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了第一名下屬後的許正陽自然是頗有些自得很欣慰,這個年過的也就覺得越發的年味兒十足。家庭和睦幸福,事業,職務,金錢都是大大的豐收,等來年再娶個媳婦兒,生個兒子,那就百分百完美了。
唔,當然了,回頭還得再弄四個鬼差,讓他們全都在滏河屬地內做好鬼好事兒,功德信仰可都是屬于許正陽這位大判官一人獨享,將來做了城隍,安排的鬼差越來越多,這甩手掌櫃做的
讓許正陽沒想到的是,蘇鵬成為鬼差後的第三日,也就是大年初一的晚上,就干了件很讓許正陽惱火卻也有些同情兼無奈的事情。
在桓鄉縣桓鄉鎮蘇鵬的老家,原本春節家團圓的喜慶日子,卻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而使得蘇鵬的家……中籠罩上了悲涼的氣氛。最讓家人感到悲哀的是,就連尸首都不能拉回家中來。車禍中死亡的人,只得在相關部門指定的火化場火化後。取回骨灰盒,而且到現在,人還沒火化。
這樣一個遭遇變故的家庭,的到了大部分街坊鄰居的同情,勸慰著有之,為之雙息者有之,幫襯著處理後事者有之」
還有些人,竟是幸災樂禍的在背後竊笑︰「當初有了個大學生,看他們全家人高興的那模樣,好像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兒子有出息了,現在怎麼樣?畢業都好幾年了,結果一事無成,最後干脆沒臉見人自殺了。」
卻沒有人知道,蘇鵬這些年來在外面拼搏過努力過也曾風光過。
只是一向順風順水的他,經不住現實和失敗的打擊,從而一時想不開才走上了這條絕路。
這些幸災樂禍的話語,難免會傳到蘇鵬家人的耳中,氣憤之余卻也無可奈何。
蘇鵬成為鬼差後,處于對家人的想念和不舍以及愧疚心里,這兩日來就一直徘徊在老家的村子里。然而他卻是不敢顯身在家人的面前。一來怕嚇著他們,二來判官大人明確警告過,不能在家人面前顯身。
可是蘇鵬卻是知曉了那些曾經嫉妒他們家的那些小人,是如何幸災樂禍的在背後說道。
即便是惱火氣憤,可蘇鵬卻也沒有真的一時沖動就去毫不顧及的沖過去在人前顯身,震懾宵而是很認真的詢問了鬼差令,得到對此類小人可以稍稍懲戒警示的允許後。正月初一晚上,蘇鵬出現在了一戶人家的房內。
四個人正在打著麻將,說笑間竟然又提起了蘇鵬之死的事情。
「早就看出來沒個大出息,小時候就是個書呆子,讀書讀的跟傻了似的,我兒子倒是學習成績不咋地,可現在不照樣過的好好的?當時那些老師也是,天天我兒子,在我面前還不斷的夸蘇鵬怎麼怎麼好,管個屁用。」
「瞧瞧老蘇家的人,現在連門兒都不出,哎听說沒?人家那個物流公司的老板心眼兒好,可憐他們家。賠了八萬塊錢吶,其實人家壓根兒就不用出一分錢的」我看啊。蘇鵬就算不是自殺,真讓人給撞死,了。他也不值那麼多錢
「什麼八萬塊,估計是他們家自己放出的風,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我估計一分錢也沒賠」當人家開物流公司的人都是傻子啊?。
「就是,我尋思著也沒人那麼傻。」
忽而,最先說話的那名婦女猛的一怔,呼啦啦將桌子上的麻將推亂。眼神呆滯。嘴角抽搐著。
其她三名婦女都是一愣,齊齊問道你這是干嘛?牌不好就想要賴啊?
埋怨了幾句之後,三名婦女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她,她,她怎麼是那樣的眼神?臉色咋有點兒發青啊?
那名婦女豁然抬頭,嘴角咧起,陰陰的笑著說道︰「老蘇家兒子出了意外,死了人,你們不但不同情。還在背後幸災樂禍,說三道四,,良心讓狗吃了嗎?換作你們家的人死了,別人這麼說的話,你們會有什麼想法?」
「你,你說啥呢?」
「我說,你,沒事兒蝴」
「呀,她,她,,天不早了,我,我回家去,」
那名婦女豁然起身,臉色鐵青。表情猙獰。陰森森的笑道︰「做人啊,不能昧良心的!要遭報應的
啊,,
尖叫聲中,三名婦女掀翻了桌子,撞翻了椅子。慌慌張張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夫呼小叫起來。
被蘇鵬靈魂附體的婦女頹然坐倒在地,疑惑的看著屋內一片的狼藉。詫異著,發生什麼事了?忽而門被撞開,家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上前攙扶起她,詢問她怎麼了?做什麼了?怎麼把人都給嚇跑了?街上已經有許多村民在嚷嚷著議論著她神經了、癮癥了、讓鬼上身了」
在家人的安慰勸服了許久、舊,她終干緩討神兒來尋思著是不是討年眾此天忙碌。壘夜打麻將,所以精神恍惚犯了癮癥?出門兒又和街坊們解釋了一番之後,這一家人才依然心有余悸的回了屋,卻是沒有鄰居再進他們家。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
四名婦女當天晚上,都在夢境中遇到了身著黑色服飾,臉頰黑青卻看不清模樣,手持鬼差令牌的人。自稱是澤河城城陛屬下鬼差,並言道︰爾等民婦多嘴多舌,心惡嘴刁,今日稍加懲戒,待日後再敢行惡事言惡語,必索其靈魂拿下地獄,受拔舌之刑罰。
言畢,鬼差揮出打魂尺。每人重重擊打十下。
臨去之時,鬼差不忘警告道︰「天機不可泄露,膽敢泄漏天機者。則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這幾位婦女夢中嚇醒後,看身上卻是真真切切的多出了幾條清晰的黑印,而且極其疼痛,頓時惶恐不安,,
當蘇鵬松了口氣,略有些猶豫和忐忑的從最後一戶人家里走出來時。已經是夜里三點半。
冷清的大街上可見家家戶戶門口紅色的燈籠高懸,正月,初二了。
大街上空無一人,微微的掛著寒風,燈籠在寒風中輕輕搖擺,偶爾有些咯吱咯吱的輕響聲傳出。
蘇鵬正想著是否通知下判官大人時,卻見面前大街上,很詭異的憑空出現了一名著暗紅色官袍,腳蹬黑靴的人,負手立于街道上,雖看不清面貌,卻能感覺到對方那犀利嚴肅的目光在注視著他。
不是判官大人又能是誰?
「大人!」蘇鵬立刻跪倒在地。
許正陽寒聲說道︰「我一直都在看著
蘇鵬心頭一喜,看來大人沒有生氣。不然也不會一直看著自己做這些事而不管了。
「受十記吧。」
話音一落,許正陽掏出了打魂鞭。向蘇鵬緩步走來。而蘇鵬面露畏懼驚恐,卻是連動彈一下都不能。
啪啪啪」,打魂鞭十記揮下。
蘇鵬淒厲的慘嚎聲響起,只是在這寂靜安詳的夜里,聲音也無法傳到常人的耳朵里。
「那些長舌婦,雖然應該受到些懲罰警醒,可是還不至于因為那些話。就讓你動用鬼差的身份去懲戒,說到底。你不是不知道這一點,而走動了私心」許正陽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臉紅心虛,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是也用到了這里。「罰你受鞭打,你可心服?」
「是。」蘇鵬哆嗦著低頭。
「蘇鵬啊,罰的是你的私心。既然已為鬼差,行差時,就不要抱著私心了。」
「是,大人。」蘇鵬匍匐于地。
許正陽輕輕嘆了口氣,神魂一閃而沒。
蘇鵬匍匐在地半晌,發現判官大人已經走了,這才站起身來,輕輕的嘆了口氣,望著手中的打魂尺及鬼差令牌,還有這一身黑色的行頭。心想著這事畢竟事關自己在世時的家人,如果之前先跟判官大人通報一聲,想來也不會挨這頓打了,唉……
正如同蘇鵬心頭所想,如果最初不是他自己耍了個小聰明,想要去懲戒那一家人而泄憤,又擔心判官大人不同意,所以才通過鬼差令得知可行便先斬後奏的話,許正陽想來也會體諒一下他,允許他去嚇唬嚇唬那些長舌婦們。只是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蘇鵬突然鬼魂附體去嚇唬人。那不是鬼差該干的事兒,容易引起恐慌騷亂,而入夢威懾,使打魂尺懲罰,這倒是可以的。
至于說因為蘇鵬的私心而懲罰他。自然是許正陽琢磨著不打一頓這家伙就想上房揭瓦了是吧?剛剛當上鬼差,一件好事兒沒辦,就先來辦自己的事兒泄憤出氣,把鬼差的身份當什麼了?又置我這位頂頭上司判官夫人與何處?
雙河村許正陽的家中。
在蘇鵬面前道貌岸然的判官大人許正陽躺在床上,屋內光線昏暗。就听著這家伙無恥的自言自語聲低低的傳出;「甭說什麼上梁不正下梁歪,本官就這樣!州官可放火。百姓能點燈小差卻不行;官大一級壓死鬼,何況大了這麼多級?蘇鵬是鬼差。純鬼差,本官不僅僅是首席判官,還是個人,愛告誰告誰去」現在這天上地下,三界之內,誰來管我啊啊亦…」
嘟噥完畢,許正陽閉上了眼楮,翻了個身,睡著前又在心頭自語了一句︰「人啊,不就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