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不問,依然靜等,已經等了一個月,不差這一會兒,只將面頰深埋進他的頸窩,任他擁著我的雙臂緊緊復緊緊,我也還他同樣緊的擁抱,也許更緊...
好久好久以後,他深嘆一口氣,緩緩松開我,我也做好心理準備,聆听答案.
可他竟然披衣下了榻,我突然感覺迷茫,難道最終的決定是不告訴我麼?
他去了書案,立在案前,提筆疾書,我端了熱茶走過去,只見燭火將他的側臉鍍上一抹橘黃,神色堅毅淡定從容,眸光內斂,偶爾眼睫微閃,泄出一潭深遂如星空萬丈...
茶盞無聲置于桌角,垂眸落到筆端,他竟在默寫心經...
筆走游龍,氣勢如虹,分明無聲無息,我卻听到空靈梵音....
他是英雄氣短,心緒難平麼?可看他的眼眸分明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寫完,他擁我擠坐于案前,就著我手抿了口熱茶,凝我片刻,終是開了口,語聲溫柔暗啞,就象是平日跟我說︰」若曦,我去上朝,你再歇會兒.」
「若曦,我明日要出宮,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必回,這次不能帶你,你留在宮里等我,我為你寫了心經,你若煩悶難眠時,就照著抄來,應能心靜.不必擔心我,只照顧好你自己.」
「為何不能帶我?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會照顧好自己,還能照顧你.」
「這次出門是辦正事,帶著你不方便.」
「皇上出巡帶個隨侍宮女很正常,倘是微服我就扮個丫頭也無妨.」
「若曦...」
「胤禛,帶我去行嗎?我保證,決不亂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只是不想離開你那麼久.」其實我心里是想說我們還能有幾個半年可以用來等待?我不能浪費我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雖明知他思慮謀定一個月才告訴我,我的要求希望渺茫,但我仍要試一試,拿出我最後的武器︰滿面渴盼的神情,楚楚可憐的眼神軟語相求.
「若曦...」看著若曦的眼神胤禛真的想投降,想不顧一切帶著她去了再說,半年的時間他會思念她成狂,一個月的矛盾猶豫掙扎令他還未離開已開始想她,痛苦掙扎的結果是將她揉碎成粉與他身心合一還嫌不夠深想把那毫厘距離也填滿...可想想此去凶險也許就是一去難返他不能讓她一起犯險,江山社稷已思謀周詳安排妥當,即便無他也不會怎樣,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令他寢食難安未曾分離已是思念成殤,雖然已是思慮的細了又細,可今夜忽想起如果沒有他在身邊她會難以成眠,以前她說心經可助她靜心幫她安枕,那就再為她默寫一篇日日伴她安寢給她好夢如同他在身邊.
看著胤禛微皺起眉頭眸色淒徨,但再沒有了前幾日的矛盾猶豫,緊抿的薄唇分明寫著堅定威嚴不可抗拒,整張面容告訴我這次沒有條件可講.我只能黯了眸光沉了面色,默默起身回到榻上,側身向里,閉了雙眸再復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