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上前︰「靈雲禪師有禮了。」那和尚回過頭來,眼神奇異的上下打量著我,笑問︰「姑娘從何處來,要去往何處。」我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個臭和尚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冷笑兩聲︰「從來處來,去往該去的地方。」
那個大和尚哈哈大笑,他們三個也面上露出驚訝之色。和尚從懷里拿出一串紫玉佛珠遞給我,眼神含著贊許︰「好厲害的姑娘。」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多管閑事的和尚。」
他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世間本無事,煩惱自尋之。倒是和尚錯了。」轉身朝山上走去,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我看著手里的紫玉佛珠,一粒粒發出柔和的光芒。看著山上和尚消失的方向︰他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戰雲哈哈大笑︰「大哥,靈雲禪師他今天怎麼了?怪怪的。」
若風含笑看了我一眼︰「妹妹把珠子收好了,那個老怪物可不是輕易給人東西的。給了你,就說明你以後肯定是用得上。他可是出了名的先知。」
這倒說得我有幾分心虛了。幾個人興致勃勃地來,卻讓這個老和尚弄得各懷心事。
我們無精打采地下山了。
我拈起放在盤子里的芍藥花,剪了枝插在花瓶里。唉!真是滿肚子的心事。
桃兒看我不高興,摟住我的肩膀︰「小姐,你都把三少爺治成那樣了,怎麼自己反倒不高興了?」
我用手托住腮,心里越發得煩悶。把手里的剪刀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桃兒,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你就不要跟著了。」
出了房門,看到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來古代已經3個月了,快要秋天了。現在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離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是真的喜歡他,總是覺得他有安全感。
寂寞寂寞憑高念遠,
向南樓,一聲歸雁。
金釵斗草,青絲勒馬,風流雲散。
羅綬分香,翠綃封淚,幾多幽怨!
正**,又是疏煙淡月,子規聲斷。
從梨雨軒傳來低沉的念詩聲,六哥一身白色的錦衣孤獨地站在那里,面色冰冷蒼白。我走過去,他听到了動靜回過頭來。
戰雲看著妹妹,小臉俏麗可人,只是眼里有淡淡的愁絲,惹人憐惜,便說道︰「妹妹,晚上風寒,怎麼一個人過來逛園子?」
我看著他滿臉的關心,忍不住撲到他的懷里,哭道︰「假如我不是你妹妹,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他的身子一顫︰「妹妹,你胡說什麼?」他用手抬起我的臉。
我看著他俊美的臉在月光下更加好看,眼神亮得像天上的繁星。我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他的身上好暖和,有一種安全的感覺。我閉上眼,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來到這里,那天我和朋友去逛街,不知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我就暈過去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戰雲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听妹妹自己說出來,還是大吃了一驚。
他顧不得避嫌,撩起我的袖子看到在我左胳膊上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記︰「不會錯,不會錯!我記得妹妹出生的時候就有這個梅花胎記。後來,來了一個和尚還說這個胎記不吉利,讓妹妹跟著他出家。母親不同意,便把和尚趕走了。你要不是我妹妹的話,怎麼會有這個胎記?」
我拉住他的手︰「我是說,這個身體是你妹妹的,但我不是。哎呀,我也說不清楚了。」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我,我撇撇嘴,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他一把抱住我,笑道︰「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不要想那麼多了,三哥雖然有時特別得冷酷,但他人不壞。不過,今天你和我說的話千萬不要再和別人說了。」
他捧起我的小臉,眼里含笑著看著我。
我看著他,手撫模著他的臉︰「哥哥,你真好看。」
戰雲突然感覺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真的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從來不會這樣溫柔地看自己,她的眼神更不像一個妹妹看哥哥的眼神,倒有點兒像那些喜歡自己的女子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很慌亂,只覺得手中的嬌軀柔軟無力地依偎在自己的懷里,身上帶著梅花的香氣。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一聲冷哼。戰雪站在花叢里冷笑著看著那兩個人。
我使勁瞪了他一眼︰「你難道沒看見我們在看月色嗎?」
戰雪兩只眼楮冷冷地在我和戰雲身上掃來掃去,臉色陰沉,轉身就走。
戰雲松開我的手,大聲叫道︰「三哥,三哥你怎麼了?」戰雲看著我,拉住我的手,「不管怎麼樣,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嬌笑看著他︰「那在你的心里呢?」
戰雲的臉有些變了顏色,手有點兒顫抖︰「你是我的妹妹,是改變不了的。」松開我的手,轉身也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亭子里發呆。
今晚的月色真美,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戰雪手里拎著一壇酒躺在屋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妹妹和戰雲那樣親密地在一起,就覺得那樣不舒服。他又喝了一口酒,沒有往日的綿甜,只有辛辣,心里卻更加得煩悶︰爹爹是一心想做龍國的王,他也知道戰雲和若風是會極力反對的。況且,龍炎並不是個昏庸的王,在他的治理下,國家已經走向興旺,百姓未必想起爭端。五弟是會幫父親的,他一向野心勃勃。二哥還沒有表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