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寵兒靦腆一笑。見夫子臉色古怪,他雖不知自己的話引得對方心驚,但仍繼續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半年未見他,我……我異常思念,前日,他回來了,我心急地奔出去,只為了早日看到他。可見著了他,我又心慌了。我不知該如何形容那股乍見他的喜悅,心里悶悶的,又甜甜的…
…」
他咬咬唇,思及前日在「滿月池」中,父親對他的親昵,兩腮紅若櫻桃,心跳如雷,雙眼迷蒙。「為何呢?爹爹的親昵動作,我……我想躲又貪戀?」那日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當醒來時,他竟已沐完浴,著了里衣,躺在床上了。雖疑惑,但他知,應是父親幫睡著的他洗了身體,並穿了衣物,抱至床上。蹙了秀氣的眉,他望著窗台,喃喃。「為何呢?他……他是寵兒的爹爹呢!」
李義只感到背部一陣汗濕,少年全身泛著瑰麗之色,他心驚膽顫。
輕輕嘆了口氣,少年回過神來,用單純得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神詢問夫子。「我……是否病了?」
李義臉色蒼白,倏地轉頭,望向敞開的窗口。不知何時,一條冷然的孤傲身影,無聲無息地立在窗邊,風一掠,揚起了他的衣和發。冷寵兒怔怔地望著他俊美卻漠然的臉龐,一絲情愫繞上心頭,心又開始不安分了,舌忝舌忝干燥的唇,他沙啞地呼喚︰「……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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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好風如水,夜,寧靜。
燈火朦朧的房間里,金猊中燃著舒心的瑞腦,波斯地毯上,兩只巨大的白虎安逸地趴著打盹,粗壯的尾巴偶爾拍打著。不遠處,造型優雅做工精致的美人榻上,斜臥著一美麗少年。那少年手中執著一本藍皮書,微卷的封面上隱約可見「孫子兵法」四字,少年全神貫注地細讀著,微開的窗戶掠過夜風,搖曳著燈台上的油燈。門,「咿呀」地開了,步入一妙齡少女。
少女一見榻上只著單衣的小主人,不禁顰眉,快速地關了門,繞到窗口,將窗扇緊閉好,放下了簾子,轉身到內室,抱了一條毛毯,體貼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會書吧。」她勸。
翻了一頁書,冷寵兒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間上課時,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麼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靜下心來,自要一翻溫習。」白霜撥了撥油燈,使房里更亮了。低頭看了眼冷寵兒姣好的臉,微微發怔。將《孫子兵法》的《謀功篇》琢磨再三,冷寵兒不斷地呢喃著篇尾的幾句。「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聲音實在好听,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過去,美目盯著他微蠕動的紅唇。腦中,漸漸浮現那禁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