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葵國國主元刃天在琉璃突發惡疾,不幸身故。留有口諭,傳位于大王子元澈。
元澈于今日出發返回西葵登基。
臨行前。
‘綺羅殿’內
「大哥,請你將父王和母妃合葬。慕婉夫人那里,你就多擔待一些吧。」夢潔懇求道。
慕婉夫人是元澈和元熙的生母。
「此事我做主便可,母妃那里,你不必擔心。元蕊,你知道父王此生最愛的孩子是誰嗎?」元澈突然開口問道。
「自然是大哥,父王一直說,你最像他。」夢潔說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是你。」元澈回答。
夢潔一臉驚詫。
他最愛的孩子,是我嗎?
怎麼可能是我?
「父王此生最愛的是你的母妃,惜情夫人,可是她卻在生下你時不幸難產身故,父王悲痛欲絕。眾人都以為父王會視你為掌上明珠般疼愛,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將你送去琉璃國撫養。」元澈苦笑一聲,「他這樣做,無非是向我母妃表示,這個女兒,他不在意,她也不用費心盡力除去你了。元蕊,他是為了保護你。」
「可是他為何要讓我入琉璃王宮?他為何要操控我們的人生?」夢潔追問。
元澈苦笑,「他是個父親,也是個君王。他有他的野心,不然他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大哥,你也想統一三國嗎?」夢潔不想看到元澈也是這個下場。
「想。」元澈毫不避諱,「可是,我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贏得屬于我的天下。」
語氣堅定。
不像父王,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黑暗交易。
夢潔輕嘆,「我實在不懂你們男人的野心。不過,大哥,希望你能帶給西葵國國民一個安定的生活。」夢潔期盼的開口。
元澈點頭,又看向夢潔,「你們都不跟我回去嗎?」
「我本就不屬于那里。」頓了頓,「元熙也習慣了琉璃的生活,她恐怕也放不下俊熙,就讓她留下吧。」
「如果你們想回來,就回來。」元澈的語氣充滿了關愛。
此時,他只是一個大哥。
不是君主。
元澈回了西葵。
夢潔與元熙也已經和好。
赤宣的毒解了,身體在慢慢恢復當中。
夢潔自己的身子也逐漸康復。
似乎一切都在向幸福的方向發展。
可是,事實不如人意。
夢潔還未踏入‘念潔殿’,就听到柳芽急呼救命,「來人哪!王子吐血了!快來人哪!」
當夢潔沖進殿內,只見少年嘴角還殘留著鮮血,身邊有一攤刺目的紅色。
夢潔的心一滯,立刻抱起軒兒,向修杰那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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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樓’內
修杰看著夢潔抱著軒兒沖進來,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立刻為軒兒搭脈,眉頭深鎖,「‘末魂’的毒我已經解了,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軒兒到底中的什麼毒?」夢潔抓住修杰的衣袖,急急問道。
「軒兒身中兩種劇毒,一是’末魂’,二是……’金絲蠶蠱’。」修杰解釋道。
「怎麼會,怎麼會中兩種劇毒。是誰?到底是誰?」夢潔在腦中回想,到底是誰給軒兒下的毒?
看向匆忙趕來的元熙,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是……你嗎?」
「姐姐,對不起。」元熙低下了頭,弱弱地回答了一句。
夢潔听到這個答案,心中一沉。
「為什麼?為什麼你忍心對軒兒下毒?」抓住元熙的肩膀,夢潔恨恨的開口。
「姐姐,我給軒兒下的是’末魂’,我當時只是想以軒兒相脅,保住自己的性命。我……我沒有下’金絲蠶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元熙苦苦解釋。
「解藥。」夢潔重重吐出兩個字。
元熙低下頭,「沒有解藥。」
「解藥!給我!」夢潔吼道。
元熙依舊沒有動作。
「你還是恨我?是嗎?所以你才假意與我和好,是嗎?如果真的與我和好,那你為何不給軒兒解了’末魂’之毒?當初我進宮之時,軒兒身上所中的毒,就是’末魂’吧,就是你下的。是不是?」夢潔冷冷地開口。
不是疑問。
是肯定。
元熙突然抬頭,眼里的笑意陰森可怖,「元蕊,沒想到我演的那麼逼真,還是被你發現了。」
「啪」。
元熙的臉上多出了一個鮮明的五指印。
「元熙,從此刻開始,我與你,恩、斷、義、絕。」夢潔重重地吐出那四個字,她的心很痛。
她以為能失而復得的親情,竟在瞬間就轟然倒塌了。
前後,不過一天而已。
「你喜歡下毒,是嗎?」修杰突然走到元熙身邊,淡淡地說了這一句。
元熙突然下月復絞痛,面露驚恐。
「你所中的是’馬錢子’之毒,此毒會讓你呼吸加重、全身抽搐、慢慢地、失去听覺、視覺、味覺、感覺、最後、呼吸衰竭而死。」修杰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每一個中毒之後的癥狀。
元熙抓住修杰的衣袖,痛苦地,「給我……解藥……我就告訴你……是誰下的……’金絲蠶蠱’。」
「是誰?」夢潔開口。
「納蘭沁。」元熙忍著劇痛,吐出這三個字。
「解、藥。」
「一個時辰之後吧。」修杰淡淡開口。
命人將元熙帶了出去。
俊熙听到消息,立刻趕到了‘天宇樓’。
醫怪也被請了來。
「修兒,這’末魂’之毒,解了倒不是難事,只不過這’金絲蠶蠱’……」醫怪欲言又止。
「師父,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師父,您再好好想想。」修杰的語氣似在哀求。
‘金絲蠶蠱’之毒,不是不可解。
只是解這毒,是殺一救一。
只有將蠱毒引至另一人身上,軒兒身上的蠱毒才可解。
而且此人,必須是血脈至親、至陰之體。
好狠毒的伎倆。醫怪心中暗想。
「前輩,你有辦法的,是不是?」夢潔听著這師徒倆的對話,大概猜出了幾分。‘金絲蠶蠱’的毒是有方法可以解的。既然可以解,為何還如此躊躇?
「你真的想知道?」醫怪看著夢潔。
「師父!不要!」修杰急忙攔住。絕不可以讓師父說出解毒之法。不然,夢潔一定會……
「修,你為何不讓前輩說明?到底是何解毒之法?」頓了頓,「與我有關?是嗎?」夢潔開口。
「修兒,這可不是師父說的,是她自己猜到的。」醫怪無奈的開口。
「這‘金絲蠶蠱’是將百蟲置器密封之,使它們自相殘食,經年後,視其獨存的,便可為蠱害人。中毒之人,胸月復攪痛,腫脹如甕,七日便流血而死。而解此毒唯一的法子,就是引毒。」醫怪解釋道。
听著那些中毒之後的癥狀,夢潔滿臉驚恐。
她怎麼可以讓軒兒受這種苦楚呢?
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是她來承受的呀。
「那就把毒引到我身上啊。」夢潔急急開口。
她再也受不了看著軒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了,她的心都快被撕碎了。
「不可以!」
俊熙和修杰同時出聲阻攔。
「前輩,既然可以引毒,那就用我琉璃大牢里的死囚吧。」俊熙開口。
「此人必須是血脈至親、至陰之體。」修杰沉痛開口。
血脈至親,是夢潔和俊熙。
可是至陰之體,便只有夢潔。
女子體質本就屬陰,再加上夢潔所中的’寒毒’,更是至陰至寒,雖然兩毒相克,’寒毒’已解,但體質,是難以轉變了。
納蘭沁,你的心何其歹毒。
夢潔釋然一笑,軒兒有救了。
「請前輩將毒引到我身上。」夢潔輕輕開口。
俊熙抓過夢潔的手,「你不可以。」深眸黯淡。
按下俊熙的手,「我不可以,難道軒兒就可以嗎?」
「你和軒兒,我都不會讓你們出事的。」俊熙急急開口。
「俊熙,軒兒是我的生命。如果他出了事,我一定會死。他活著,還有你可以照顧他。」清淚滑落臉龐,眼神堅定。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修杰喃喃。
跑出‘天宇樓’。
「好了,好了,都不要在這妨礙我,出去,出去,老朽要好好想想。」醫怪看著這些男男女女,不禁搖頭。
親情、愛情。
孰輕孰重?
個人心中,自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