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雲溪心里頭又何嘗好過,娘一番心意,竟被人歪曲,還要被冠上一個毒婦的名頭。可現下的狀況由不得他們去討公道,還是那句話,只有讓爹和哥哥好好的活下來,這些帳才能一筆一筆跟那些人清算!
念及宋媽媽的忠心,蕭雲溪安撫她道︰「我也听說城里來了個神醫的事情。媽媽說的也對,先別管事情是真是假。橫豎先把人請回來瞧一瞧爹和哥哥,倘或真是個神醫,自是一樁大喜事,若是假的,咱們蕭家也不會便宜了他。」
見蕭雲溪贊同,宋媽媽覺得心里委屈也少了些,可立時想到老太太罵的那些難听話,又垂下肩頭,「可老太太不答應,大太太還說……」
「祖母和大伯母不答應,咱們家里不是還有能做主的人。」蕭雲溪干脆利落截斷宋媽媽的話。
旁邊站著的程媽媽和宋媽媽聞言都張大了嘴。在這個家里頭,能將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壓住的人,除了老太爺還能有誰?兩人都沒想到蕭雲溪竟將主意打到老太爺上頭,震驚過後都想阻止。老太爺脾氣誰不知道,要是不高興起來,只怕挨罵都是輕的,動家法也不是沒有過。就是最受寵的四姑娘,老太爺一瞪眼,也絕不敢多說半個字。
尤其是程媽媽,怕蕭雲溪過去受了罰更讓三太太不自在,就猶豫道︰「姑娘,這事情驚動了老太爺只怕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蕭雲溪笑容淡淡的,「左右我去試一試,總還有幾分希望。若是不去,只怕咱們家里隔天就要再進來幾個開不出藥方的名醫了。」
所有人聞言都是默然。
已經不是頭一回了,但凡是三太太私底下听說了什麼偏方或是好的名醫,去老太太那里求。不僅多半無功而返,還要受大太太一番奚落,轉頭大太太還會在老太太面前做好人,忙前忙後張羅大夫來綴錦院瞧。
偏生來的名醫開出來的方子不是大同小異,半點效用沒有,就是干脆說不必用藥,只補一補才是上策,大太太就會吩咐人去各地買上好的藥材回來,賬上銀錢如同水一般花出去。老太太和老太爺就又會夸贊大太太賢惠,下人們也紛紛稱贊,就是外頭的人听說了也要傳揚大太太幾句美名。
如此循環往復,不過是讓三太太惡名更惡,大太太賢名更賢。
宋媽媽黯然之余也心道,橫豎都是沒法子,讓姑娘去試試也好。
程媽媽則是為了蕭雲溪那抹笑容心酸,幾歲的小姑娘,就弄得跟個大人一般懂事。瞧瞧四姑娘,雖刁蠻些,到底不失孩童天真,都是三房說不上話的緣故。
蕭雲溪又朝著正房看了一眼,吩咐宋媽媽,「祖父那里我去說,媽媽只看著娘些。」怕她壞事,特意又囑咐了一句,「我心里頭有計較,你放心。」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蕭雲溪稚女敕面龐上流露出的沉靜,宋媽媽奇異的有了信心,當下重重的點頭。
蕭雲溪便帶著程媽媽幾個人去了牡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