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清淡,仿佛就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無關緊要的話。
白燼卻嚇得煞白了臉蛋,瞧了瞧四周,幸好也沒有人注意這里。悌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將這種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而且,誰想賴賬了,再說吃虧的是自己好不好,他怎麼總是一幅受害者的樣子。悌
白燼氣得一下子坐回椅子,有些無力的問︰「墨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諛
「我的目的白小姐很清楚。」
「你想我當你的情|婦。」白燼氣憤的說。
「我沒有妻子,何來情|婦一說。」
"難道你想讓我當你的妻子?」白燼接口說。
說出來以後,自己也愣了。
她真的只是順著他的話說的,她根本也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有朝那個地方想,像墨先生這樣的大人物,對其他女人來說,大約只是作為他的女人就無比榮幸了。
做她的妻子,白燼不肖想,也沒有興趣!
「白小姐想做我的妻?」對面的人眸光閃動,似乎終于有了一絲光彩。
「是啊,除非你娶我,否則我絕對不可能變成你的女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怎麼可能娶她,現在在這個男人眼里自己該是多麼的不自量力。諛
她就是要這樣,她要讓他討厭自己,越討厭越好,最好像是看蒼蠅一樣,看一眼就恨不得遠遠地躲開。
白燼繼續說︰「你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窮怕了,我最喜歡錢了,你要是娶我,可不要指望我工作,每個月你要給我十萬,不,我要一百萬生活費,還有,我最不喜歡小孩了,可別指望我給你生孩子,還有,我喜歡美食,你每天要滿漢全席的招待,還有……」
「還有呢?」對面的人盯著她,嘴角似有笑意。
白燼看著那笑意,竟生生的看出一絲柔情來。
天哪,太毛骨悚然了。
白燼撇了撇嘴︰「暫時就這麼多了。
白燼把自己能夠想到的都說了,這下,他肯定覺得自己瘋了。
「走吧!」墨先生忽然起身。
「去哪里?」白燼瞪著眼楮看著她。
「你不是說你要結婚嗎,按照人類的規矩不是該去民政局登記嗎?」
這句話怎麼听怎麼覺得怪。
但是白燼被嚇傻了。
「你說真的?」
「白小姐說的要求我都有把握辦得到,所以,你可以作為我的妻,走吧,趁現在那里還沒有關門。」
瘋了,瘋了!
白燼真的要瘋了。
墨先生拉住她的手就要出去。
白燼走到咖啡廳的門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于是嗖的縮回手,大吼一聲︰「你能不能不要再耍我了,行不行。」
男人不解的回頭︰「不是白小姐說要結婚的嗎?」
白燼深吸一口氣︰「墨先生,你覺得這樣好玩嗎,你以為結婚是開玩笑的嗎,是的,你這樣的人當然也不會在乎,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我不是那種冰清玉潔的好女人,但是我也不會隨便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墨先生,請你不要再耍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拜托你放過我吧。」
白燼真的是忍無可忍。
結婚,真的是太可笑了,她幾乎連他真實的姓名都不知道,談什麼結婚。
「白小姐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他放開她。
難道不是嗎?
白燼深呼吸一口氣︰「墨先生,給我一個理由,我自認為很普通,什麼理由讓你對我這麼感興趣,我從來不會相信灰姑娘遇見王子的狗血童話,所以我相信墨先生也不可能對我這樣的人一見鐘情。」
「我喜歡你的身體。」墨先生湊近她的耳邊,曖昧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如果你需要理由的話,這就是理由。」
白燼只覺得血液倒流,全部沖上了腦門,瞪著眼楮看了那人三秒,抬手就想摑他的耳光。
終究沒有這麼做,想想反正打在他的面具上,說不定疼的還是自己的手。
再也不願意看那人一眼,推開門疾步走出。
天色暗黃,太陽已經落山,斜陽在她的背後拉出長長的一道影子。
她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才停了下來,她無力扶著一棵梧桐樹,腦袋撐在一只手臂上。肩膀輕輕顫抖。
是的,她在哭。
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掉下來。
很難過,墨先生說的那些話叫她很難過。
雖然明知道那個人不可能是真心,但是那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總是不可磨滅的在心上烙下了痕跡。
可是,他說他糾纏她,甚至想要她作為他的妻,不過是因為喜歡她的身體。
這樣的自己,和一個工具有什麼區別。
白燼哭了一會兒,狠狠的將眼淚擦干。
自認倒霉!就當被瘋狗咬了
兩次,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她忽然發現,倒霉的事情還遠遠不只如此。
第二天,她就被盛輝報社開除了。
原因是有人看到她偷偷的拿了檔案室的資料復印作為己用,附帶有幾張明顯的照片,還有目擊者,讓她推月兌不得。
那個目擊者就是上次墨先生請客「不自量力」坐在墨先生旁邊的趙紫菱。
人人都知道這是公報私仇,可是畢竟被抓住了小尾巴。
主編將她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的說︰「小白啊,我們也是身不由己,你和墨先生再調和一下,這里的位置還是給你留著的。」
又是墨先生,又是墨先生!!!!
這不是明擺著,檔案室的事件只是一個幌子,只是隨便找個由頭讓她失去工作。
顯然,這一切又是墨先生示意的。
若是以她平日的個性,一定會去找那個始作俑者好好的理論一番,踹一腳先解解氣。
可是,對方是墨先生。
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墨先生。
白燼不是笨蛋。
墨先生這是在逼她,逼她妥協。
或者,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她若是去找那個人,那麼就代表她真的輸了。
她不是較勁,而是不想再次掉入他的陷阱。
工作沒了可以重找,她就不信,墨先生再厲害,哪能只手遮天。
可是她沒有想到,墨先生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她不知道墨先生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追蹤器,只要她去的地方,一定會被拒之門外。
兩天過後,白燼在第十六次拒絕的時候,她揪著人事部經理的衣領問︰「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她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她的條件算是很不錯的了,結果應聘一個小編的助理都沒有人收。
大概被白燼抓狂的樣子唬住,那人吞吞吐吐的說︰墨先生在全城下了通知,只要是一個叫白燼的女孩應聘工作,一律不允接受,你說全城,誰能不給墨先生面子。」
卑鄙,實在是太卑鄙了!!!
白燼咬牙切齒的走在大街上。
路旁的小攤販正在賣烤番薯,一陣陣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白燼肚子餓的咕咕叫。
從包里掏出皮夾,里面只有可憐的二十塊錢。
她真的已經身無分文了。
前兩天被報社辭職的時候倒是拿了幾千塊錢,可是交了房租水電,買了油米泡面就只剩下這麼多了。
白燼咽了咽口水,還是花了五塊錢買了一個香噴噴的烤番薯。
一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撥著番薯皮。
悲催,她怎麼悲催到這種地步了。
銀行卡里也沒有存款,原本以為找到工作就暫時可以安然無事。
誰知道落得如此地步。
在這樣下去,不出幾日,她就要淪落街頭了。
反正遇上了墨先生,她就是倒霉。
「墨先生是倒霉蛋,天下最大的倒霉蛋,倒霉蛋,倒霉蛋!」
白燼氣得大吼,狠狠的咬著番薯,連皮都一口吞了下去。
然後站起來,捶了兩下路旁的法國梧桐,然後喊著痛揉著手哈著氣憤憤的走了。
這一幕都落對面不遠處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的男人眼里,銀質的面具下面的薄唇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