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傾斜而下的水珠,順著他光滑的肌膚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落下。沈奕修閉著雙眸,水聲,在耳邊仿佛回憶的流,涌來。
——我愛你,但是不代表我會愛我們的孩子——
——沈奕修,你不要以為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修,我喝醉了。我和他,是清白的——
——修,對不起,我要回美國了——
——修,生快——
——我回來了,修,我為你回來了——
他睜開雙眸,深沉的黑眸,有一種很深的陰郁,像化不開的雲霧一樣。關掉花灑,他圍著浴巾走出浴室。房間里,霍程程已經換上一件衣服,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的。霍程程拿起手包,然後對著他說︰「沈先生,再見。」
沈奕修抿著唇沒有說話,眼眸深幽如潭,他目送她們離開,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她很世俗,卻世俗的有點不一樣,身上帶著一種天然的灑月兌。
他穿戴整齊,邁出房間,電話急驟地響起,接起,電話里傳來林非凡的聲音︰「奕修,她喝醉了,吐的一塌糊涂,尋死覓活的。」
沈奕修听到後面無波瀾,喝醉了又如何,他需要負起責任嗎?「我不是救世主,林非凡,自己善後吧!」掛掉電話,邁著優雅的輕快步伐出了‘聖亞’,這座宮殿,埋葬了多少靈魂,高歌了多少悲傷,呵呵,‘聖亞’,是天堂,也是地獄。他雙手插在褲袋里,仰頭,悶熱的風,吹在臉上,心里噪噪的。他點了一支煙,呼出一口煙霧來,那股纏繞的煩躁,好似也跟著煙霧一並吐了出來。
一輛紅色的a4l越過他的身邊,「嘶拉」一聲,輪胎與地面產生強烈的摩擦後倏然停下。車窗里探出一張臉,是剛才在房間里的女人,霍程程的朋友,她對著沈奕修意味深長地笑笑︰「沈先生,要載你一程麼?」
沈奕修吸了一口煙蒂,煙霧縈繞中,他看到了坐在副駕上的霍程程,甚至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呵……
「子琳,不要自討沒趣了,沈先生不會需要的。」她轉過臉,嘴角有了冷漠的笑意,挑了挑眉︰「對吧,沈先生?」
沈奕修修長有力的手握住車門,一把拉開,泰然自若地坐上後座,低沉磁性的聲音穿透空氣︰「為什麼不?」
後視鏡里,他看到霍程程的臉色跟豬肝色一樣的難看,心中竟是有了幾分快意,這,是什麼心理,變態的不可理喻呀。
如果霍程程不說那樣一番話,他斷然不會上車,似乎,他喜歡看著她不爽呢!
陳子琳哈哈笑了兩聲︰「我肚子有些餓了,不如你們陪我去吃個宵夜?反對的舉雙腳,噢耶,沒有人反對!那我來安排嘍……」
霍程程皺了皺眉頭,子琳腦袋瓜里到底想些什麼?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看了她一眼,尋求一個解釋,子琳朝著她曖昧地眨眨眼楮,唇語說道︰我是你好姐妹,豈會害你?
「……」霍程程無語了。
陳子琳很會調節氣氛,以至于,奧迪車里,歡聲笑語不斷,當然,這只僅限于陳子琳本人自己,而那個神秘莫測的外交官,卻又是另外一種風格,他的話都是點到為止,每一句,都仿佛深藏著寓意,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霍程程呢,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靜若處子。
「沈先生,你覺得我們程程怎麼樣?」猛地,陳子琳扔出一顆炸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