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御風堡府」的大夫很快地趕來了,三十開外,一臉嚴肅,炯炯有神的眼,沒有看其他人,手腳利落地來到冷清揚身前,按上冷寵兒的脈門,須臾,他皺了一雙劍眉,臉色更嚴肅了。
從藥箱中翻出一粒藥丹,快速地送入冷寵兒的口中,冷寵兒五腑六髒雖疼痛難忍,但神智仍是清醒的,松開咬緊的牙關,將腥臭的藥丸吞了下去。
醫者又拿針灸,在他的幾大要穴扎了幾針,他似乎沒那麼痛苦了,精神無法支持太久,昏睡過去了。
「如何?」冷清揚問。
醫者瞥了他一眼。「暫時保住性命。但——若拿不到解藥,兩個月內毒發便無藥可救了。」
冷清揚寒徹。「你也無法解毒?」
「無法。」醫者搖搖頭。其他人立即一臉凝重。冷清揚以袖擦淨了冷寵兒嘴邊的血漬,墨黑的眼更深沉了。
醫者環視了一番房間,掃到案桌上的茶具,他走了過去,審視了許久,道︰「茶杯上,有毒!此毒無色無味,但人的唇只要一沾上,便會中毒,同時,杯口上會泛黃。」
風冷邪眼中寒光一閃。
白、霜!?
「御風堡府」的少主人中毒了?!
而下毒之人是——貼身侍女白霜?!
白霜是兩年前總管安排在少主身邊的。當一直照顧少主的嬤嬤去世後,少主的起居生活便由白霜照應了。白霜雖只有十七八歲,但本事卻不小。堡主常年不在山莊里,他與少主所住的「孤劍院」,讓白霜打理得井然有序。白霜對少主忠心不二,照顧有加,更是把少主當弟弟一樣疼愛。如此一個沒有心機的普通侍女,為何要毒害少主?跪于冷硬的地板上,白霜慘白著臉,她,否認。「奴婢——沒有毒害少主!」天,灰蒙,沒有一絲光亮。屋內,燭火通明。冷清揚坐在紫檀寶座上,懷中是昏睡的冷寵兒。他的白衣上,暈染的是冷寵兒嘔出的鮮血,他,從亥時到子時,未曾變換過姿勢。抱著冷寵兒,如擁至寶。
房間,另外有六人。立于冷清揚身兩側的四大護衛,站在一旁的總管,以及跪于地上全身冰冷得發抖的白霜。男人們嚴竣的表情,在听到白霜的辯白後,更寒厲了。白霜無力地辯詞,顯得極為蒼白,雖然如此,她仍是將心中的話道出,她的聲音在抖,卻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奴婢服侍少主兩年了……少主美好不失純真,他如無價之寶,奴婢衷心的珍惜著他。我雖卑微,但愛主之心天地可鑒!亥時之前,奴婢未曾離開過少主的房間,大貓兒爺一直壓著奴婢,調皮的不許奴婢出房門一步。當事發後,奴婢仍被壓制著。少主命大貓兒爺不許奴婢阻止他找莊主,大貓兒爺素來听少主的話。請……堡主明查……」總管皺了皺眉。的確,當少主中毒之後,堡主下令尋找白霜時,護衛發現她正被大貓壓制在少主的房中,無法動彈。可,又有誰能證明白霜的言詞屬實?少主昏迷無法對證,白霜侍奉少主兩年了,與大貓小貓混得極熟,或許她在送完茶後,回房,與大貓戲玩?她的動機是什麼?她……會是仇家所安排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