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小主人平安無事後,四護衛皆暗松了口氣。
冷清揚眼中閃過一絲未知的光,無言地撫模著巨虎的皮毛。
巨虎低吼幾聲,那兩只偎在小人兒身邊的小白虎嗚咽,似乎不願離開溫暖的人體。
白虎的叫聲吵醒了酣睡中的人兒。悠悠地醒來,入眼的是兩只可愛的小動物,冷寵兒喜愛地模模懷中小家伙的毛。「嘻,好可愛的小貓兒。」
兩只小家伙听到他的贊美聲,爭著要舌忝他的臉,他又笑又躲,不經意地,看到不遠處更巨大的動物,晶亮的大眼一瞪,咋舌。「好大的貓……」
被喚為「貓」的巨虎歪了頭,似乎無法理解竟然有人類將它堂堂威武的山中之王誤認為家居貓?
視線從「貓兒」的身上上移,當看到冷清揚俊美如冰雕的臉時,冷寵兒驚呼一聲。
糟糕!?
他……他忘了午膳……
酣酣日腳紫煙浮,妍暖破輕裘。困人天色,醉人花氣,午夢扶頭。
春慵恰似春塘水,一片彀紋愁。溶溶曳曳,東風無力,欲避還休。
——宋•範成大《眼兒媚》
春風拂面,惱人睡意。
綠草地上,一少年模樣的人兒披頭散發,枕在一只白虎身上,面上覆了一本藍皮宋詞,薰著微風,昏昏欲睡。枕在他身下的白虎乖巧地趴在地上,不斷地打著瞌睡,亦是一身慵懶。相較于這邊的困意,少年腳邊的那只白虎顯得神采奕奕。它頑皮地咬著少年的鞋子,又拉又扯,將少年腳上的白色鞋子扯月兌了下來,咬了一邊之後,去咬另一只,很快地,兩只鞋都被它扯下,它餃著兩只鞋,往草叢竄去。少年伸的拿下臉上的書,眼半眯,果然看到兩腳光溜溜,他無奈地一笑,赤腳在草地上磨了磨。將少年的鞋子藏在不知處後,那頑皮的白虎大搖大擺地回來,繞著少年打轉。
少年並不責備,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大貓,你又藏了我的鞋,一會兒侍女姐姐又一陣好找了。」
那被喚為大貓的頑皮白虎似乎听得懂少年的話,趾高氣揚地甩甩尾巴,完全不當一回事。
少年支著頭,無奈地嘆氣。
天上,白雲悠然。
抬頭,望著不遠處的一瓦一礫,少年不禁感慨。這美麗幽靜的堡府,他呆了十五年呢。十二歲以後的五年內,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跟著才高八斗的夫子,裝了滿肚子的墨水,但這山莊的絕妙武功,他半點不會。或許有人會奇怪,天下第一無情劍的繼承人竟然不諳武功,但,這是事實。就連他也無法理解,他的生父,「御風堡府」的堡主冷清揚為何不教他武功?思及他那俊美得疑似天人的無情父親,他略略失意。
父親呵……
五年來,他開口喚他「爹爹」的次數屈指可數,那個男人並不在乎他喚他什麼。他們雖是父子,卻……並不親近?男人不多話,除非必要否則他可以一天不言不語。他終日不見影,數月不在家,常常帶著四名手下,出走江湖,與挑戰的劍客一比高下。
前兩年,一直照顧他的嬤嬤會罵他的父親無情冷血,竟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親近,如今,身邊再也不會有老人嘮叨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