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某個客棧的無人客房中。
「嗚嗚,好感動嗚,你娘親真的好愛你~!」
看著兩只大眼楮完全被淚花覆蓋的文溪靈,陰月揚皺眉道︰「喂喂,為什麼我覺得你哭的樣子好假。」
文溪靈瞬間恢復了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因為我本來對這個故事也沒有什麼感覺啊,只是覺得你很笨而已。」
「我笨?」
「是啊!其實你的《君皇神魔步》大成之後,就應該早一些帶你娘離開那個地方,不要說什麼你娘還掛記著那個叫應逸品的家伙,只要你將這些年來你受過的苦全跟她說一遍,她那麼心疼你,肯定會跟你離開的。」
陰月揚嘆道︰「你不明白的,我娘她這些年來已經吃了不少苦,我又怎麼忍心讓她繼續為我擔心?更何況就算我能夠帶著她離開,帶走的也只是她的身體,她的心,卻始終留在那個男人身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文溪靈幽幽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太明白,你或許還感受過母愛,但是我從小到大連一絲親情都沒有感受過,當然沒法和你比。」
陰月揚楞道︰「咦?我記得你和浣若紗對話時提到過你的娘親的。」
文溪靈笑的讓陰月揚感到一絲苦意︰「是啊,我不但有娘,而起我娘就是奼女派掌門,邪派少有的頂尖高手之一。但是那又怎麼樣?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從未當面叫過她一聲娘,她也從未拿我當過女兒,從我剛開始學會走路她便讓人教授我靈武,這些年來,我和她說過的話也不一定比今夜我和你說過得多,而我們兩人交談的內容,也大部分是她作為掌門對我下達指令。」
陰月揚道︰「那還真是可悲的一件事。」
文溪靈忽然嬉笑道︰「騙你的啦~!跟你說什麼都信,真是個傻傻的小瞎子!」
陰月揚沉默不語,他覺得剛才文溪靈的話應該是真的,只不過這個少女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心事隱瞞起來而已。
外面的陽光已經灑進房內,文溪靈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道︰「好啦,天已經大亮,你是時候該回穹蒼門繼續做你的小瞎子了。」
陰月揚奇道︰「什麼?你不是說……」
文溪靈翻了個可愛的白眼︰「笨蛋小瞎子,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學會了混沌化靈功,昨夜你使用的是正宗的暗系真靈力,現在回去只要你稍微用出一些光系真靈,他們就會認為昨晚救走我的是別人。」
陰月揚恍然,隨即皺眉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麼?干嘛還叫我小瞎子,我又不是真瞎。」
文溪靈櫻口一撇︰「切!我就要叫你小瞎子,而且這名字以後是我獨用的了!除了我以外誰這樣叫你你就給我殺了他!」
陰月揚道︰「你腦子沒病吧?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了,我走了。」
文溪靈笑眯眯︰「記著,我會在暗中觀察,一旦找到《混沌破天功》秘籍我們兩人立刻出手搶奪!」
陰月揚道︰「我知道了。」
就在他快要離開房間時,背後的文溪靈忽然道︰「等一下……」
陰月揚道︰「怎麼?」
文溪靈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要小心點。」
陰月揚道︰「放心吧,正派那些人拿我沒辦法的。」
文溪靈搖搖頭︰「我不是讓你小心正派的家伙,而是小心邪派的人。」
陰月揚皺眉回頭道︰「邪派?」
文溪靈點頭道︰「就是小心另外的幾個邪皇繼承人。」
陰月揚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文溪靈道︰「既然你之前提到流觴叔叔,那麼想必也已經知道振邪這個組織了吧?他們曾經在一座古墓中發現了邪皇和他的部下留下的靈武功法和一些神兵利刃,于是便決定將這些東西用在‘未來’上。」
「未來?」
「沒錯,未來,就是將會有一個新一代邪皇出現,重新帶領我們邪派走向巔峰,于是振邪組織改變了之前暗殺等抵抗行動,而是將所有人分散出去,去尋找那些有天賦的邪派子弟,培養他們,傳習他們邪皇及部下的靈武,讓他們逐漸擁有強大的實力,只要這些人中有一個人能夠到達昔日邪皇的勢力,那麼我們的未來,就充滿了希望。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包括你在內,已經有了五名邪皇的繼承人,不過另外四人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目前都無法和你相比,但是和你不同的是,他們擁有足夠多的支持者。」
陰月揚道︰「那和我要小心其它邪皇繼承人有什麼關系?」
文溪靈跺腳嗔道︰「你這個小瞎子真是笨死了,邪皇繼承人啊!也就是說只要成為邪皇,就能夠執掌邪派,將來一旦推翻正派的壓迫,邪皇就會成為帝王一般的存在……不,應該是比現在那個形同虛設的皇帝更加具有權勢的人,號令天下無所不從。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陰月揚淡淡的道︰「我對成為什麼帝王沒有興趣,我只想按照自己的路來走,至于將來能否成為邪皇,邪派是否能夠因為我而振興,那都是以後的事了,我不想和任何邪派為敵,所以這種事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文溪靈嘆道︰「你是不想和他們為敵,卻不代表他們不想和你為敵,因為這四個人每一個都和你一樣擁有一門邪皇的神功,競爭者少一個,他們成為新一代邪皇的希望就越大,就算他們沒想過對付你,他們的支持者為了以後的權利,也會慫恿他們對你出手的。」
陰月揚冷哼道︰「現在還在當奴僕,就已經想著將來成為主人如何大碗喝酒了嗎?看來邪派之人也都是鼠目寸光之徒。」
文溪靈搖頭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只要你小心就好了,至于以後的事,那就留待以後再說吧。」
「那我走了。」
陰月揚淡淡的說著,身體消失在原地。
文溪靈望著他離開的地方,幽幽的道︰「小瞎子,你還不明白人世的險惡啊!就連我……」
……
沿著山路重回穹蒼門,陰月揚將原本的上衣扔掉,重新用黑布蒙上眼楮,赤果著身體悄悄潛回到弟子們的住處。
此刻大家幾乎都已經出去練功,所以他的行為毫無察覺。
回到床旁邊拿起之前發下來的白色穹蒼門弟子服換上,陰月揚按照之前的記憶來到了戴永強專門傳習武學的小型演武場。
戴永強正在教授那十幾名弟子初期的呼吸吐納,余光瞥到陰月揚後立刻雙眼一瞪撲了過來,口中喝道︰「賊子還敢出現!」
他如同下山猛虎,雙拳包裹著金系真靈力轟向陰月揚。
陰月揚心中一嘆,身體輕盈的躲過這兩拳,步法看似凌亂實則有序的繞開。
戴永強不依不饒一手緊身拳法打的虎虎生風,拳上帶起的風壓將周圍一丈多的塵土卷起,沙塵打在臉上都會讓人感到劇痛。反觀陰月揚則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靈活的躲過戴永強的每一次攻擊,口中道︰「總教習這是何意?」
戴永強心中越怒,反而越無法打中這個少年,口中喝道︰「何意?等我抓住你這賊子,你自然就知道何意了!」
說著他回轉身體一腳掃出,陰月揚清晰的看到他經脈中的真靈加速向腿部流動,形成一道不斷回流的氣旋,立刻知道不妙,身體猛地向後彎曲。
「穹蒼天弧腿!」
這一腳踢出,純金色肉眼可見的真靈力從他的腳上甩出,形成一道五米多長的弧形真靈鞭,夾雜著陣陣破風生抽向陰月揚,不過因為後者提前有所準備,所以也只是堪堪擦身而過。
陰月揚的速度自然可以完全躲避開來,不過他卻強忍著真靈爆破空氣炸出的風壓,只為一件事。
他的身體飛快向後翻騰幾米重新立于地上,似乎毫無受傷痕跡。
戴永強連靈武招式都已用出卻毫無作用,心中大驚,旋轉半周後落地剛想再次出擊,卻愣在原地。
因為他看到,那個少年眼上的黑布已經被風壓破碎,飄零而下,露出了少年呆滯的目光……這目光毫無焦距,雖然和正常眼楮沒有區別,但給人的感覺卻根本無法正常視物!
昨夜長老曾經跟他說過,救走妖女的人是一個使用純粹暗系真靈力,並用布條蒙面的家伙,那家伙視力完好。
現在看來,戴永強倒覺得這個少年並不是那個人,至少視力完好這方面就不一樣。
陰月揚的呆滯眼神自然是裝出來的,事實上他很擅長這種眼神,在應水門時每當二管家辱罵他或者遭受別人的侮辱時,他都是這樣,眼神呆滯……能夠這樣的原理其實就和走神差不多,只要你不去想眼前的事物,眼神自然呆滯。
他淡淡的道︰「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總教習不相信我,而且還想殺了我,那身負血海深仇的我無論如何也無法不反抗,所以總教習……得罪了!」
說罷,他合身沖上,拳腳凌厲的展開攻擊,雖然不似戴永強那般帶起陣陣風壓,但還是打了後者一個措手不及。
戴永強戰斗經驗何其豐富,又怎麼會輕易被人逼進劣勢?
之所以會被動防御,只因……這目盲少年從第一拳開始,連續使用的竟是穹蒼門的基礎拳法!
也就是戴永強剛剛攻擊時所有的招式!
在戴永強手忙腳亂的避開或格擋所有攻擊後,這少年人身體半旋而起,右腿筆直的倒踢而出,口中喝道︰「穹蒼天弧腿!」
一道白色真靈力如長鞭般橫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