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匙咸粥入口,他面露驚訝,喉嚨吞咽仍是艱難,咽下後急著開口道"這是你做的?",我得意的挑眉道"嗯,怎樣,是不是很有新意?味道如何?是不是絕味?",他面露苦笑,"是,是有新意,很有新意,天下絕味",見他神色不對,我微一怔,盛了一匙嘗了,忙吐出來,"我把鹽當作了糖,竟是放了兩遍鹽",我苦笑著說,他卻呵呵笑出聲"若曦,怎麼每次我嘗你新制吃食時,吃到的總是鹽呢",我也禁不住笑出聲來,猛記起他的喉嚨現下可不能吃如此咸的東西,忙去外間倒了茶過來,給他嗽口,一邊還不忘嗔怪他"你呀,這麼咸的東西,也不吐出來,怎還就咽下去了呢?看明天喉嚨痛,發不出聲來怎上朝?"
接下來的幾味菜我都是先嘗過了,才敢喂到他口里,沒有咸粥了,只得還是喝午膳時煮的清粥,幸好何太醫未加藥,雖寡淡無味,但有小菜下飯,倒也將就了.
自回到暖閣起,至我服侍他洗漱躺下,我都沒再問起一句,心想︰既是他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他,結局早已注定,知與不知都不能改變什麼,不知也罷...唯心里有絲淒苦...
為他背後墊上被子,保護好他的傷處,輕輕為他掖緊被角,自己也寬衣躺下,轉過身,與他面對面躺著,見他仍睜著眼望著我不肯睡,輕抬起身,俯身吻上他的眉心,迫他閉上眼楮,柔聲說"睡吧,明早我叫你",可待我躺回枕頭,他卻又睜開了眼,望著我,"怎麼了,睡不著麼?"我柔聲問道.
他微一沉吟,握緊了我的手,"若曦",他的聲音依舊猶豫遲疑,我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又默了一會兒,他終還是遲疑著開了口"老八昨兒在牢里自盡了",我愣怔的望著他,仿佛听不懂一般,半晌,淚水才緩緩滑落,只是無聲的流著,一滴接著一滴,漸漸連成行...胤禛忙把我摟進懷里,下頜抵著我的額頭,柔聲說"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傷心,拋開你與他曾經的情分,以你重情重義的性子,單是自小的情分,你就難以割舍",我的淚水已然奔涌難抑,小心勾住他的脖頸,緊緊伏在他懷里,任淚水無聲宣泄,"我亦沒想到,禁他只是為了不想旁人再借他生事,動搖朝綱,卻沒料到..."他語帶淒苦,無言安慰我,只得輕撫我的背,緊緊摟住我.原以為早知結局,悲痛會少一點,可事到眼前,卻發覺,依然悲傷難抑....
好一會兒,我漸漸止住淚水,抬眼望著他眼楮"我想去看看他",我試探的要求著,他看我一眼,點點頭."我還想去看看九爺",我繼續要求著,我一定要把我承諾的事做到,雖那承諾只是自己對自己的.沒有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