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麼？」我冷笑，想到他看謙兒的眼神，想到我第一次喚出謙兒這個名字時，他的驚愣，我絕望的搖頭，身子經不住頭的擺動，搖搖欲墜。「若曦」他急伸手扶住「你現在身子虛弱，待你好些，我細說與你听。」我冷笑著抬眼看他，厭惡的抽出手臂「不必說了，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你說我是你珍藏心底的寶，你說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沒有你的允許我不許死，你說我是你的女人，生生世世的女人，你說上天入地，與我生死相隨，你做到了，都做到了，你確把她珍藏心底，你把全天下眉眼相似女人的命融為一個她，她雖灰飛煙滅，可你卻可以找到千千萬萬個她，不必上天入地。」我絕望的眼神異常平靜，望向他甚至含笑「我真傻，我以為我將魂魄付與的是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我不在意他擁著別人入眠，我以為他的心一直在我這里，卻原來，他的每句話，每個字，都不是對我說，他的情他的愛都不是付與我，他從未愛過我，從來沒有。他只把我當作那人千萬個影子中的一個，我來這世上三十年，卻原來一直都只是別人的影子而已。」我自嘲的笑著，「我以為上天讓我來是為圓我倆一世情緣，卻原來只是來慰你的相思苦，只是來做別人的影子。」「若曦，不是的，若曦，你听我說……」他的聲音憂急如焚，淚眼已迷蒙。「我不听，我一個字也不要听，我再也不要透過我的耳朵替別人听你說，我再也不信你，一個字也不會信。」
「若曦，」是十三和胤禛兩人的聲音，胤禛的手緊抓住胸口的衣襟，臉色慘白，我卻呵呵笑出聲，因我知他心痛不是因為我，十三不敢置信的扶住胤禛眼卻盯著我︰「若曦，這還是你麼？皇兄因你心痛，你竟笑得出來？」我嘲笑著︰「你也痴傻，我也曾以為他一切都是為了我，但不是的，俱都不是的，他從未愛過我，怎會為我心痛？他的心早已隨那人化成灰，付與了千萬個眉眼相似的人，卻從未付與我，他從未付與我真心，從未愛過我。」我的聲音轉為悲憤，我恨自己，恨自己一往情深，恨自己付出真心，恨自己愛他愛到迷失自己，恨自己愛他愛到拋棄原則，卻連他心的一粒塵埃都未曾換得。「若曦……」十三已將胤禛交到高無庸懷里，伸手向我走來「不是的，你不可以這樣想，皇兄是真心待你的，我們是朋友，真心的朋友，難道連我的話你也不信了嗎？我們從未騙過你，從來沒有……」「不要過來。」我急喊，向後退去，卻退無可退，只能貼著牆壁向旁邊躲去，見十三仍一步一步逼過來，我急急找尋什麼，不管什麼，可以逼退他就行，可身邊竟空空如也，急迫間我拔下旗頭上的簪子，那支木蘭簪子，我視如珍寶，此刻居然是我防身的武器，我心里滋味難辨，「不要過來……」我把簪子指向十三，卻發現真是可笑，根本構不成威脅，他還是一步步逼過來，嘴里低喚著「若曦，你冷靜點，听我說……」「我不要听，」我急切間把簪尖指向自己頸間，這下似乎有效，胤禛一聲驚喝，「不要」，十三止住了步子，「你們都一樣，」我想起了謙兒的狂吼「你們愛的只有自己，沒有情，沒有愛，你們只愛自己。」我淚水奔涌，「你們走，你們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再也不要。你們走，走啊……」我狂吼著，手中簪尖刺破頸間皮膚，一點殷紅瞬間滲出，「若曦，不要……」胤禛驚呼，聲音卻微弱「我走，我們走，不要，你不要，不要傷自己，我走，我這就走。」他已無法呼吸，在高無庸的挽扶下吃力的向後退去，臉色青白，只含淚的雙眼驚惶的盯著我，「皇兄……」十三痛呼著過去扶住他軟癱的身子。心痛，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的心止不住的痛，為什麼還會痛，為一個從未愛過自己的男人，不許痛，「不許痛」我低吼出聲，「不許你再痛」聲音轉大，「不許你再為他痛。」我狂吼，悲憤的舉簪刺下去……「若曦……」二人驚呼，十三一個箭步竄過來，扶住我倒地的身子，胤禛已倒地昏死過去，「皇上……」眾人一片慌亂，何太醫急取藥，高無庸痛哭出聲，余人驚惶跪伏……我的心底冰冰涼涼，終于不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