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虯嗣心中大驚︰「奕游,你要做什麼?」
秦奕游冷笑︰「我要做什麼,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控制得了嗎,。」
就在秦奕游冷峻的目光掃過的時候,秦虯嗣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深刻的寒意。
秦奕游就這樣站在崖頭,他身上優雅的燕尾西服凌風而起,給人一種仿佛隨時會臨風而飛的感覺。一輪圓月在他的身後皎潔,慘白的月色下,秦奕游的臉色白得像雪。
「奕游……」秦虯嗣突然感覺有些東西似乎正在月兌離他所計劃的方向惚。
「奕游,今天的事……我也沒想到……」
秦奕游冷笑︰「沒想到?也會有你沒想到的事?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放過她!」
「什麼魅珠,什麼赤子之心,明明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你們卻偏偏要把她帶入這種不屬于她的生活中。父親,你從來不覺得秦家像一個大墳墓嗎?以前我也不覺得是,可是認識了心妍之後,我才知道,那里,就是一個墳墓,埋葬了翼非的母親,埋葬了我的父親,也埋葬了憶軒的母親……溫」
「無論是你愛的,還是不愛的,父親,你有想過她們想要什麼嗎?我想,她們想要的,和心妍想要的是一樣的,只是平靜的生活,你給不了,你讓我……也變得和你一樣,也給不了……」
「你逼著我離開她,沒關系,如果她真的愛憶軒,憶軒也愛她,真的沒關系。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要破壞她和憶軒,為什麼你一定要對她趕盡殺絕?」
「到現在,你居然說沒想到?難道不是你故意讓她進秦家?難道不是你故意讓她來看秦憶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已經退出了,她已經退出去了你還是不肯放過她!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
秦奕游一邊說,一邊緩緩的後退,懸崖下的風呼嘯而過,帶來陣陣寒意。秦奕游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仿佛這風里,有岑心妍的味道……
看著秦奕游在瞬間變成歇斯底里,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從容與淡定,甚至,秦虯嗣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棄世的絕望。
就在秦奕游的腳步踩踏到懸崖邊的時候,秦虯嗣毫不猶豫的舉起拐杖,在一切還未真正的失控之前,將秦奕游擊暈。
墨狄靜靜看著這一切,大手握成了拳,卻還是謹守本份的一言不發。
「來人,把二少爺送回去,記住,這里的事不許外傳,尤其不準讓三少爺知道!」秦虯嗣冷然下令。
「是。」
元道元程將秦奕游帶走了。
秦虯嗣緩步走到崖邊,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且不說櫻井梨香那致命的一擊已穿透她的身體,也不用說血族利爪上的毒液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只單單看這萬丈深淵,怕也難以再生還。
「老爺,我下去找她。」墨狄沉聲說了一句,轉身默默離開。
即便是希望渺茫,他也要去找,他要對秦憶軒有所交代。
崖頂的風,帶著初春的涼意,呼嘯而過,讓所有人黯然的低下頭,默默打掃起一地狼籍。
秦虯嗣站在懸崖之邊,眺望著遙遠的天際,秦奕游的話回蕩在他的耳邊——
「那里,就是一個墳墓,埋葬了翼非的母親,埋葬了我的父親,也埋葬了憶軒的母親……」
「無論是你愛的,還是不愛的,父親,你有想過她們想要什麼嗎?」
龍兒,別怕,我很快,很快就可以救你出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
「別走,他們就在門外。」小龍女淚眼汪汪的拉著秦憶軒,「是他們叫我來試探你,也是……我自己想要……如果你從這兒出去,明天一早,他們就會反悔,到時候姑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放出來了。」
小龍女艱難的低下頭,畢竟,她也只能是這一局和親棋中的一個棋子,真正操控著棋局的人,在門外看著他們。
秦憶軒莫名的一陣煩躁。
有一種被人玩弄的鼓掌之間的感覺,這感覺很不爽!
重重的一拳捶打在床面,其實是他貪心,想要母親,也想要他的愛情。
所以,哪怕是忍辱負重,他也容易去試一試,可是為什麼突然間他的心跳動得這樣厲害,莫名的痛疼,仿佛有什麼將他的胸腔撕裂貫穿一般,無可遏止的疼痛,他突然有些擔心。
給墨狄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沒有人接。
給岑心妍打了一個電話,手機沒有人接,家里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他們去哪兒了?
秦憶軒有些焦躁不安,想出去,卻又被小龍女攔住。
他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也許,只要這一夜,只要這一夜,他就可以擁有他想要的一切。
寶貝,你等著我……
等著我,只此一夜……
……
*
血族與龍族的婚禮,自然是空前的熱鬧,秦家上下忙成一片,小龍女已在化妝間里做好了準備,穿上婚紗的小龍女清純得猶如落入凡塵的九天玄女,配上湛藍的眸子,越發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優雅。
秦奕游自回來之後便一直睡著,為了保證今日婚禮的順利進行,秦虯嗣不得不暫時用結界封住了秦奕游,就算他醒了,也出不了房門。
秦翼非來了,第一時間就問岑心妍在哪兒,他大大咧咧又口沒遮攔的性子讓秦虯嗣皺緊了眉,為了確保秦翼非的話不會激怒秦憶軒從而節外生枝,秦虯嗣用了極度的方法——將他關了起來。
他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破壞今日的婚禮,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可能性,也要將他消滅在端倪。
因為,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秦憶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十次撥打岑心妍和墨狄的手機了。
可是岑心妍的手機一直是無人接听,直到最後關了機。
而墨狄的手機,也是一樣,從無人接听,到關機。
一直到吉時將近,秦憶軒還是無法聯系到他們,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這二人仿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然而,越是這樣,秦憶軒的心中越是不安。
就算是岑心妍關機,墨狄沒有理由關機。除非,他們出事了!
秦憶軒握緊手機,大步打開門,沒想到門外卻站著秦虯嗣。
極少見到秦虯嗣這般和顏悅色的樣子,他如鷹般銳利的眸中居然透出幾分溫和與期待。
「憶軒,我今天很開心。」
秦憶軒默默看著他,一言不發。
「走吧,吉時到了。」秦虯嗣說罷,轉身走在前面。
秦憶軒從二樓看下去,一樓的大廳之中已是一片喜慶喧嘩,比起上一次秦奕游的婚禮,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秦憶軒的眉頭卻越蹙越緊,這一片喜慶之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妖眸微微眯起,在人群之中微微一搜索,等等,為什麼他的婚禮,卻看不到秦奕游和秦翼非的身影?
秦虯嗣最重禮節,不可能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失禮于人。
秦憶軒的腳步微微一頓,再一次撥打小區家中的坐機,依然是無人接听。
「怎麼了?憶軒?你母親終于可以放出來了,你不高興嗎?」秦虯嗣回頭,看著立于台階之上的秦憶軒,他眼中跳躍的期待是如此的清晰,讓秦憶軒的心微微一動,他何嘗不想救自己的母親,但是……今天的事,不對勁!
「高興,當然高興!」秦憶軒唇角微微上揚,邪氣的一笑。
大廳之中,血族與龍族的前輩們齊聚在尊位之上,笑盈盈的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對新人。
恭維聲,祝賀聲,驚嘆聲,喜悅聲,聲聲交雜,四下一片祥和,秦憶軒的手緊緊握著,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可以放我的母親了嗎?」秦憶軒終于忍不住冷聲打斷陣陣寒暄恭賀的廢話。
秦虯嗣的眉頭微蹙,龍族的族長卻笑道︰「不急,我們商量過了,龍族嫁公主是大事,今日是在血族這里舉行婚宴,明日一早,你隨我們回龍族,到時候我們在龍宮之中大擺三日三夜的宴席,讓咱們龍族里的每一個人都分享你們的幸福!你的母親也是龍族的人,我想她應該很高興在那個時候出來,憶軒,你應該也不急于今天這一天吧。先行禮吧!」
行禮?!
禮成,就是夫妻,如果他今日在這里行了禮,就再也沒有後退的余地。
「可是咱們以前不是這麼說的。」小龍女忍不住上前。
「倩兒,我和你父親都是為了你,我想你應該明白。而且我相信,憶軒如果真心的想要娶你,也不會在乎晚一天再見他的母親,是嗎?」龍族的族長有著一副慈眉善目,可是看在秦憶軒的眼中,卻是奸詐無比。
秦憶軒冷笑︰「也就是說,你想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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