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達龍潭關的時候,城們上飄動著一桿金色的大旗,上面寫著「納蘭」兩個大字,看來戰宇已經佔領了城池。城下聚集了無數的士兵正在搖旗吶喊,看旗幟畫的是龍形,還有斗大的「龍」字,看來是龍炎那面的人。為首的是一員老將,披著豹子銀梭雁翎盔,雪花薄片亮銀甲,外罩紅袍,手里持著青龍偃月刀,坐在馬上威風凜凜。
戰雲道︰「是袁儀老將軍,爹爹他們一定吃了敗仗,五哥根本不是老將軍的對手。」
戰雪撓撓頭,看看身後眾人︰「那我們怎麼辦?四弟的傷還沒好,妹妹不會武功,還有他們三人武功也一般,我們想沖過去,可就難了。」
戰雲笑著搖搖頭︰「我們是來勸架的,又不是來打架的。不過,打架我們也不怕。」戰雲催動戰馬,高聲喊道︰「袁儀老將軍,在下在這廂有禮了。請問王可在軍中?戰雲有事稟報。」
袁儀听到戰雲的聲音,吃了一驚,其他人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對這個戰雲可是馬虎不得的。
後方觀陣的龍炎眼神冷冷地掃在戰雲和我的身上,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要來的終于來了。心里有些悲涼,自己不是一直盼著她活著嗎?冷笑一聲,她會幫誰呢?幫她的爹爹,還是幫……他在身邊的太監耳朵邊嘀咕了幾句,那個太監高聲喊道︰「有請戰雲將軍覲見。」
戰雲轉過頭看著三哥︰「三哥,你找機會先帶幾位姑娘進城,和母親說明一下情況,最好讓母親親自來一下。」
「狐狸」模模鼻子︰「是不是太危險了?」
戰雲無奈地笑笑︰「但總好過自相殘殺。妹妹就隨我一起去見龍炎。」
我點點頭。實際我並不想再見到龍炎,他對我來說痛苦多于歡樂,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但我現在也沒有選擇。
戰雲握住我的手︰「妹妹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回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要帶著你遠走,再也不管這世間的繁雜。」
我不相信的看著他︰「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他的笑容燦爛似錦︰「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龍炎冷冷地看著慢慢走進來的兩人,眼神也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他的心一瞬間有了心痛的感覺。
「戰雲你是幫朕,還是幫他。」
戰雲還沒有說話,我卻笑了︰「他誰都不用幫,因為你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龍炎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冷笑︰「納蘭木若,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以為你那個父親會為了你,而放棄他夢寐以求的王位嗎?」
「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
龍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從龍椅是站起來,眼神冰冷地看著我,揮手讓帳篷里的太監、宮女退出去。有一個小太監抬頭神色慌張地看了我兩眼,我看著他有些面熟。看到我也在看他,趕緊低下頭退了出去。
我拍拍腦袋,皺皺眉頭︰他是誰呢?對了,是那天跟著龍銘王爺的小太監。
龍炎看我神色不對,問道︰「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個小太監就是和龍銘王爺一起逼我跳湖的小太監。」
龍炎的臉色大變,招手叫來一個士兵,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個士兵出去了。
站雲看著龍炎,沒想到他是自己的弟弟,怪不得自己從小就特別喜歡他,對他的感情勝過了其他兄弟。
「龍炎,假如你是我們納蘭家的人,你還會生父親的氣嗎?」
龍炎的嘴角掛著冷笑︰「天下沒有這種可能,我的父親是戰神龍嘯,我的母親……」他的眼神變得陰沉,「可惜被人害死了。」
我想起了那個自稱是我娘的女人,那個為了我而犧牲自己的人。眼里的淚掉了出來︰「你錯了,她才不是你的母親,而是我的母親,她當時並沒有死,昨天為了我才被人殺了。我不是納蘭家的人,你才是納蘭家的人,在我們剛出生的時候就調換了。」
龍炎哈哈大笑︰「你知道你們納蘭家要大禍臨頭了,就拿這樣的話來蒙騙我,你們把朕看成了什麼人?3歲的小孩子嗎?」
我看看戰雲,他冷笑著看著龍炎︰「你真的以為我們納蘭家敗了嗎?別忘了我手里的那支精銳,你就如此確定你一定贏得了我?」
龍炎眯著眼看著戰雲︰「你真的要幫那個老家伙對抗朕?真的要違背先王的遺訓?」
「不是臣要違背先王的遺訓,臣也不想幫誰,只是希望王能夠相信剛才臣說的話。」
「朕可以相信你,但朕不能相信你剛才說的話。」
我頭都暈了,這是什麼邏輯!
正在這時,有太監在外面稟報︰「納蘭夫人求見---」
戰雲看著龍炎︰「你可以不相信我,當時你可以見見母親,我相信她的話一定可以讓你相信。」
龍炎冷冷地道︰「請納蘭夫人進來吧!」
戰雪和嬌雲鳳攙扶著母親走了進來,她消瘦的不成樣子,看到我一把抱住我︰「我的心頭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的親娘我的玉艷師妹。」
我看她那樣憔悴,心里好傷心。撲到她的懷里︰「母親,你不要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滿臉欣慰地點點頭,拉住我的手︰「我听戰雪說,你見到你的親娘了?」
我點點頭︰「娘……娘她死了,不過她是和她喜歡的人一起去的,我相信娘沒有遺憾了。」
母親手顫抖著拉住我的手︰「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南宮劍啊!」
我點點頭,奇怪地看著母親︰「母親,你怎麼知道?」
娘不好意思地笑了,講起了一段往事---
我和你娘還有南宮劍本來是鄰居,南宮劍當時學藝歸來。我和你娘雖然是女兒身,卻喜歡武藝,我們偶然游玩認識了南宮劍,他就教我和你娘學劍術。我們那時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哪里是學劍的材料,倒是你娘還比我強些。
後來我出嫁了,就不再練習,你娘堅持了下來。我知道你娘一直很喜歡他,他對你娘也有意。不過,不知道最後為什麼沒和南宮劍在一起。
後來你娘進了宮,就在臨產的前夕,你娘偷偷地叫人送來一封信,听說宮里人心險惡,她又沒有後台,多蒙先王的錯愛才有了今天的位置,但她擔心自己會產下公主,影響自己的位置,所以她和我商量,萬一她產下的是女兒、我產下的是兒子,她就要和我交換。起初我不同意,可經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就同意了。」沒想到,她真的生下一位公主,而我卻生下的是……「母親抬眼看看龍炎,」這件事是她的丫鬟和一位老公公一手操辦的,連先王和我的夫君都不知道。當年,我們來往的書信和嬰兒的包裹我都留著,就怕有這麼一天。「
龍炎還是臉色冷冷的,連我都覺得他太過分了,從這無情無義來看,還真像極了納蘭家的男人。
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龍炎︰」我知道,只是這樣說你是不會相信的,我這里還有一封書信,是先王寫的。我們自以為瞞過了所有的人,卻沒有瞞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先王。他深深地愛著木若的母親,再加上他的身體日漸衰弱,對龍炎又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這件事他就默認了,所以在他臨死前才會讓只有14的戰雲掌握了龍國的軍隊,因為他知道納蘭家的人是不會背叛自己人的,他也知道我是不會讓自己的親骨肉互相殘殺的。至于玉艷妹妹被納蘭皇後害死,也是先王一手安排的。他擔心自己死後,玉艷妹妹的性格太柔軟而會受制于其他人,所以才把龍炎過繼給納蘭皇後,也算是把龍炎還給了納蘭家。而玉艷妹妹卻從此生活在了先王給她特意打造的宮殿,除了幾個心月復,沒有人知道那里。不過,先王並不限制玉艷妹妹的行動,木若小時候,她每天都去看木若,我本來不想不木若送進宮,都是你父親為了權勢,害我辜負了玉艷妹妹。玉艷妹妹起先也不同意,但為了每天能見到木若,也就同意了。」
母親所完這些話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她從懷里取出幾封書信遞給龍炎。龍炎接在手里,看了幾眼,神色變了,手顫抖著︰「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他朝我們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剛想說話,戰雲沖我搖搖手,我們攙扶著母親出了帳篷。
城中還是一派緊張的氣氛,納蘭家暫住的府門前更是加強了防備。等我們進了大廳,看得爹爹還有一個少年將軍坐在那里,我猜那個人有能是五哥。
納蘭丞相滿臉怒氣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胡鬧,胡鬧!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還敢出城,簡直是拿生命當兒戲!」
母親擦著臉上的淚水,沒好奇地白了他一眼,諷刺道︰「我去看我兒子有什麼危險?倒是你的命金貴,千萬不要出了這個府門,當心做不成皇帝。」
我真是被他們吵得頭快裂了︰「打住,打住!」
我那個爹爹到現在才發現我,滿臉驚訝地看著我︰「木若,你沒有死?」
我冷笑兩聲︰「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裝成恍然大悟的樣子︰「是了,我死了,站雲哥哥就對王惱怒,就可以幫你打天下了。現在我活了,他自然是不幫你了。」
那個老家伙的臉被我氣得蒼白,那個少年將軍從椅子上站起來,斷喝道︰「妹妹,你太放肆了,敢這樣和爹爹說話!你既然活著,為什麼還有回來?龍炎就在對面,你應該去那里!」
我看著他滿臉冷酷的樣子,和那個老家伙如出一轍。
站雲一把拉住我的手︰「五哥,你怎麼這樣惡妹妹說話?你馬上和妹妹道歉!」
站宇冷笑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和她道歉?她心里想著誰還不一定呢。」
「狐狸」從旁邊走過來︰「五弟,你以為憑你和爹爹就能把龍炎打敗嗎?那時痴心妄想。妹妹她沒有錯,錯的是你和爹爹。」
老家伙猛拍了一下桌子︰「別吵了,見面就吵,還是一家人嗎?」
母親還沒有和老家伙說龍炎的身世,若說出來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我和戰雲進屋去看四哥,他的傷敷了藥,好了很多,南宮燕在旁邊伺候著。看他們兩個恩恩愛愛的樣子,真讓人羨慕。
四哥坐了起來︰「你們剛才所的話,燕兒都告訴我了。沒想到爹爹和戰宇這麼固執,要不是沒有龍炎身世的話,真不知道納蘭家這次要怎麼收場。」
戰雲點點頭︰「爹爹現在還不知道隱情,若是讓他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四哥哈哈大笑︰「自然是高興了,不用打仗就有了個當王的兒子。」
我們幾個都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