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听在耳里,嘿嘿直笑,嘲弄的看著大太太,「你少說這些打嘴的話。咱們蕭家,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就是銀子。每月外院劃進來家用的銀子就是兩萬兩,何況還有四季衣裳首飾這些貼補另算的銀子。就是那老道士一人吃了三千兩,還剩下一兩萬兩,還不夠你安排?哪時候花了你的嫁妝錢?只怕這些年你從公中里頭掏了不少補你的嫁妝罷。還當誰不知道你當時嫁過來嫁妝箱子都是空的。」
大太太氣的臉色青黑。
她娘家開的是銀樓,雖說也是大富之家,卻比不過蕭家豪富。何況當初她娘家嫡出庶出姐妹一大堆,那些年一個個挨著發嫁出門,她就是嫡出也不是她爹娘唯一的嫡女,不上不下卡在中間更不得寵。因此嫁妝雖說也有六十六抬,根本就沒裝滿。
不像二太太,家中開的是書院,陪嫁銀子莊子不多,卻有整整十箱祖傳書畫瓷器。那可是書香世家才能有的東西,比什麼都漲臉面。
更比不上三太太,即便同是鹽商的陸家當初迫不得己將女兒嫁來沖喜,也是盡了全力置備嫁妝。整整八十八抬嫁妝,五十萬兩壓箱銀,還有六個楊州府城近郊出產豐厚的莊子並城里頭上好地段五個商鋪!
比來比去,妯娌里頭嫁妝上就數她最丟臉,大太太往日最恨別人提起這個,總覺得一說就憑白矮人半截。結果今日大老爺偏戳著她傷疤說。大太太恨得咬牙,差點想將面前硯台給大老爺砸過去。
大老爺就呲牙瞪著滿臉憤怒的大太太,「你不在我面前裝賢惠人,也別想逞威風。」
大太太深知大老爺為人,外頭處事最是優柔寡斷不過,在她面前卻是個稱王稱霸的老虎。但凡左性起來,指不定又要弄幾個狐狸精回來氣她。雖恨命苦,也不得不放下硯台,氣哼哼道︰「你只說我手里頭每月有幾萬兩銀子支用。你也不想想,這兩月,三房可不單是吃的用的,還有藥錢診金,上月老太爺還做主捐了二十萬兩銀子,這銀子可是跟水一樣流出去,這麼大窟窿如何填的起。」
大老爺就不屑道︰「那些銀子可都是爹他老人家做主單撥出來的,又與你什麼相干。」
大太太氣結,想把大老爺頭砸破看里頭到底裝了些什麼,難不成除了女人還是女人?
「你真是傻得不成。這可還沒分家呢,三房花的都是公中銀子,那白花花的幾十萬兩銀子咱們這一房原本也要分一份的!」見大老爺還不動心,大太太就道︰「你可別忘了,你屋子里還有一堆心肝姨娘要養,還有你那些庶女庶子,將來出嫁娶親別嫌寒酸了!」
聞言大老爺果真正色起來。蕭家家底多豐厚大老爺自然是知道,可二房都是嫡出,按照規矩將來分到人頭上也比庶子多。三房不過一子一女,也是嫡出不說,老太爺和老太太又偏心。唯有自家長房,嫡子嫡女都各只有一個,庶出的兒子女兒卻不少,指不定過幾年還要添幾個,算來算去,長房果然最是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