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光景,蕭雲溪被老太爺罰了禁足和抄心經的事情就傳遍整個蕭家園子。
不說下人們議論紛紛,蕭雲燕听說蕭雲溪別說板子,就連手掌心都沒被打一下,簡直氣炸了肺。她當然也不敢去找老太爺質問他為什麼不狠狠教訓蕭雲溪一頓。只在她的珠玉軒發了幾個時辰的脾氣,大太太看她氣的臉紅脖子粗,心里也疼,又哄不住,只好給她保證,以後一定讓蕭雲溪吃個大虧,好給她出氣。蕭雲燕卻等不得了,她向來不知道忍字怎麼寫,只纏著大太太立時就要打上綴錦院的清揚閣去。大太太沒法子,心里還惦記著一樁事,又有無數家務事等著她處置,哄不住就不哄了,橫豎還有丫鬟們給出氣呢。
蕭雲燕眼見得連大太太都走了,本來七分的氣性竄起了十分,當下風風火火闖到了福壽院,鑽進老太太懷里一通痛哭,把眼楮都哭腫了,看的老太太心疼不已。
「祖母,您可一定要給我出氣,蕭雲溪那小蹄子,明知道您偏疼我,還敢來惹我,這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里呢。您一定要把她綁起來,用鞭子狠狠抽一頓才是。」
「住口!」老太太本來听說蕭雲溪當眾說她偏袒就不自在。
她是要臉面的人,哪怕是做的再不公正,一碗水偏的厲害,她也不樂意別人說出來。何況蕭雲溪這個親孫女說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實,她實在心虛。
她當然是惱恨蕭雲溪這個孫女,可蕭雲溪說她偏心的話在前頭,要是兩個姐妹爭吵,連老太爺都說蕭雲燕也有錯,她再罰一個放過一個,不是正坐實這名頭?那時真是幾輩子臉都丟了。
何況老太爺做了主的事情她也不敢駁。老太爺罰那丫頭禁足,就沒人能進去見那丫頭,面都見不著,怎麼罰。再說老太爺都罰了抄心經,便是那丫頭不是不孝,只是性子燥些,需要靜靜心。她再去罰一場,不是質疑老太爺的決斷?
老太太想到正是因大太太建議讓三房母女在三房照顧兒子孫子,自己才會不讓她們來請安,由此落下話柄,弄得今日丟了大臉還找不回來就生氣,現下這個孫女還拿出來說她就是偏心。
想來想去,老太太面色越發難看,對蕭雲燕也沒了往日好臉色,只是終究疼愛這麼久,見蕭雲燕似乎都被她一聲怒喝嚇傻了,好不容易才緩下口氣,「你是姐姐,怎能這樣說妹妹。她年紀小呢,你祖父也說她是不懂事才說了那些混話,咱們就得好好教她。等她禁足完了,祖母一定派人去好好教導她規矩禮儀,保管以後她不會再跟你頂嘴了。」老太太臉上就露出陰沉沉的神色,打定主意要找個最嚴苛的教養嬤嬤。
哼,她想要收拾一個孫女,難不成還找不出時機?
等等等,蕭雲燕才不懂大太太和老太太等人的忌諱,只知道老太太意思和大太太一樣是讓她等。又听說老太太還要找人去教規矩禮儀,越加生氣,扭著身子道︰「祖母,您不疼我了。」
「你們都是我的孫女,當然是一樣疼。」老太太用帕子給蕭雲燕擦了擦淚。
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