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哥,你又拍到了什麼?」關上門,顧嫣然迫不及待的問。
錢榮柔和的看著顧嫣然,從口袋里拿出一疊照片,輕聲說,「小然,這些是我今天早上跟蹤湛總時拍到的。」
顧嫣然接過來,一張張翻閱,只見清澈天空中、壯觀的山崖間,一朵白色降落傘承載著湛浩遠和夏初晴悠然降落。
這樣的情景太美好、太浪漫……翻完最後一頁她才發覺,嘴唇已經被自己咬的生疼。
「湛總的車現在還在樓下,小然……」錢榮與顧嫣然對視了一下,又低下頭去,「不早了,我得走了。」眼前的她是一個無暇的公主,卑微的他甚至與她對視都怕會將她污染。
「榮哥,你還會繼續幫我的對嗎?」鶯啼般的聲音好听的令人心疼。
「嗯。」錢榮點點頭。
「榮哥,這世界上除了爸爸,我唯一能信得過的就只有你了。」顧嫣然可憐楚楚的說。
「我知道,小然,你早點睡吧。」錢榮低著頭說完便向門口走去,開門的瞬間,忽然又回過頭來,誠懇的看著顧嫣然說,「小然,這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感情的事是沒辦法強求的,你……多考慮一下吧。」說完,他便出了門。
可是,如果是別人搶走了那份本該屬于我的感情呢?如果這份感情對我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呢?我是不是要不計代價的把它搶回來?顧嫣然攥著小拳頭默默的說。
……
「昨天下午記者又抓拍到湛氏集團總裁湛浩遠和顧嫣然一起進星級酒店的鏡頭,湛總的這段婚外情再一次蒙上了陰影……」
看到這則消息,夏初晴厭惡的蹙蹙眉,抓起遙控器直接摁下了電源鍵。
今天是周六,不去上班,她卻不覺得自由。
下樓來到院中,她坐在荷塘邊看著成群游過的魚兒失神。
那個男人她明明不在乎,可是她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他和顧嫣然曖昧相擁的畫面。
如他所言,連續這幾天,他就算夜里回來的再晚也必定去她房間,不知疲倦般與她抵死纏綿。那時候,他是凶猛霸道的、也是溫柔繾綣的,然而歡愛過後,他便恢復原本的那份冰冷,漠然對她,這陣子更是頻頻與顧嫣然傳緋聞。
一次次在抵觸中淪陷,他對她究竟是愛還是恨、是冷還是暖,反反復復、真真假假,她早已分不清。
口袋里的手機這時震動起來,見是王醫生的來電,她迅速接了起來。
「夏小姐,你爸爸現在腦部有輕微積水現象,需要進行第二次開顱手術,但由于手術的風險性比較大,所以請你盡快過來簽個字,我們好進行手術。」
夏初晴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上,「風險有多大?」
「成功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吧,夏小姐,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如果不進行手術的話,夏先生可能撐不過一個月了,但如果手術成功的話,他很可能會醒過來。」王醫生安慰的聲音傳來。
「謝謝你,王醫生,我再考慮考慮吧。」
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爸爸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而僅僅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這樣的現實太殘酷!
歇斯底里的恐懼與無助感像一塊千斤大石般壓在夏初晴身上,她雙手抱住膝蓋,蜷縮在池塘邊的黑大理石台上,眼淚在顫抖的臉蛋上流淌。
湛浩遠邁著穩健的步子穿過院子,正往住宅處走,忽然看到水池上這個顫抖的身影,微微一猶豫,他轉而走過去。
「怎麼了?」保持著幽涼的聲音,他冰澈的眸子里那種冷漠悄然融化。
這個小女人雖外表柔弱,內心卻倔傲堅強,任憑他如何折磨都不曾在他面前流過一滴眼淚,而此刻,她卻哭的這樣傷心。
低低的抽泣聲傳入耳中,竟似鐵鉗般狠狠揪痛他心。
這才發現湛浩遠到了身邊,她抬頭,看見他好看的臉,一種莫名的怨恨忽的涌上心頭,她抹一把淚,淡漠的說,「沒事。」
此刻,她緊咬著下唇,顯然是強忍著痛不想在他面前表現,而這張憔悴的小臉上,清晰的淚痕如針般刺入他眼中,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安慰、想呵護。
然而,她卻一把將他推開,下了水池,甩下他無力的向前走去。
湛浩遠的手僵滯在空中,無力的去抓,卻抓不住她遠去的背影。
這個女人的身份注定了要受盡他的折磨,她越是痛苦他就該越高興才對!
可是究竟怎麼了,他為何總是不自覺的就忘掉了自己的初衷,甚至想要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