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了?」洛神瞪大了眼楮,看著七七的月復部,眼神是那麼的虎視眈眈,不禁讓七七有些害怕,連忙後退了幾步。她朝洛神點點頭。
可是,洛神不但沒有收手,反而提出了更為無理的要求。她雙手抓住七七的雙肩,懇求著︰「七七,你去把孩子打掉好不好?反正你以後還能生,失去一個沒關系的,可是我就不行了……」
這個要求,讓七七更加的憤怒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洛神嗎?她的姐姐,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為了她自己,要她打掉她和印天燼的孩子!
即使她以後還可以生,可是這是她和印天燼的孩子……雖然她現在還不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但是她對孩子的愛,早就已經開始滋長了。她憤憤的甩開洛神的手,果斷決絕︰「你別想!我絕對不可能打掉這個孩子!」
洛神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眼眸里竟然流露出絕望的情緒。她憤憤的看著七七︰「原來,我唯一的妹妹都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卻不肯幫我……好,那我如你的意,就讓我去死吧。惚」
說完,洛神竟然一轉身,朝一旁車流滾滾的馬路上跑去!
「啊!姐!」七七看的驚呆了,她沒想到洛神竟然會這樣,她連忙跟著跑過去,想要拉住洛神,但洛神已經沖到了馬路上。
右邊急急的駛過來一輛重型的卡車,洛神也不退讓,站在原地,一副絕望的表情,看著卡車快速朝她駛過來溫。
就在這最後一刻,七七終于沖上前去,拉起洛神的手,猛的把她拽了回來。但是力道太大了,她一時沒控制住,和洛神一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七七還沒來得及叫喊一聲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洛神掙扎著坐了起來,有七七這個人肉沙包墊著,她沒受什麼傷,只是腳有些輕微扭傷而已。她在心里暗暗的慶幸著,她最終還是贏得了七七的同情心……
她環顧四周,看著周圍沒什麼人,又看看七七,確定她真的昏過去了之後,一個惡毒的想法,在她的心里滋長開來。
她抱起七七,調整到一個隱蔽的角度,彎起腿,用膝蓋狠狠的頂了她的小月復!
昏迷中的七七感受到一陣尖銳的痛楚,但她仍然醒不過來,只是哼了一聲,就沒動靜了。
洛神還是不放心,又重重的頂了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她看到有鮮血從七七的兩腿間流出,她才放心了,緊緊的抱住七七,大喊著︰「來人啊,救命啊!」
*
七七被送進了醫院,推進急救室搶救。洛神在焦急的等待著,祈禱著……
急救室的燈滅了,七七被推出來後,洛神連忙去問醫生情況。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人是救回來了,可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洛神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直接去病房里看七七,先躲進了廁所里,鎖上了門,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浮出危險的笑容。
但只是過了幾秒,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表情晴轉陰,最後變成了大雨——她急促的呼吸著,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哭聲很大,走過廁所的人都听到了里面的聲音。哭了好久,她才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楮已經全都哭腫了,還有幾滴淚水粘在睫毛上,滿臉都是明顯的淚痕。
她很滿意,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廁所。
*
推開病房,洛神看到七七躺在病床上,她已經醒了。
七七被推門的聲音吸引,一抬頭就看到滿是淚痕的洛神,心里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她問︰「姐,出什麼事了?我怎麼了?」
「七七!」洛神的眼淚再次落下,走過去伏在她的身上,滿臉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為了救我,你的孩子……孩子沒了。」
「什麼!」這個晴天霹靂,猶如幾十顆大大的冰雹,活活的砸在了七七羸弱的身體上。孩子,就這麼沒了?
她還記得那天在醫院,印天燼得知她懷孕後,是多麼欣喜的表情。
她還記得他跟她說,要馬上舉辦婚禮,在肚子還不明顯之前。
她還記得他為了保護孩子,大半夜在廚房喝「王老吉」的樣子。
她還記得他因為孩子而無原則的遷就她,不惜饒過了品行不端的麗麗。
然而現在孩子沒了……
她的心涼到了谷底,讓渾身都跟著涼了起來,她不禁縮了縮。可是,她看著哭泣的洛神,卻也不忍心去怪罪她——而且孩子也不是她弄沒的,她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七七,姐姐真的對不起你,但是我求求你答應我……一會大哥就要來了,你告訴他,你不愛他,孩子是你自己要打掉的,讓他對你徹底死心,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只有你可以救我……」洛神輕輕的搖撼著七七,說。
在這種時候,洛神還是只關心著能不能從她身上撈到最後的好處。七七失望的把頭扭過去,不再看她。
「我求求你!」洛神說著說著,竟然腿一軟,跪在了她的面前。七七听到跪地的聲音,轉身,驚訝的看著在地上的洛神。
「姐,你何必這樣?不要逼我好不好!」七七勉勉強強的坐起。
「我只能逼你……」洛神又哭了,跪著爬到七七跟前,抓住了她的手,「就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求你,求你救我一條命,好嗎?你要是不願意,我真的只能再去自殺了,是服毒還是跳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死……」
洛神握著七七的手,好緊好緊,甚至讓七七感覺有些痛。
她在猶豫著……這次都是她的錯,她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印天燼那麼喜歡孩子,他一定會傷透了心,一定會很怪她的,說不定也就不要她了……
都是她的錯,那她就該為這個錯誤承擔代價了。
而且洛神還在這里咄咄相逼,拿命在威脅她……她真的不敢確定,如果她拒絕後,洛神會不會真的去自殺。如果真的自殺了,那麼自己和印天燼之間就永遠背負著洛神的陰影,會幸福嗎?
或許,直到現在,她對這份感情還是有些猶疑,她還是感覺自己沒有真正的看透印天燼。他究竟愛不愛她……其實她一直在逃避著。他們之間,隔的不只是一個阿蓮,她與他相差的高度,也不只是拍婚紗照時墊在她腳下的那幾本書的厚度而已。那還不如,就讓這一切結束在現在。把印天燼讓給洛神,不僅救了洛神一命,還可以讓她肚子里無辜的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
最終,她抽出了手,朝洛神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洛神瞬間不哭了,眼淚凝結在臉上,卻還張開嘴笑著,這種表情很詭異。她擦了擦眼淚︰「謝謝。我就知道,七七你心里一定還是有我這個姐姐的,一定會救我的!一會大哥就要來了,我先回去了啊。」
說完,她連一個「再見」都沒有,就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七七默念著︰姐姐,你好狠,從小就奪走所有我喜歡的東西,現在,卻還覬覦我唯一剩下的……但是,我卻沒辦法阻止你,我好恨現在的自己。但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遷就你。
*
只過了一會,病房的門就被推開,印天燼進來了,腳步有些沉重。
七七看著他。他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一臉的疲憊,想必是一接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她的心在顫抖,不可避免的瑟瑟發抖。除了舍不得,剩下的就是懼怕……
他們之間,有太多她舍不得的東西。但是這一刻,卻要她硬生生的割舍掉。
他走到七七身邊,挽住了她的手︰「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醫院里?」
七七扭過頭,躲避著他熾熱的目光,薄唇輕輕的開啟,卻許久沒說一個字。過了好一會,她才抽回手,下定了決心︰「孩子沒了。」
她不敢去看印天燼的表情。她知道這一刻,他的心里一定如刀絞般疼痛吧?她听見自己的心,在胸口放肆的跳動著,一下一下,似乎要送嗓子眼里跳出來。
沉默了很久,她才听到冷冰冰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孩子是怎麼掉的?我去問醫生。」
問醫生?那豈不是要露餡了?她抬頭,看到他已經起身,準備朝門口走去。她馬上抓住了他的手︰「別去了,孩子是我自己要打掉的。」
印天燼默默的,緩緩的回頭,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他看著她。她透過他的眼神,可以看到錯愕,驚訝,憤怒……種種的情緒糾結在一起。他一開口,就是壓抑了的聲音︰「洛七七,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打胎的?為什麼要打掉?」
下面的話,怎麼說出口?七七咬了咬牙︰「因為我根本不想給你生孩子,印天燼,我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我不愛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根本不能容忍自己懷著你的孩子。」
她驚恐的盯著他,猜著他會有什麼反應。可是,他臉上的錯愕,卻在此刻點點的消失。他的表情顯示著,他好像根本就不相信。
「七七,孩子沒了就沒了,我不會怪你的。不要說這麼嚴重的話。」他冷著眸子警告她。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他說什麼,孩子沒了就沒了……他是一個多麼喜歡孩子的人啊,卻為了她,甘願沒了孩子,只因她說了她不愛他,他就可以放棄所有來挽回這一句話。原來從頭到尾,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她。
她強迫自己狠下心來,繼續說︰「我不是因為怕你怪我,才這樣說的。印天燼,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受夠了,我要離開你。」
那最後一句「我要離開你」,一下子戳中了他!他不打算再容忍了,她明明知道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要離開,卻還偏偏要提,這個女人是故意的……他伸出大掌,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粗暴的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聲音帶著些許的嗜血︰「洛七七,你說什麼?是我把你寵的不知輕重了嗎?」
實力的懸殊,讓七七就像一個小動物一樣,被他拎在手里。但她仍然不打算妥協什麼,重重的推開了他,毫不松口︰「我不愛你,我從頭到尾都不愛你。我求求你放了我。」
「你胡說!」印天燼急了起來,粗糲的手指狠狠的戳在她的胸口,「這里,分明是有我的!之前我們在海南的最後一個晚上,你在我胸口寫下的字,是‘我愛你’。」
原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當初她以為他睡著了,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心聲,但是原來他當時醒著,在那時他就知道,她愛他了。
但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繼續狠了狠心,語氣決絕︰「沒有。我當時只是為了穩住你而已。我怕你回A市找雅哲麻煩,所以才想辦法去穩住你。」
事情竟然是這樣?印天燼的胸口,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還在繼續的裂開,一直裂下去……他不堪痛苦,更加無法相信!他不甘心,繼續說︰「那從海南回來時,我給你選擇了,我讓你下車離開我——是你自己選擇跟我回來的。」
「那是因為我當時記掛著雅哲,所以才會回來,我只是想保護雅哲而已!」七七繼續說著違心的話。
印天燼愣住了,因為,他終于相信了。
難怪,她回來之後會那麼護著雅哲,他在陽台跟她表白,她也顯的心不在焉,他一說完,她馬上就提到讓他不要為難雅哲……
難怪,雅哲回來取照片時,她會那麼護著他……
為什麼,事實竟然會是這樣?都快要兩年了,她的心,依然被雅哲佔據著,無論他怎麼對她好,怎麼用真心,都是打動不了她的。
她驚恐的看著他越來越暗沉的面孔……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在他眼里的她,現在一定是一個可憎的模樣——不僅一點都不愛他,還欺騙他,還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她終于發現,也許原來自己一直在守護著一個如泡沫般脆弱的夢境,快樂才剛剛開始,悲傷卻早已潛伏下來。
他放開了她,伸手擒住她的下巴,抬高,語氣已經冷到了極點︰「所以,這麼多天你是一直在玩弄我嗎?看著我天天開心的圍著你轉,看著我為你懷孕而高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我的寵愛,洛七七,你就是這樣的人嗎?」七七不想再考慮什麼,干脆來了破罐子破摔,「對,我就是玩弄你的。」
她看到印天燼偉岸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好看的劍眉此刻卻緊緊的蹙著,眸子里的光芒,就好像一口致命的枯井,她看著就毛骨悚然……
他毅然轉身,像奪路而逃般的離開了。
門,被他重重的打開,又幾乎是泄憤般的重重關上,發出恐怖的響聲,好像是想切斷這所有的痛苦,屏蔽這所有的心疼。七七蜷縮起來,直到看著他的背影快速消失。
他,去哪里了?這個問題應該沒有思考的必要了,被傷透的他,現在無論是去哪里,都不是去有她的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丟下她吧?雖然之前也有,但都是讓沈河來接她的……他無論要去做什麼,都不會把她丟下,讓她一個人驚慌失措的面對著一系列的麻煩。而現在,他卻就這麼離開了。
他,也會就這麼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吧?
七七的身體還很虛弱,她躺下來休息了一會,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了內心的酸澀痛楚。她掀開被子,起身。
好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特別是小月復,疼的空空蕩蕩的。今天上午,這里面還有一條小生命,他們之間的愛還存在著……但是現在,孩子沒了,印天燼她也失去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她就像是一個即將散架的木偶,稍稍挪動一下腳步,就轉來鑽心的疼痛。她只能扶著牆,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秉著呼吸,皺著眉頭,任由額頭上的汗水滾落下來。
周圍的病人,都朝她投來怪異的目光……她環顧四周,發現行走的病人都有人攙扶著,有親人陪著,就她,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這些痛苦。
好不容易走到醫院門口,她一出去,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還停在樹蔭下。
奇怪,這車怎麼還在這里?
她挪動步子,過去。勞斯萊斯的車窗突然被搖下,里面是印天燼完美的側臉,此刻卻帶著徹骨的冰冷,淡淡的朝她丟過去兩個字︰「上車。」
七七驚愕——他怎麼還沒走?他一直在車上,是在等她嗎?剛剛不是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嗎,為什麼他還讓她上車……
她驚慌失措的開口︰「印天燼……」
他生怕她再說出什麼更絕情的話來,冷冷的打斷了她︰「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上車……他還要帶她回家嗎?她剛剛說了她是在玩弄他,那他把她帶回家之後,會怎麼對她?一定會狠狠懲罰吧?她嚇的後退了幾步,再也不敢靠近。
他蹙了蹙眉,眉心盡是不耐煩的情緒。下一秒,他粗暴的打開車門,走過去一把抱起她,強行把她往副駕駛座上一塞,然後上車,發動車子。
「你還要這樣對我做什麼?」七七捂住小月復,強忍著劇痛,問道。
他專心的開著車,對她的疼痛置之不理,甚至眼球都沒有轉動一下︰「你不是在玩弄我嗎?那就一直玩弄下去吧,在我沒說停之前,你都不可以停。」
這一瞬間,七七懷疑自己听錯了。一般的男人,只要知道自己被玩弄了之後,一定會火冒三丈,再也不理那個女人了吧?但是為什麼,印天燼卻還要她繼續玩弄下去?
難道,是他這麼怕失去她,寧可他自己是被玩弄著的,也不願她離開嗎?如果是這樣,那她也太對不起他了……
她不想讓自己被內疚生生的困擾著,于是開口︰「印天燼,我不愛你。我不想……」
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正在急速行駛的車子卻突然在幾秒鐘之內停了下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大的出奇,把她嚇的生生閉了嘴。
然後,印天燼轉身,偉岸的身軀瞬間壓在了她身上,薄唇快速而又毫不留情的覆上她的唇,怕她反抗,他早早擒住了她的手,粗暴的按在椅背上,蝕骨的啃咬,吮.吸,讓她透不過氣來。
他的舌瞬間侵入,貪婪的索要著她,索要著她的一切……這帶有懲罰性的吻,卻更像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不要她說不愛他。
我能說對不起嗎?我要開始大虐了!求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