兩邊,夾菜到果汁,說著些姑娘家們自得的趣事,把個,袁素琴幸福的似乎渾身輕飄飄已經虛空而坐了似的。
而刁一世卻是坐在了陳朝江的旁邊,然而陳朝江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著實讓刁一世吃了好幾次閉門羹,無奈之下也只有隔著陳朝江和許正陽偶爾閑聊幾句,還不忘用眼神請求許正陽幫他說上幾句話,好讓陳朝江能夠理解他真誠拜師的心意。
那邊姚出順他們一桌上,空座位較多。鄭榮華和余振邦龐忠三人倒是也不怎麼在意,像是習慣了這種場景,故而隨意的聊著些什麼。只是鄭榮華偶爾會有意無意的往大廳角落處許正陽所在的地方看上幾眼。
待姚出順敬酒皿來時,鄭榮華笑道︰「古爺今天可真是紅光滿面了。
「老咯老咯,架不住了,這一番下來真是有些頭卓咯。」姚出順確實略有些酒意上頭,好在是在座眾位都沒有過于讓他喝太多酒,淺嘗輒止,禮數有了就行。即便如此,這一圈走下來,姚出順還是喝了不少的酒,紅光滿面這個詞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他,說臉紅脖子粗到是更恰當一些。
姚出順雙手端起酒杯,笑道︰「余書記和龐局長今天能來,實在是讓我大感榮幸啊!來,我敬二位一杯。」說罷,姚出順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余振邦和龐忠微笑著客套了幾句,也就意思著喝下些酒。
余振邦說︰「咱們澤河市有古爺這樣一位人物,也是榮光啊,不僅僅是在全省,乃至京城和其他省份古玩界里,也是名聲響亮,古香軒這一開張,可要為咱們澤河市這座歷史悠遠的古城打響名氣啊!」
「余書記這話讓我壓力倍增,哈哈。」姚出順連連客氣道︰「都是朋友們謬贊,擔當不起,擔當不起。」
龐忠說︰「我對古董古玩這些東西不懂,也沒什麼偏愛嗜好,今天開張大吉的日子,本不該說些不中听的話,可我這人性子就這樣,不說總覺得憋的難受,古爺還望別介意。」頓了一下,龐忠接著說道︰「踏踏實實經營,本本分分賺錢,切不可走上天寶齋部明遠的老路啊,到那個時候,我們公安部門可是不會講什麼人情的。」
「那是自然。呵呵。」姚出順並不在意,笑著說道。
鄭榮華從中圓場道︰「龐大局長這就是職業病吧?」
在座幾人便都笑了起來。
事實大抵如此,剛才龐忠的話有一半是處于好意提醒,有一半則是警示。他心情算不得太好,雖然說破獲文物走私大案,確實讓他也得到了褒獎,可說起來短短不到半年時間,活河市接連發生了兩起震驚全國的大案,在另一個層面上,龐忠還是覺得似乎自己這個公安局長有些失職了。
又閑說了幾自之後,鄭榮華貌似隨意的問道︰「古爺,你那位股東小友許正陽,怎麼不和你一起走走過場,也好多認識些人?」
「他?」姚出順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小子說他臉皮薄,見了有錢有地個的人就緊張說不出話來」就這麼個性子,不大愛出風頭。」
「難得啊。」鄭榮華點頭贊賞了一句,繼而又往許正陽那邊看了一眼。
余振邦和龐忠則是愣了愣神兒,繼而也往許正陽那邊看了看。這個,小子,竟然是古香軒的股東?和古爺姚出順是好友?不簡單嘛,怪不得那次面對著那麼多高官和警察在場,他都能夠風輕雲淡,坐視事態跌富起心,,只不過,這年紀也委實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本想著有意無意的再問幾句有關許正陽的問題,卻在此時趙慶和鐘山二人
余振邦和龐忠自然是滿面笑意,讓二人落座,淺談了幾句,喝了兩杯酒。
趙慶和鐘山當然不會蹬鼻子上臉,真就坐在這張桌子上不離了,幾句客套話說完,便起身回了原先的座位。
鄉間有句俗語說︰眾人多如山上的猴,見不得有領頭。
不知道這樣形容此時雲萊酒店一層大餐廳的部分在各個領域都有著顯赫身份的達官貴人們是否合適。
鄙人鄉野粗人,筆力不足,胸無點墨,且如此用鄉俗俚語形容比喻一下吧。
總之趙慶和鐘山這二位不見得能讓那些貴人們看得入眼的人物,卻為一些人開了個頭。于是本來就想上前敬杯酒淺談幾句的那些人物們,便都陸陸續續上前,自我介紹,外加敬酒客套」
能讓古爺姚出順下請柬請來的人,可都不是普普通通的暴發戶們。要麼就是在全省乃至京城古玩界都響當當的人物,要麼就是些澤河市和周邊市內對收藏古玩有著極度嗜好的財團大佬們。沒有金錢上的絕對實力,誰收藏得起古董古玩這些比貴的要命的破舊玩意兒?
能結識下澤河市市委書記和公安局長且不說,和榮華集團的老總鄭榮華再多些印象熟知度,對他們來說都是個難得的機會。畢竟榮華集團那可是在全國排進前五百的集團公司。實力不次于一些重量級的國資企業。
坐在偏僻處桌旁的許正陽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他倒是也想過去敬鄭榮華一杯酒,說上幾句客氣話。好歹今天新店開張大吉,他這位古香軒半個老板的身份,鄭榮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去的話就顯得禮數上不足了,裝什麼大尾巴鷹?只不過看著旁邊那兩位高官許正陽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剛才也和姚出順打過招呼,讓他幫忙給解釋幾句就算了。再者說了,以鄭榮華的身份地位,應該也不會度量到和他計較這些禮數。
常等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許正陽他們這兒的三張桌子上除了刁一世和歐陽穎之外,都是些鄉野俗人,鐘志軍也不過是個小警察,周強家里在澤河市做生意」那也不過是在雙河村里讓許多人羨慕的份兒罷了,家里有個百八十萬的資產而已。
而在他們旁邊的那張桌子上,聚的是另外一種人。
嗯,一些周邊市內及省城古玩界的人物。他們對姚出順和古香軒是談不上什麼好感與惡感的。處于面子上的問題,才在邀請下前來赴宴。當然,相對來講姚出順能給他們送去請柬,也是這個原因。人心本質多如此,曾經的姚出順叱 風雲,後來一敗涂地,受盡嘲諷和輕視,誰曾想一朝得勢,風起雲涌,東山再起,如坐上火箭般如日中天。這又何嘗不是用現實**果的打了一些人的臉呢?
一位四十多歲,油光滿面西裝革履的人物,似乎要尋找些什麼人來發泄下心頭的那絲醋意和嫉妒吧,鄙夷的看了看旁邊許正陽他們一桌以及再里側的兩桌,和旁邊的人說道︰「怎麼什麼人都能上台面?姚出順還真是三教九流,各階層都能伸得出手結識一番啊。」
「呵呵,張老板忘了前幾年姚出順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了?。旁邊那人略帶些譏消的語氣說道。
另一位更是不屑的說道︰「瞧瞧這幫土包子,一個個坐在那里緊張兮兮的模樣,話都不敢大聲說一句,唉
來這里做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桌旁幾人便都笑了起來,似乎這個笑話很讓他們得意,很讓他們發泄。
刁一世猛的扭頭瞪著眼說道︰「喂,你們幾個來的時候在家吃飯了嗎?。
幾個人略微一怔,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比他同坐的那些人身份要高一些的年輕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刁一世冷笑一聲,說道︰「還以為你們在家里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所以口臭呢
「你」那名最先說出嘲諷話語的人臉上露出了怒色。
他旁邊的人勸道︰「算了算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犯不上」
「操,裝逼貨」。刁一世鄙夷的罵了一句。
眾人皆大怒。
許正陽卻是拉了拉刁一世,制止了他接著發飆。
沒人想到的是,許正陽卻端起一杯酒起身,站在了這張桌前,嗓門兒頗高的對那個油光滿面的人說道︰「來。老哥,干一杯,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