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著扳機的手指彎曲、再彎曲……卻終于還是放開了,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無奈的放下手槍,蕭竹夜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回去。
……
意識恢復的那瞬間,夏初晴猛然一下坐起來,驚恐的叫,「滾開!」
背對她站在窗前的身影微微一顫,墨色的瞳中未驚起一絲漣漪,他緩緩轉身,目光從夏初晴身上飄忽晃過,抬手一指房中那張桌子,「吃了這頓早飯你就走。」
好听的聲音仿佛清揚的笛聲劃過耳畔,令夏初晴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忽然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真實感,她木訥的看著這張臉,恍惚分不清這是真還是幻。
眼前這個男人,就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俊美飄逸的如此不真實。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蕭竹夜輕挑墨眉,清韻的聲音不起波瀾。
夏初晴恍如夢醒,隱約記起自己被追趕時曾經撞上一個男子,但那時她意識不清,眼前又模糊,根本沒有看清他的臉。
「是你救了我吧,我該怎麼感謝你呢?」夏初晴邊說邊下了床,本來是一系列簡單的日常動作竟然覺得很費力。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她的確是需要吃些東西補充些能量了。
「我救你只是因為一念之差,你不需要感謝我。」說著,他已轉回身去,靜靜看向窗外。
清冷的言語,寂寥的動作,他在舉手投足間就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看著他挺直到沒有一絲弧度的背影,夏初晴忽然莫名傷感。
只有心深深被傷過的人才會對人如此冷漠,那樣的傷已經令他對這個世界死心。
桌上已經擺了一盤面包和一杯牛女乃,夏初晴走過去,拿起面包吃了一口,輕聲問,「你知道害我的那些人是誰嗎?」
「他們已都被我殺了。」依舊清冷的語氣。
殺了!
夏初晴放下手里的面包,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身影,听他的語氣殺幾個人就好像是捏死幾只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夏初晴張著小嘴、瞪著大眼,錯愕了足足兩秒鐘,才接著說,「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好報答你。」
有恩必回,這是她做人的準則,眼前這個對她有救命之恩的男子,無論他想要什麼回報,只要她能做到,她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做。
然而,幾乎是夏初晴話音落下的同時,蕭竹夜驀地轉身,眼中晃過一絲清晰的冷意。
「我們之間沒什麼以後可言,盡快從我面前消失就是你對我最好的報答。」漠然的言語,如清風般拂過。
夏初晴心一沉,不甘心的看著他,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所有言語,在這個清冷的男人面前都像是多余,在他至純的眼中,這世俗中的一切都與他的清高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