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扭過頭去,用冷漠回擊了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男人,即使有,她也絕對不會說的,因為以他現在這架勢,估計名字一出口,那男人就會被他碎尸萬段了。
「不說是嗎?」他眼眸的光芒開始參雜了嗜血的成分,手的力道更加大,大有把她掐死的勢頭。她不反抗,眼眸閉上,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進入肺的空氣越來越少,她的臉也越來越紅,意識進入了半迷糊狀態……
眼前越來越明亮,這是天堂的光芒嗎?
沒有軟弱的爸爸,刻薄的後媽,凶狠的姐姐,冷淡的姨媽,眼前那個忽隱忽現的背影是誰惚?
是媽媽,是生母!可是她的腳步為什麼如此匆匆,好像隨時都要消失一樣?她的手,不禁直直的伸出去,嘴里輕喚一聲︰「媽媽。」
印天燼听到了她那一句「媽媽」,看到她急切的表情,伴隨著眼角一滴淚水的落下。
他的心痛到了極點。突然間,他仿佛是在同情心泛濫般的想,他的七七真的很可憐,她的親人沒一個是真心對她的,除了那個已經離開的生母…溫…
手,最終還是放開了。
呼吸一下子順暢了,眸子里的亮光也逐漸消失,她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卻突然感到臉上一點冰涼。她睜開眼楮,看到他深邃的黑眸一片水汽氤氳…他流淚了?
剛剛那滴眼淚,是落在了她臉上嗎?
他為什麼會流淚?像他這樣的大男人,會流淚?有什麼事情會讓他傷心到如此地步?她正在想著,他冷冷的聲音卻繼續在她頭頂響起︰「你真的不打算說嗎?」
「我不會說。」她並不妥協。
「很好。」他很快恢復了狠戾之氣,手蠻橫的擦去她臉上的那滴淚,也好像把他剛剛流淚的一切痕跡都抹去一般,「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
說完,他就開始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睡衣在他的手上支離破碎,一塊塊的落在床單上。
她怕極了,渾身僵硬起來。他…又要用那種變態的方式折磨她,虐待她?她不敢想了,更不敢反抗,怕激怒他。
她的手在床上隨處亂抓,好像希望能找到一個依靠,來支撐這顫抖不止的身體。
手無意中爬到了床頭櫃上,她模到了稜角,便一下子緊緊的抓著,就好像忍受痛苦的時候要咬著毛巾一樣,抓的緊一些,痛苦或許就會少一點。
但是此時在他的眼里,似乎她的所有動作都好像是要去掩飾什麼。
她為什麼要這麼護著床頭櫃?難道抽屜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難道是那個男人的東西?
他放開了她,手伸向床頭櫃。
她察覺到他的目的,猛然間想起那仿真***還在床頭的抽屜里,要是被他發現,那不是要穿幫了嗎?她一下子坐起來,用身體擋住了抽屜,盯著他︰「不要,不要開這個……」
這卻更加讓印天燼確定了,里面一定有那個男人的東西。他收回了手,狠狠的盯著她,「給我滾開。」
「不,不行!」七七背過身去,手死死的按著抽屜把手,不讓他來拉。他看到她這副小鳥護食一般的動作,眉間的怒意更是增加了幾分,大手伸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狠狠的推到一邊。
女人的力氣永遠敵不過男人的,七七被他推倒在地,頭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疼的她爬不起來。她無力去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印天燼打開抽屜,把那瓶仿真***拿了出來。
瓶子上沒有任何標記,印天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他擰開蓋子,放在鼻下聞了聞。
經驗豐富的他,一下子就發現了這東西是……是人體潤滑油!
這是七七跟那個男人用的嗎?
他的怒火又被激上來幾分,猛的把瓶子砸在七七身上,「洛七七,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會用這種東西?」
七七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
但兩個字一說出口,她卻果斷的閉了嘴。該怎麼解釋?跟他解釋說,這東西是用來騙他的?那這個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是我把你寵壞了吧。」印天燼蹲下來,厭惡的看著她,修長有力的手指猛的擒住她的下巴,抬高,「是我把你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嗎?」
七七不太敢說話了,驚恐的看著眼前如撒旦一般的他。她的身軀輕輕顫抖,向後退又後退不成……最後,她微微開口,斷斷續續的兩個字︰「離……離婚…」
話音剛落,印天燼忍不住大手一揚,「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的落在她的左臉上。
好疼!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直直的倒了下去,被打的兩耳嗡嗡作響,好不容易爬起來。她模著臉蛋,模到嘴角一片冰涼,攤開手一看,一絲鮮紅的血跡沾在指尖上。
她委屈的直掉淚。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她,第一次就是如此的凶狠,如此用力……
她眼楮往上撇,偷偷的看著他。他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錯愕,大掌停在半空中,漸漸的收攏成拳頭,放下。
「洛七七,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可以寵你,也可以毀了你。」他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拉近,低聲警告著。
對上她淚水漣漣的眸子,看到她嘴角正在流淌的血跡,他的手無端的顫抖,但語氣仍然是僵硬無比,「我再問你一遍——那男人是誰?」
「我,我……」七七的驚恐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她直接結巴,連連躲避他熾熱的眼神,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他失望了,突然松開了手,七七整個人便像墜樓一般,直接癱倒在地上。他站起來,饒過她,說︰「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一直待在這里吧,待到你肯說為止。」
說完,他就出去了。
*
印天燼走之後,七七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走進浴室,捧了一大把水灑在臉上,緩解了左臉的疼痛。
她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頭發凌亂不堪,眼角都是哭泣的痕跡,嘴邊紅紅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直接離婚不就成了嗎?
之前的一年,他是她的大哥,他對她禮貌而冷淡,讓她總覺得每天過的像活死人一樣。但是現在,她卻開始懷念那時的日子……一切,都在那個她蓄謀逃跑的夜晚而徹底的改變。現在她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了。
極不安穩的睡了一覺,早上七七被陽光弄醒,穿好衣服去開門時,才發現門被鎖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回想到昨晚印天燼說的話——「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一直待在這里,直到你肯說為止。」
他真的要鎖她?她甚至還有些不能接受,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拼命的轉動著門把,但無論怎麼用力,門把都紋絲不動。
好久好久,她才死了心,身體靠著門滑落下來,坐在了地上。
她有些後悔用這個辦法了。激怒一個男人,真的不是明智的選擇,尤其是激怒像印天燼這樣可怕的男人。
這樣不但離不了婚,而且還可能小命不保。
*
到了中午,七七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的正確性。今天到現在都沒吃上一口東西,也沒喝上一點水,胃里早就空的幾乎要穿孔,她趴在床上,難受的直掉淚。
她想起以前在中專學校里,有時打一天的游戲,也是不吃不喝,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難受。進了洛家,她的胃,她渾身的器官都被印天燼養的嬌氣了,容不得一點點虐待。
*
夕陽一點點西下,眼冒金星的七七終于狗腿的決定,向印天燼坦白一切。她不得不承認,對他用這種招數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他是一個可以狠的下心來的男人……如果再這麼僵持下去,她或許會餓死,卻還是離不了婚。
她的手,無力的托起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喂?」那邊傳來的聲音卻不是印天燼的,而是一個女人的……這個聲音她很熟悉,是那個叫「阿蓮」的酒吧女!
伴隨著她聲音的,就是震天的鼓噪音樂聲,酒杯相踫的叮當聲,男人女人互相勸酒的叫聲……
原來,印天燼他都一點不在乎她一天都沒飯吃,還去了酒吧紙醉金迷……
也許是饑餓會讓人更加容易流淚,七七鼻子一酸,兩滴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她來不及去擦,就開口說︰「大哥……印天燼在你旁邊嗎?」
「你是洛七七?你這賤貨還好意思給他打電話?」阿蓮的口氣非常粗魯,話一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傳到七七耳朵里的,就是無盡的「嘟嘟」聲。
七七有些氣惱。現在是怎麼回事,連阿蓮這樣任人騎的酒吧舞女,都可以開口就罵她賤貨?要不是仗著某人的勢,她怎麼敢?
她又重播了一遍,再次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卻仍然是阿蓮蠻橫的聲音。她扯著嗓子喊︰「你別打過來了行不行啊?天燼哥在這里吃的好喝的好,他討厭你……」
就在七七氣的準備回罵時,她突然在那嘈雜的背景聲音中听到了一個冷靜熟悉的聲音︰「別鬧,把手機給我。」
是印天燼。
然後,七七听到印天燼對自己說︰「小東西,餓了一天就受不了了?」
這聲音竟然還充滿了無限的寵溺……小東西…這讓七七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他寵她的時候,也會給她起各種各樣的外號……不行,鼻子又開始酸了。
但是此刻她明白,這「寵溺」有些怪異,因為她听的出來,印天燼喝醉了,那濃烈的酒氣似乎要通過電話孔傳到這里來了。
「印天燼,你能不能讓人把我放出去,我好餓,混身都好難受……昨晚的事情我會跟你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七七怕他掛電話,連忙竹筒倒豆子般快速的說著。
但是,印天燼只是冷冷的打斷她︰「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七七再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就是說,現在她還要耐著性子等他回來……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少時候,肚子里已經開始火燒,餓的實在受不了,好像連頭都抬不起來……她也不知道印天燼什麼時候能回來。
夜幕降臨,七七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楮也只能半睜著,死死的盯著窗外。
突然,好像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開門聲,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顯得特別的大聲。她听了心里一陣驚訝,難道他終于回來了?她屏住呼吸,更加專心的听著。
真的,是鑰匙轉動門的聲音!
她馬上站起來,看著門被打開,以為是他回來了……
可是門口站著的,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阿蓮。
阿蓮披著松散的大波浪,畫著濃妝,一身的透視裝,這種「職業化」的穿著與精裝細修的向家格格不入。她的表情好囂張,眼神上下掃視了七七兩三遍,口氣不屑︰「下去吃飯吧。」
七七有了一瞬間的錯愕,愣在哪里,冷冷的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怎麼不會在這里?」阿蓮兩手撐著腰,做潑婦罵街狀,「天燼哥把我請來的!我是他女朋友,你難道連他的女朋友都要管一管?」
什麼,阿蓮是印天燼的……是他的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七七怔怔的站在那里,心里像是被硫酸腐蝕著,一個洞一個洞的裂開,而臉上卻不知道該浮現什麼表情……她只能輕輕的問︰「那他……他回來了?」
「叫你下去吃飯你就下去,問這麼多干嘛啊?」阿蓮的耐心似乎已經用盡,白了她一眼,轉身就下了樓。
七七最終挨不過胃里火燒般的疼痛,也跟著她下樓了。
*
下樓後,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印天燼。他的臉色微紅,外套隨意的扔在沙發上,身上的襯衫也皺皺的,一看就喝了很多酒。
他沒有看她,只是在專心的撥弄著手機。
她不敢跟他說話,走進客廳,看到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油炸小豆腐,基圍蝦,骨頭湯……都是她平時最喜歡吃的菜。她立馬過去,盛了一碗飯,毫不客氣的胡吃海喝起來。
雖然,她覺得現在的氣氛很是怪異……印天燼是喜歡出去亂搞,但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把女人帶回家里來啊,為什麼今天阿蓮能夠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里?而且,他為什麼沒有繼續逼問她昨晚的事情,反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把肚子填的飽飽的,七七出去後,看到阿蓮和印天燼坐在沙發上。兩人擠在一起看手機視頻,時不時的一起笑,一副很親密的樣子。阿蓮已經洗過了澡,白女敕的身體上就裹了一層浴巾,頭發濕濕的散落在肩上。她不時用身體蹭一下印天燼,而他的大掌搭在她的腰上。
七七胸中一陣憋悶,好像有一股怒氣遲遲得不到發泄一般。她不敢去看沙發上的那兩人,準備跑上二樓把自己鎖進房間,屏蔽這一切。但是印天燼的一句話就讓她生生定住了身體。
「你今晚去客房睡,阿蓮要住在這里。」
他是說,他要讓阿蓮睡他的房間,代替她睡在他的身邊?
這一瞬間,七七心口酸水上揚,腦子里竟然浮現出N種印天燼和阿蓮睡在一起的樣子……
他也會霸道的箍住阿蓮的腰,不準她逃離,限制她行動嗎?
他也會讓他呼出的氣息落在阿蓮的肩上嗎?
他也會對阿蓮做那種……那種他經常對她做的事情嗎?
印天燼微微轉頭,見到七七愣在那里沒有動,就開口諷刺道︰「不用覺得委屈,我不會讓你寂寞的。」
「你……你什麼意思?」七七把他的話咀嚼了很多遍,也不懂……
「到時候你會明白的,現在去客房!」印天燼的口氣一下子變的狠戾,好像怪她杵在這里是一顆非常礙眼的電燈泡……
*
向家大宅很大,客房一排排的看不到盡頭,但不知為什麼,七七偏偏選擇了印天燼房間隔壁的那間。
躺在客房的床上,她回憶起她第一次來向家的情景。
她第一次跟雅哲來向家,白天玩的很開心,他們的歡笑讓這個冷冰冰,空蕩蕩的家有了一絲的溫暖。
到了傍晚,他們在陽台上看著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夕陽下開進來。她當時還問雅哲︰「里面是誰?」
「是我大哥,印天燼。」雅哲的笑容伴隨著他話的尾音消失,表情開始陰郁。
印天燼下車後,七七被這個高大挺拔,俊美不凡的男人吸引的眼球都無法轉動。他月兌西裝遞給助手的姿勢,他的步態,都深深的吸引了她……
但是,他的出現卻莫名其妙的又讓向家大宅恢復了冰冷和寂靜。他們在一起吃的第一頓晚餐,氣氛沉默到令人尷尬,雅哲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言不發……
直到最後,印天燼撇了七七一眼,開口︰「你就是雅哲的女朋友,洛七七?」
「…嗯。」七七的心髒好像一下子停跳般,氣血上涌,很快就紅了臉。
「很好。」印天燼看著她,只說了這兩個字。
那天晚上,印天燼就把她安排在了離他最近的客房里。當時她還在詫異,為什麼不讓她跟雅哲住一起。
*
而現在,睡在這間客房里的七七,只覺得眼前一片迷離,意識都有些渙散。
現在,印天燼和阿蓮在做什麼?他們不會已經進了房間吧?她想到這里,心里又一陣疼痛,此時卻听到了開門的聲音。
她以為是印天燼,起身正要跟他解釋,可是發現站在門邊的男人竟然不是他,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陌生男人毫不避諱的用曖昧的眼神望著她。
「你是誰?」七七帶著戒備,看著他。
「嗯,沒想到印總弟妹還挺有料的。」陌生男人放肆的打量著她,他大手一推,門整個給推開了,然後七七看到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他們都用曖昧的眼神望著她,最後三個男人都非常自然的,旁若無人的走進來了。
「你們……你們都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七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緊張的說。
她無法明白為何這三個男人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客房,難道他們是男佣?不可能啊,他們都沒有穿制服。
最先走進來的那個男人笑了笑,說︰「洛小姐,印總要我們來伺候您。」
「什麼?你說什麼?」七七如五雷轟頂,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突然間明白了,剛剛他說的那句「我不會讓你寂寞的」是什麼意思。原來他竟然要這樣對她,要這麼折磨她!她的心頓時被麻痹,連痛的感覺都體會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