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雲溪點中事實，程媽媽訕訕道︰「姑娘，我……」
「程媽媽……」蕭雲溪拉她手，柔聲道︰「你看著我長大，我不信誰也不能不信你。我曉得于嬤嬤來你心里不自在，可你總不能伺候我一輩子呀。」
「誰說不行，當然要一輩子伺候您！」程媽媽急的臉紅脖子粗。
蕭雲溪忙安撫她，「知道你疼我，可我也心疼你。你操勞一輩子，剩下幾十年總得過過含飴弄孫的好日子罷？我知道這些年你手里頭也積攢了筆銀子。等過了年，我就讓娘把你們一家賣身契都給你，再求爹爹想法子疏通疏通官府，別像其他人那樣，放出去好幾十年，戶籍上還是個奴籍。我這里再給你添些錢，你們買個小院子，做生意買田地收租子都好。這樣你們一家也能過好日子。」
听蕭雲溪打算的這樣好，程媽媽不禁淚水漣漣，哽咽道︰「姑娘，我怎麼舍得下你。」
蕭雲溪哄她，「誰讓你把我舍下了。你就在揚州城里頭買個小院子，不還能常常進來看我。你放心，絕沒人敢攔你。」
能夠月兌籍，程媽媽當然歡喜，不過面上還是有些猶豫。
蕭雲溪就加了把勁，「不為自個兒想，你得為兒孫著想。你大孫子都三歲了，再過兩年就能送學堂。要是不月兌籍，今後只能繼續做奴才家生子，你不是常說他聰明，你舍得？你看，如今有我哥哥在，說不定今後還能幫他挑個好書院念書。」
這番話徹底打動程媽媽。
家里幾輩子都是下人，哪怕只能出個秀才，也算光宗耀祖。
程媽媽擦淚謝蕭雲溪這番好意，「要那于嬤嬤是個忠心可用的，我少不得為孫子對不起姑娘了。」
蕭雲溪望著她認真道︰「你沒有對不起我。」
其實是我對不起你，上一世，要不是為幫我離開趙家，你怎會被趙振活活打死。我如今能為你做的，都是應該。這番話蕭雲溪默默藏在心中，只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為程媽媽和荔兒萍兒都安排好，哪怕再舍不得她們忠心得力，也要給他們求個好前程。
于嬤嬤去尋容嬤嬤說話。
兩人盤腿對坐在炕上，一面吃點心，一面閑聊。
為讓容嬤嬤隨時都能管教好蕭雲燕，曾氏特意將她屋子安在蕭雲燕明珠閣里頭最西邊，但凡蕭雲燕屋里稍有動靜，容嬤嬤立時就能听見過去。
于嬤嬤不著痕跡打量一眼四周。
這間用來待客的小廳擺了一架檀木玉石人物畫屏風，面前一個香木高束腰雕花炕桌，幾根凳子椅子俱是香木打造，里間那頭掛著碧翠寶石垂簾。就知大太太花了大力氣來籠絡容嬤嬤。
難怪，自己當初是先到的蕭家，對蕭家四姑娘脾性也大略有些清楚，當她教養嬤嬤可不是個好差事。哪知四姑娘這段日子脾性竟有大大收斂。
于嬤嬤拿塊肉脯放嘴里，和容嬤嬤說笑，「容大姐這日子過得著實逍遙，看樣子大太太很是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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