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時,傳來一聲慘叫,我渾身一哆嗦。只見混蛋的身上都是血跡,肩膀上被撕下了一塊肉。那個吃人肉的家伙滿嘴的、血,嘴里還嚼著什麼東西。
我朝混蛋爬過去︰「混蛋,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我的類止不住地往外流。
混蛋的眼楮里都流出了血,嘴上還和我打哈哈︰「烏鴉不死,我怎麼能先死?」
我真是佩服他了,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個中年婦女沖殺出包圍圈,看到玉娘死了,便是一聲慘叫,等我回過頭去看時,她竟然把劍插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她爬到玉娘的身邊︰「小姐,我一生都沒有和你分開過,你怎麼可以撇下我就走了呢?碧兒只有也隨你去了。小姐,我沒有能力保護小公主了……」她滿含悲憤地看了我一眼,「小姐,不要怪我。」
我呆呆地看著她,然後看看混蛋,這麼多人都為我死了,當初為什麼我不在湖里被淹死!如果淹死了,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了。
混蛋終于支撐不住半跪在了地上,我爬過去抱住他︰「你走吧!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那麼討厭,天天罵你混蛋,你為什麼還要救我?你快走吧。」
他勉強笑著撫模我的頭發︰「因為你是我妹妹,哪里有哥哥看著妹妹去死的?我應該早些把你送回家,都是我想把那個南冷風除了,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都是哥哥連累了你。」
我奇怪地看著他︰「哥哥?你是我哥哥?你難道是我四哥戰雄嗎?」
他不滿地一笑︰「傻妹妹,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驚喜地抱住他︰」四哥。「
他擦擦我臉上的淚︰」我們納蘭家的人只能站著流血,絕不能流淚。「
我重重地點點頭。
戰雄笑了︰「這才是我的好妹妹。不管怎麼樣,哥哥就算死了,也是要保護妹妹的。」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想起若風哥哥也說過這樣的話。
南冷風拍著手哈哈大笑︰「好感人,好感人,哥哥妹妹的,不錯,不錯。」
我沖他吐了一口唾沫︰「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不是人!等我四哥好了,一定把你一塊塊剁碎了喂狗。我相信狗一定也不愛吃,沒人味的東西連狗都會嫌棄。」
戰雄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我妹妹說話就是讓人愛听。」
南冷風氣得臉色發青,朝外面手一揮,一隊弓箭手沖了進來,一個個張弓搭箭。
我緊緊地抱住哥哥,他臉上一幅愧疚的神色,撫模著我的頭發︰「妹妹,看來哥哥救不了你了,四哥說話不算數,你恨四哥嗎?」
我昂起臉看著戰雄︰「不恨,有四哥在,閻王爺一定也不敢欺負我。」
戰雄緊緊地摟住自己的妹妹,剛開始在妓院不救她以及一路讓她吃盡苦頭,就是因為嫌棄她平日的驕橫。沒想到幾日的相處,他竟然發現妹妹一點兒都不討厭了,反而讓他心底里喜歡。
他一向驕傲自負,沒想到到最後連自己疼愛的妹妹都救不了,心里自然是愧疚難當。沒想到妹妹不但不生自己的氣,還說那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南冷風朝弓箭受們打了意個手勢,我看到很多支箭朝我們飛過來。戰雄哥哥緊緊地抱住我,翻身用身體護住我,我能感覺到一滴眼淚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伸出手擦去他的眼淚︰「四哥,你別哭,我真的不怕,真的不怕。」身子卻在打顫。我看到四哥眼里流露出痛苦自責的表情。
半天沒有動靜,反倒傳來那些弓箭手的慘叫聲。我睜開眼楮,竟然是戰雲和「狐狸」。
我搖晃著戰雄哥哥的身子︰「四哥,有人來救我們了!」
戰雄身子一歪,竟然倒在了地上,我吃了一驚。他臉色蒼白,嘴唇發青,不知道怎麼樣了。
戰雲一把抱住我︰「妹妹,你怎麼樣了?」
看著戰雲,我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六哥,六哥。」
他一邊抵御著弓箭手射來的箭,一邊安慰我︰「妹妹不要哭,都怪哥哥來晚了。」
我看到四哥還躺在地上,不斷有箭射到他的身邊,忙道︰「;六哥不要管我,先救四哥。」
戰雲滿臉懷疑地問道︰「誰是四哥?」
我掙月兌開戰雲的懷抱,抱起戰雄︰「他就是是哥啊!」
戰雲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他是四哥?」
那邊,戰雪和南冷風打在了一起。一個南冷風,一個北寒月,倒是對家子。
我沖著「狐狸」大罵道︰「死‘狐狸’,現在不是打仗的時候,等你打完了,我就死了。」
那死‘狐狸’回過頭來,皺皺眉頭︰「你不是還沒死嗎?等你死之前,我一定能殺了他。」
我真被他氣得鼻子都歪了︰「我是沒死,可你四弟他要死了,等你打完了,他就見閻王了。」
「狐狸」吃了一驚,虛晃了一招跳出圈外,一邊撥打雕翎箭,一邊朝我們這邊奔過來,一邊疑惑地問道︰「死弟?他怎麼會在這里?他不是在離雲山上學藝嗎?」
敢情他們也沒見過戰雄長大後的樣子,不過奇怪,四哥他怎麼會認識我?難道他是假的?不像,雖然他總是懶洋洋的討人厭,但他絕對不是個壞人,而且他這麼拼命地保護我,也不會是假的。
戰雲低聲道︰「三哥,大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我們還是敢緊撤吧。妹妹和四哥都受了傷,我們一人帶一個。」
「狐狸」一皺眉︰「讓我帶個死人?我不帶,說不定他是假冒四弟,萬一給我一刀子怎麼辦?」
我兩只眼楮都要冒出火了,朝著「狐狸」的臉就是一口,感覺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狐狸」慘叫了一聲。他臉上的肉可能被我咬了下來,我現在也感覺不出惡心來了,只想再去咬他一口才解恨。
戰雲一邊撥打著雕翎箭,一邊焦急地看著我們,但看到我們的情形,又不敢催。
「狐狸」委屈地捂著臉︰「妹妹,我也沒說不救他。我可是你的真哥哥,他還不知道的不是假的呢,你為了救他就咬哥哥一口……唉喲,好痛,好痛。」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再不背,我不但吃你的肉,還要喝你的血!」
「狐狸」皺皺眉把戰雄背在身上,戰雲抱住我,「撲哧」一聲笑了︰「也就妹妹能治得了三哥。」
那些弓箭手的箭雖然厲害,但武功卻平常的厲害,就只有一個南冷風,哪里是戰雲和「狐狸」的對手。我們4個人順利地沖出了天下第一莊,大路不敢走,就走小路。四哥受的傷實在厲害,只能趕緊找個地方給他醫治。
在山上找了個僻靜的山洞,「狐狸」把四哥放了下來。我仍然橫眉倒豎地瞪著「狐狸」,那家伙一臉可憐相,撫模著自己的臉不敢看我。
我不再去管他,撲到四哥身邊。戰雲從懷里掏出醫治刀傷的藥,對「狐狸」和我說道︰「你們兩個去撿些柴火。」正好看到四哥身上的酒葫蘆,解下來遞給我,「看有沒有水,最好弄點水來。還有三哥和妹妹一定要小心,我猜一定還要其他人在找妹妹。」
「狐狸」和我點點頭,出了山洞,我斜著眼楮看著「狐狸」,白女敕女敕的臉上多了一道傷口,是不好看,可誰讓他惹我的。
我走過去噘著嘴看著他︰「痛不痛?」
他捂著臉,眯著眼︰「好痛好痛。」
我指著他︰「你、你活該!小心我咬死你。」
他眯著眼笑得像狐狸︰「我肉多,不怕你咬。」
我沖著他的臉撲過去,剛才是氣急了才咬下去的,現在還真咬不下去了。他的皮膚比女孩子還女敕,特別是那雙眼楮,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少女的心。我笑嘻嘻地在我咬過的地方輕輕地親了一下︰「好了,這樣就不痛了。」
他的臉突然紅了,轉過頭去,聲音嘶啞︰「本來就不痛。破了相更好,省得那些我不喜歡的女人天天纏著我。」
我過去捏他的鼻子︰「你臉皮可真厚,那你想讓誰纏你才高興?」
他眼神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不說話,然後模模我的額頭,關心地看著我︰「你不是被下了藥嗎?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模模自己的額頭︰「怪了,你進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渾身不舒服,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了。」
「狐狸」用扇子敲敲我的頭︰「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是很寶貴的?我師傅可是從我小時候就給我喂冰山雪蓮和各種藥材,所以我的血里有解毒的良藥,你喝了我的血,那點軟金散的藥力早就沒了。」
我高興地一把抱住他︰「那你也讓四哥喝點吧!」
「狐狸」的鼻子都要歪了︰「我的血可是很寶貴的,哪能隨便給人喝!」
我用牙咬住他的脖子︰「給不給?」
他痛得連連點頭︰「給,給,只要他是我四弟我就給。你能證明嗎?」
這只死「狐狸」也太小氣了,不過也蠻可愛的。
我們撿了些柴火,有在山下的小溪里取了些水,「狐狸」又打了兩只山雞。一路上倒沒發現有什麼跟蹤我們的人。
等我們回到山洞,沒想到四哥竟然醒了,他看到我沒有受傷,眼里全是欣慰。
「狐狸」撇撇嘴︰「你要是再不醒,有個人都要讓我給你喝人血了。」
戰雄奇怪地看著我們︰「什麼人血?」
我不好意思地嬌笑了一聲,指指「狐狸」說到︰「他說的,他的血是解毒的良藥,所有我才要他給你喝他的血的。」
戰雄帶幾分好奇看著我們︰「妹妹是怎麼把北寒月收服的?他可是六親不認。」
我開心得抱住他的胳膊︰「我都敢把聞名天下的斷劍叫混蛋,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北寒月,叫他‘狐狸’那是看得起他,要不是他是我哥哥,我連‘狐狸’都懶得叫他。」
戰雄想笑,傷痛令他又不敢笑。
「狐狸」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天下聞名的斷劍也有笑不出來的時候。」上前拍著戰雄的肩膀,一幅同情的表情︰「誰讓我們有個母夜叉妹妹,所以怕女人的名聲我們就認了吧!好在她是我們的妹妹,不然……」話突然不說了,神情有幾分落寞。
戰雲站在旁邊始終沒有說話,嘴角只有淡淡的一絲笑意。一時之間,4個人倒沒有話說了,我感覺空氣當中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不柴火升起來,神情沉默︰「以後你們不用怕我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妹妹,龍炎才是你們的親弟弟。」
他們幾個人都呆住了,站雲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激動︰「妹妹年說什麼?你听誰說的?」
我看著他,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妹妹後,還會理我嗎?
「我不是你們的妹妹,我是龍國的公主,龍炎才是納蘭家的人,是我親娘告訴我的。她說你們不相信就去問母親,母親她也知道的。只不過母親和娘相約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所以娘才說出來,讓我去阻止納蘭家的自相慘殺。」
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從神色上看,我知道他們相信了我說的話。
我站起身看著他們︰「以後我就不是你們妹妹了,也就不再欺負你們了,你們自由了。」
「狐狸」神情怪異地看著我︰「年永遠是我們的妹妹,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站雲跑過來一把抱住我,把我舉到空中︰「你竟然不是我妹妹,太好了太好了。」他忘形地舉著我在山洞里飛轉。我的心里突然好甜蜜,把頭藏在了他懷里。
戰雄奇怪地看著我們。
「狐狸」的臉色變了︰「我出去走走。」
戰雲也意識到了什麼,把我放下來,神情有幾分黯然,說道︰「我去找三哥回來。」
戰雄眼神懶洋洋地看著我,嘴角掛著調笑︰「原來我的妹妹這麼招人喜歡。」
我低下頭,嘴噘地老高,凶巴巴地看著他︰「敢笑我、小心我把你扔在這里餓死你。」
洞外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個滿臉淚痕的少女出現在洞口,競是那個天下第一的美女。她滿身的血跡,衣服也髒亂不堪,以下子看到戰雄,眼神頓時變得發亮。
戰雄懶洋洋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
我看著她,有看看戰雄,他們這是演的什麼戲?
那個女子好像想起了什麼,從背囊里掏出一小壇女兒紅,山洞里頓時彌漫出酒的清香。
戰雄懶洋洋的神情一下子煙消雲般退去,頓時興奮起來。
南宮燕「撲哧」一聲笑了,嬌怒地看著戰雄︰「上從次把我甩在田家鎮,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壇子酒可不是給你喝的。」
我拉住她的手︰「你這麼辛苦地找到這里,那這酒是給誰喝的?」
她「哼」了一聲︰「給誰喝都可以,就是不給他喝。」
我跑到戰雄身邊低聲道︰「四哥你好厲害,把天下第一美女都給俘虜了,還把人家弄得對你痴心一片。」
戰雄斜著眼看著我︰「那我也沒有妹妹厲害啊,把我的兩個弟兄都迷成仇敵了。」
「你……」我狠狠地瞪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此時,戰雪、戰雲從外面急速地跑進來︰「他們追上來了。」
戰雪神情冰冷地把扇子架到南宮燕的脖子上︰「是不是你把他們引來的?快說!」
南宮燕委屈的眼淚掉了下來,回頭去看戰雄。
戰雄還是一幅懶洋洋的樣子︰「我沒叫你來,是你自己要來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過,那壇子酒可千萬別打碎了。」
二氣得搶過南宮燕手里的酒壇摔在地上,然後指著戰雄的鼻子︰「納蘭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特別是」狐狸「和混蛋,人家好心來找你,你不安慰安慰人家,還說促這樣的話來,你是人嗎?」我有指著「狐狸」吼到︰「你快放了人家,我能證明她絕對沒有害我們的心。」
「狐狸」把臉昂得老高,不屑地譏笑道︰「你現在也不是我妹妹了,小心把我惹煩了對你不客氣。」
戰雲臉色非常難看,想說什麼還是忍了回去。
我使勁踹了「狐狸」一腳︰「不管我是不是你妹妹,你都要听我的,不然就把你的肉割下來喂狗吃。」
「狐狸」把扇子撤回來,打了我頭一下︰「除了欺負哥哥們,你還會干什麼?我真是前世欠你的。」
戰雲在旁邊道︰「三哥哥你說怎麼辦?妹妹不會武功,四哥又受了傷,咱們兩個倒不怕,就怕對方使暗器,妹妹他們躲不開。」
「狐狸」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笑,之後才說道︰「都到這個時候,怕也沒有用,要死大家死在一起,只希望二哥能找到我們。」
我們幾個點點頭。我和南宮燕攙扶著四哥,戰雲和「狐狸」走在前面,一出洞口就看見一個蒙面黑衣人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站雪冷笑了一聲︰「追的倒挺快。」看看那黑衣人身後,「好大的膽子,一個人就敢來,真是不想活著回去了。」
那個黑衣人還是一動不動。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撲過去一把拽住黑衣人的手︰「離鐘,你怎麼來了?」伸手把他的面紗拉了下來。他消瘦多了,眼楮也有些紅紅的,神色憔悴。
他看了我一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那件事不是王讓人干的,是龍銘王爺的主意。」
我點點頭︰「我沒有怪他。」我看到他的胳膊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緊張地看著他,「怎麼樣?痛不痛?要不要緊?」
他從我手里抽出胳膊,有些不好意識的看著其他人︰「我沒事,我沒事。」
「狐狸」站在旁邊又想發表意見,見我瞪他一眼,他翻了個白眼。站雲看著遠處,一句話都不說。
離鐘站雪、站雲,說道︰「不管來日是不是戰場上的敵人,但今天大敵當前,我們還是朋友。你們也別趕我走,我希望留下來和大家一起殺出去。」
我小著喜愛離鐘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臉上露出喜色,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這是真的嗎?」我點點頭。他忘形地一把抱住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狐狸」搖擺著手里的扇子︰「再好,我妹妹也是木貴妃。」一句話把眾人的臉都說得冷了。
我氣憤地看著他︰「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誰說女人嫁了人就不可以再喜歡別人?你們男人可以,憑什麼我們女人不可以!」
南宮燕一把拉住我的手︰「姐姐說的對。」
離鐘心里一陣難過,他何嘗不知道她的心,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他是要辜負了她的。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我們不要在這里停留,他們還帶了弓箭手和暗器隊。讓他們把我們包圍住了就麻煩了,我們不如現在就沖出去。」
戰雲點點頭︰「離鐘說的對,妹妹你和南宮姑娘護著四哥,我們三人一個在前面,兩個在左右。」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感覺到離鐘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抬頭看著他,見到的是滿臉的冰霜,就像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樣。
戰雲朝我看了一眼,眼神里有溫柔的笑意︰「妹妹不要害怕,我們一個大將軍、一個御前侍衛、一個北寒月,若還保護不了妹妹,那以後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我昂起小臉︰「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