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敬酒祝他們白頭偕老,于情于理這杯酒都得喝。和景靜寧相視一眼,雲凰與他不約而同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酒杯高舉過去,她尚未開口卻听南宮思又說道,「對了,思思差點忘了,景哥哥是不愛喝酒的,我們還是以茶代酒吧。」悌
她的聲音嬌軟甜美,看著景靜寧的眼神也極為朦朧,那模樣像極了多年不見的情人,溫柔似水。諛
先不說她有一雙酷似那人的眼,就她此刻這一番話,意圖再明顯不過。果然,自己剛剛被人一頓狠瞪,全都拜這妖孽所賜。
左一聲景哥哥,又一句思思妹,這妖孽也不見半點反應,莫不是還挺享受?
唇角微斂,一抹冷笑自雲凰眼底劃過,她隨即緩緩開口道,「不必了,這杯酒是為了彌補你不曾參加婚禮的遺憾,怎能用茶來代替。再者,今日是皇上的壽宴,大家無酒不歡,侯爺如今也有一身好酒量,我們就干了這一杯吧!」
她的話,句句在理,又搬出了皇上壽宴這樣的理由,南宮思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僵硬的笑了笑,仰頭喝下手中那杯酒。
笑著,雲凰手中的酒尚未下肚,卻將聲音又增了幾分,「如此,我與侯爺也要多謝你的祝福,定不會辜負你的美意。我們的喜宴你是錯過了,等他日我們的孩子出生後,你定要來參加孩兒的百日宴才行。」諛
呵呵,她可是誠摯的邀請,只是那所謂的百日宴``````恐怕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孩子?百日宴?
听她說罷,饒是景靜寧不想搭理卻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這個女人還真是敢瞎扯,成親到現在,他們連``````哪里來的什麼孩子!悌
剛剛才咽下了那口酒,南宮思險些被她的話嗆到,端著酒杯愣愣的看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回擊。該死的,她本來想好好氣一氣這個女人,沒想到卻被她氣了個半死。
什麼孩子,什麼百日宴,有她在,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見已經達到了目的,雲凰也不再多說什麼,隨即一仰頭將整杯酒全部喝下。身旁,景靜寧卻沒了耐性,只將酒杯放在嘴邊輕啜了一口,隨後自顧自的坐了回去。
景靜寧的冷淡無疑讓南宮思更為惱火,深吸幾口氣,平復好心情後,她才笑著說道,「柳姐姐,往年宮宴從沒見過你,思思對你也不甚了解,听說姐姐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恰巧思思最近學了一首新曲子,不知姐姐可願意與思思一同彈奏,就當做是為皇上賀壽。」
叫一個非親非故已為人婦的人為姐姐,這稱呼她可受之不起。
此刻,雲凰也終是明白那妖孽剛才為何要問那番話,她旋即輕笑道,「合奏就不必了,我的琴技很一般,難免會拖你的後退,今日既是向皇上賀壽,你自當好好表現一番才是。」
「呵呵。」頓時,她臉上又有了兩分得意,「姐姐無需謙虛,你我二人同為皇上演奏,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她要的正是琴技一般,否則自己怎能蓋過她的風頭,就算雲凰真的只是謙虛的推卻,她也不會怯場,論琴技她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她有法子讓大家沉醉在她的琴音中。
「還是算了,我不擅與人合奏。」這般推諉,並不是她真的琴藝不精,她只怕待會兒琴音一起引來了各種飛禽走獸,嚇壞這滿屋子的男男女女怎麼辦!
以為她是怯場了,南宮思臉上的笑意更濃,「好吧,思思就不強人所難了,不過姐姐待會兒定要單獨為皇上奏上一曲,也好讓思思學習學習。」
「嗯。」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雲凰嗤笑出聲,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不等南宮思轉身,她已然坐下,恰巧對上景靜寧審視的目光,她不由輕聲問道,「我不會彈琴,你是不是覺得很丟人?」
眉尾輕揚,景靜寧笑得揶揄,「本侯也不會啊,難道你覺得本侯很丟人?」
厄,頓時被他的話噎了個半死,雲凰不由瞪他一眼。這妖孽分明是在為她開月兌,表示他的不在意,可說出的話卻是句句帶刺,他這扭曲的性子也不知何時才能改過來。
那邊,南宮思已得了蕭宸的應允,命人將她的上古名琴搬到了殿中。優雅的坐下,她朝蕭宸抿唇一笑手,隨即伸出縴細的玉指撩拔起琴弦來。
指月復觸踫到琴弦的那一剎,立時發出幾聲悅耳的琴音,這一曲起得如此突然,卻能讓人立即被那悠揚的琴聲所吸引,原本還有些喧鬧的大殿頓時靜了下來。
她面上的笑意絲毫不減,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動作既優雅又連貫,琴技確實了得。然,這些都不是雲凰所關心的,與那些沉醉在琴音中的人相反,此刻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臉色一瞬的難看。
為何她的調子像極了攝魂魔音,那不是``````
漸進垂下眼眸,她全然沒了剛才的興致,連南宮思何時止住了琴音也不曾注意。片刻的靜默後,大殿內立即響起一陣響亮的掌聲和蕭宸贊賞的話語,「兩年未見,南宮丫頭的琴藝又精進了不少啊,你這份壽禮朕可是極為喜歡。」
收了手,南宮思站起身來,面向蕭宸笑得溫婉,「皇上喜歡就好,思思還怕自己琴藝不精讓皇上與諸位大臣見笑了。」
「哪里的話,你這丫頭如今越發的乖巧了,朕看了真是欣慰得緊。」
「謝皇上贊賞。」俯身作了
個揖,南宮思旋即將視線移到了仍在走神的雲凰身上,緩緩開口道,「先前思思本想與柳姐姐一同為皇上演奏,可柳姐姐說她不善合奏,想必姐姐的琴藝也是一絕。現在思思已經演奏完,不知姐姐可否上前為皇上獻藝一曲,也好讓思思好生學習學習。」
她的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時跟著落在了雲凰這邊,可她卻低垂著頭,沒有半點反應。這般場景,不但叫景靜寧皺眉不解,就連坐在對面的柳青青亦是擔憂得緊。
相處一年有余,她可從未見過姐姐踫過琴,甚至連提都不曾听她提過。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姐姐到底會不會,這個時候要是不會,那可就太丟人了。
鳳目微斂,雲凰依舊沒能回神,坐在高處的蕭宸不由皺起了眉頭,朗聲道,「凰丫頭,你在想什麼呢?」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還透著幾分威嚴,就算是個聾子也該听到了。雲凰的思緒終是被拉回,抬眼便看到一眾人皆是瞪大眼楮看著她,不由擰了擰眉。
站在殿前,南宮思見她這般反應,滿臉的笑也難掩住那眼中的得意,望著她輕柔道,「柳姐姐,你在想什麼?竟想得如此出神,連皇上的話也不曾听到。」
搬弄是非,她哪里沒听到,只不過沒注意他們先前在說什麼罷了。
牽動唇角笑了笑,雲凰隨即說道,「我只是在想,要為皇上演奏什麼曲子才好。」
「哦?」挑眉,南宮思得寸進尺,「不知道柳姐姐可想好了?」
「呵,我思前想後,覺得有些不妥。你已經為皇上彈奏了一曲,我若是此刻上去再彈,在做的各位自然免不了將我們兩人的琴藝比較一番。我雖然年長些,也不好意思叫你被人看了笑話,這不是有損我們的感情嗎?不若這樣好了,我就為皇上獻舞一曲,祝賀皇上壽與天齊。」
言下之意,南宮思的琴技她尚未看在眼里,自己不上前彈奏是未免她自取其辱而已。
這番話,好生猖狂,卻又好生讓人嫉妒。
能有這般氣魄的女子,天底下又有幾個,難怪她能嫁給靜寧候,這可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她斷然拒絕了南宮思的邀請,卻又說要獻舞一曲,這不由更叫人心下期待,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有驚為天人的舞技。
待她說完這一番話,饒是南宮思裝得再好,也難以忍住了。她的臉瞬間變了幾個顏色,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氣的,此刻她那雙鳳目中再有沒有半分笑意,倒是積了不少陰沉。
死死的盯著雲凰那張臉,她恨不得上前將其撕碎,坐在高處的蕭宸冷眼看著這一幕,倒是覺得更為有趣了。
一旁,景沁雲不由皺起眉頭,見這壽宴的氣氛著實難以維持下去,她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既然這樣,雲凰你就為皇上舞上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