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一張臉鐵青,心頭翻江倒海,又氣又悔。今晚上事情是她交待蕭雲燕一定要尋機鬧一場起沖突才好給曾明月機會,竟忘了這是過年,族人都聚在一起,更忘了今時不同往日,那些族人不再像過往那樣給她臉面。
她心中恨極為曾明月毀掉女兒好不容易攢回來一點好名聲,更恨曾明月木頭人一樣只曉得圍著蕭雲溪哭,不懂抓住機會,還得硬著頭皮辯解,「三弟妹,雲燕這丫頭性子有些急,她只怕是和五丫頭拌了幾句嘴,心里生氣一時不小心才打翻盤子。「
听大太太話里頭將蕭雲夢帶上,原本打算冷眼旁觀的二太太立時在旁邊冷笑道︰「雲夢,听見沒有,都是你闖禍。你又不是管家的人,一個小姑娘家,人家怎麼做要你管閑事?你還敢教訓丫鬟,惹你四姐姐生氣,連累你六妹妹,還不給你大伯母三嬸嬸賠不是!」
蕭雲夢眼里含著淚珠兒,可憐兮兮出來道歉。
大太太臉色變換個不住,擠出抹難看的笑方要說話,又听二太太道︰「大嫂,我家雲夢做錯事,我自然教訓她。不過今日長輩妯娌們都在,我也得說道幾句。四丫頭實是應該管管,難怪三弟妹生氣,算上前幾回,六丫頭真是幾次三番差點將命都送在她手上。再是小姑娘淘氣,也不能如此不知分寸罷。」
周圍人一下嘩然,互相交頭接耳,時不時將目光投向大太太和蕭雲燕。
蕭雲燕被人指指點點,如此羞辱她還未嘗過,卻奇異的沒有哭鬧,只是挺直背脊,站在大太太身邊,凶狠的瞪著看過來的人。
大太太氣的差點厥過去,卻不敢再跟二太太爭執,唯恐二太太那張嘴將發生過事情都抖露出來,那真是要她幾輩子臉面都沒了。
頭一回,大太太眼睜睜看見女兒受委屈,沒有幫忙撐腰說話。
一直冷眼旁觀的蕭雲溪此時方止住哭,沖三太太道︰「娘,我疼的厲害。」
三太太也不罵人了,忙要把女兒送回去上藥膏。
姚蓉蓉通些醫術,跟在後頭,曾明月心急如焚,愧疚的很,也跟著要去綴錦院,還有幾個熱心妯娌媳婦,都說要親眼瞧瞧才放心。
此時三太太也顧不得誰真心誰假意。不過這是團圓宴,沒得老太爺發話,天大事情也不敢擅自離開。
三太太差人去告訴老太爺。
沒過片刻,老太爺親自過來,身後跟著一串的人。
圍著的媳婦們紛紛退讓一邊。
三老爺上來就道︰「藍娘,嬌嬌傷的如何?」
三太太沒好氣道︰「你不會自己瞧。」
白玉一樣的手臂上幾個大水泡,周圍一片通紅,三老爺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給蕭雲溪擦淚,一個勁道︰「嬌嬌莫哭,爹爹給你上了藥就不疼啦。」
蕭行燁臉色從未有過陰沉。
他以前也知曉妹妹常常被人欺負的受傷,那時也心痛,卻沒親眼見到這樣痛的厲害。他一雙總是波瀾不興的眼里難得現出怒火,卻強自壓抑住,給三老爺三太太道︰「爹,娘,我那里有禁中的白玉雪蓮膏,先將嬌嬌送回去才好給她上藥。」
禁中二字,不禁讓在場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