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允兒沒有多說,只是面無表情地提出這個數字。
鳳俊邪面色慍怒,他不是在乎這區區六百萬,而是看不慣她為了那個窩囊廢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那個窩囊廢有什麼好的,指望女人賣身替他還債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堂堂鳳二少居然連那種人都比不上!還有這個女人,她那種強硬的態度算什麼?明明有求于他還這幅鬼樣子!她以為他鳳二少沒她不行了啊!
「申允兒,你他媽是不是吃定我非你不可了,啊?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長了一張像模像樣的臉蛋嗎,沒有這一張臉,憑你這種不懂討男人歡心的臭脾氣,我鳳二少壓根不會多看你一眼!他媽的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比你美你乖的女人多得是,我鳳俊邪真是腦子壞掉了,吊死你在這顆歪樹上!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啊!」鳳俊邪忽地將車停在路邊,二話不說直接撩了兩個字︰「下車,看見你就心煩!」
允兒有些後悔,她應該順從他一點的,可剛才他口中那番話還是傷到了她,也許,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了,現在被男人趕下車還真是丟人,但她又不能賴著不走,只是這一走學長的事情又搞砸了。
「下車。」他提高音量,輕佻地看她,不耐煩地敲擊著方向盤惚。
言語間下逐客令的意味已經顯而易見。
听到這話,就算臉皮再厚也坐不下去了,她咬了下唇,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那輛車幾乎沒做任何停留,疾馳而去,很快消失了蹤影溫。
那個男人就這樣沒有風度的把她撂在半路上,不管她的死活,這里很偏僻,看不到公交站台,好半天也沒看見一輛出租車經過。
天色已經黑透了,天空飄著小魚,微黃朦朧的燈光照亮著細細的雨絲,像是灑落的灰塵,冷風掛在身上著實有些冷。
允兒深吸一口氣,漫無目的地朝前走。
怎麼辦?現在該去哪里,這里是什麼地方她都不清楚。
很冷,她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雙手凍得冰涼,差點失去了知覺。
一直以來,她都怕過冬天,每當那蕭索淒涼的風景,她的心中仿若失去了什麼,空落落的,她的身體極陰極汗,冬天了每天晚上睡覺時,她手腳都是極其冰冷,有時候一覺天亮還是冰涼冰涼的。曾經在網絡上看到一句話,手涼腳涼的孩子都是上輩子折翼的天使。如果這句話是真的,她寧願不做天使,她只想讓身體溫暖一點兒,一點兒就好。
雙腳凍得發麻了一般,她不由得加快腳步,哪知腳下忽地一滑,她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
疼痛迅速蔓延到身體各處,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啪嗒啪嗒砸到地面上。
突然,兩道熾烈的車燈急速照射過來,差點晃瞎了她的眼楮,逆光中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急速走過來。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走路都可以摔倒!」他俯準備將她抱起,她卻用盡全力推開他,拒絕他的好意,聲嘶力竭的大吼︰「不用你管!你走啊走啊!我不用你管,嗚嗚嗚嗚……」吼完她便聲嘶力竭的大哭起來,也不知是因為摔倒身上傳來的疼痛還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積聚的怨憤和絕望,使得她找到一個發泄的借口,洶涌的眼淚毫無顧忌地決堤而出。
鳳俊邪臉色難看的厲害,這個女人簡直是不識好歹,挑戰他的極限,但看她哭得絕望,淚水盈滿眼眶,如殷的唇微微顫抖著,一張絕美的小臉霎時楚楚可憐時,他還是將胸腔那股原本要爆發的怒氣壓了下來。
「你身體才康復不久,何必要這麼折騰自己呢?」
「我自己的身體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不用你管!」允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手心擦到地面擦破了皮,血跡正有往外滲透的趨勢。
她覺得自己特丟人特狼狽特倒霉,心中的委屈一股腦往外倒,哭聲比剛才更大了,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鼻頭紅紅的,像是一只被人遺棄欺辱的小貓咪。
鳳俊邪向來見不得女人哭了,又不知怎麼勸她,掏了掏衣服的口袋,取出一包紙巾,然後拿起紙巾擦拭著她的臉龐,皺眉道︰「你別哭了行不行?」
女人向來是越勸哭的越大,允兒也不是神人,此刻真的很大聲的哭起來。
「我靠!」鳳俊邪無奈,耳膜收到一定的折磨,他繼續用紙巾替她擦拭臉上的眼淚鼻涕,然後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向來有輕微的潔癖,面對如此不顧及想象的女人,他是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如今為了讓她閉嘴,他居然委屈自己吻了她的唇。
這一吻起了很好的效果,允兒驚訝的瞪大眼楮,下一秒想要掙扎,後腦勺卻被他的手掌按住,他將舌尖探入她口中,微微攪動了一番。
見她不再掙扎,他才放開了她,皺眉咂嘴︰「你的嘴怎麼還這麼苦?」
允兒抽泣了下,很惡毒的說︰「那還用想嗎,剛才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鳳俊邪的臉一下子黑了,喉嚨有些怪怪的難受,他將她的身體拎起來,一直將她拖拽到車內。
允兒似乎也已經哭夠了,情緒安靜了下來,乖乖的坐在一旁。
一路無語。
車子終于到了鳳俊邪的私人別墅前停下。
他們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濕了,鳳俊邪趕緊帶允兒進入臥室內,將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
「你先進去洗澡吧,當心生病了。」他淡淡地道,說話將月兌掉自己的外套。
「嗯。」允兒點了下頭便往浴室方向走去,片刻之後裹著浴巾走出來,頭發吹了下,還有些微濕的垂在肩上,雙頰泛著酡紅,眸中熒光氤氳。
鳳俊邪半果著上身躺在床上,嘴里叼著一根煙,見她走出來,他順手按滅了手中的煙蒂,漫不經心地道︰「過來。」
允兒沉默地走過去,剛到床邊,鳳俊邪便拉住她的手,將她壓倒上床上,雙唇吻住她的唇,舌頭攪得天翻地覆,汲取她的清香。
一只大手慢慢移至朝下,扯掉她的浴巾,低頭咬住她的鎖骨。「唔……」允兒疼的不自覺地溢出聲音。
鳳俊邪痴戀地看著身下晶瑩白女敕的身體,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玲瓏有致的線條,喉嚨倏然一緊,他抬眸看她,一副戲謔的神情︰「小東西,區區六百萬換得一個你,值!」
允兒沒有說話,眸中泛濫一片朦朧的霧氣,如櫻花的唇微微開啟,鼻息間有輕微的呼吸聲,散發著輕柔的香氣,雙頰似是比之前更加紅潤了,像是三月里的桃花。
感覺她看起來有些反常,在此刻他似乎也察覺到身下的人體溫高的駭人,抬手撫上她的額頭,他不禁吃了一驚。
她好像在發燒!該死的,一定是剛才淋了雨,又摔了一跤,然後又不知所謂的大哭才導致的,這個瘋女人真是會給他添麻煩!
听說高燒太嚴重會把腦子燒壞掉,他可不想以後上一個白痴瘋女人!
「頭疼……」允兒喃喃囈語。
「你在發燒,腦袋不疼才怪呢!」鳳俊邪白了她一眼,極不情願的從他身體爬了起來,翻箱倒櫃地找退燒藥,好在他平日也有準備,總算是找到了。
他取出一顆放入手心,倒了一杯熱水,等熱水冷的差不多時,他將允兒抱著半坐在床上︰「吃藥。」
他不會服侍人,語調听上去極其生硬,不過允兒自然也是沒有在意,頭疼的厲害,腦袋中像是裝了千斤重的巨石。
她拿起那顆藥丸,就著溫水,吞咽了下去。
「真是掃興,大半夜的想找女人暖暖身子也不行!」他將水杯放在一旁,嘴巴壞壞的說。
允兒吃了藥,困意很快席卷而來,她也不想與他計較,就這樣閉上眼楮逐漸睡著了。
大半夜時,允兒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弟弟申智和媽媽,他們兩個人身處于一個孤舟上,四面都是深不見底的水面,小舟越飄越遠,她拼命的大喊,怎奈最後看是不見了船的影子,然後,她坐在岸邊撕心裂肺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