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夢潔的陪伴,俊熙這幾日的心情一直不錯,身邊的人也輕松不少,琉璃王終于有笑容了。但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他們離宮已有五日,該回去了。
夢潔拒絕再坐馬車,俊熙只好讓她騎馬,眼前的景色一覽無余,夢潔的心情很好,暫時忘卻了回宮的煩惱。
俊熙就在夢潔的身側,隨時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總算是快樂了一些。
「父王,您終于回來了。」看著奔跑前來的少年,俊熙立刻下馬,抱起少年,「軒兒,想父王嗎?」
「想!」少年回答的很大聲,惹的俊熙開懷大笑,「哈哈,好兒子!」
少年突然看到了夢潔,「阮大夫也隨父王祈福去了嗎?那為什麼父王不讓軒兒隨行呢?」
夢潔一愣,沒想到軒兒竟吃起了自己的醋。
南宮律這時站了出來,「王子,阮大夫是大王隨行的大夫,照顧大王的身體。大王一路奔波,王子還是先陪大王去休息吧。」
軒兒听完,懂事的點點頭。
夢潔凝視著這對父子,俊熙好像在軒兒耳邊說了什麼,軒兒向夢潔走來,「阮大夫,我可以和你一起騎馬嗎?」
夢潔一滯,然後一臉笑意的答應,「好啊。」
騎在馬背上,少年悄悄的對夢潔說︰「阮大夫,父王說,阮大夫不善騎術,所以讓軒兒來保護你。你放心吧,軒兒會騎馬!」
少年說得很驕傲。
傻孩子,你已經長大到可以保護娘了嗎?真希望能一直看著你長大。
夢潔心中一動,輕聲回應道︰「謝謝你,也謝謝你父王。」再看向俊熙時,他已經騎馬走遠了。
擁著軒兒,夢潔心里說不出的感動,軒兒快十歲了,轉眼,都快十歲了啊。
夢潔先送軒兒回了‘念潔殿’,剛準備離去,卻發現軒兒拽住了她的衣角,夢潔彎下腰,小心的問道︰「怎麼了?」
少年默不作聲,只是緊緊地抓住夢潔的衣角不放。
「阮大夫,你喜歡軒兒嗎?」少年小聲的問著這個思考了好久的問題。
期待著那個心中所想的答案。
夢潔一滯,隨即溫柔的回應,「阮大夫很喜歡你啊。到底怎麼了?」這孩子,明明剛剛還那麼開心,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悲傷。
「那你願意做軒兒的娘親嗎?」少年怯怯開口。
夢潔僵住了,難道軒兒發現了什麼?
「阮大夫做軒兒的娘親,好嗎?」說著,少年哭著抱住了夢潔,抽泣著,「阮大夫,真的……真的……好像母妃,軒兒,想要母妃……母妃……」少年的頭埋在夢潔的懷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喚著「母妃」。
夢潔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輕拍著少年的背,哄著︰「軒兒乖,軒兒是男子漢,不哭了,好嗎?」
少年抬起頭,紅著眼眶,臉上殘留著淚水,啜泣著,「那你,願意做軒兒的娘親嗎?」
眼神里有渴望,有擔憂。
他是鼓足了勇氣,才對阮大夫說出了這番話。自從他看到阮大夫,就覺得她和母妃好像,除了臉上的那塊紅色胎記,他想,是母妃回來了,他不想母妃再離開他了。
夢潔拿出帕子,為軒兒拭去淚水,心中掙扎著,又不忍讓軒兒失望,「軒兒,你要答應我,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軒兒可以叫我母妃,可是,有旁人在的時候,我還是阮大夫,好嗎?」
夢潔承受不了軒兒的眼淚,承受不了軒兒那渴望母愛的眼神,她曾經也是那麼渴望母親的疼愛,渴望父親的疼愛,可惜,她都沒有得到。所以,她不可以再拒絕軒兒了。
听了夢潔的話,少年的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伸出小指,「母妃,我們拉鉤。」
大指勾動著小指,在印證一個承諾。
听著軒兒這一聲「母妃」,夢潔的心里又是驚喜,又是苦澀。
這十年,我錯過了他的成長,若是他知道了是我,會不會怨我、怪我?
哄了軒兒上床睡覺,夢潔才得以回去。今天的一幕,實在是夢潔渴望已久的母子情深,只可惜,只能在暗里。明里,是斷不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