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下棋時胤禛問過十四,是不是可以重回朝堂幫著理理朝政,十四擺手一笑道︰」四哥,十四弟只是個粗莽之人,略有些帶兵打仗的才能,但現在太平盛世,用不著我征戰沙場,這些年住在這壽皇殿,看看閑書,品品閑茶,喝喝閑酒,日子過得恬淡閑適,早沒了當年金戈鐵馬的戾氣,殺伐決斷也只會在棋盤上見真章了,就連這劍也只用于醉酒當歌了,還請四哥饒了我,就讓我逍遙自在的過下去吧.」
回來後,胤禛學給我听,說完後又是一聲嘆息,說當年的大將軍王不復存在了.
我卻無謂一笑︰」從叱 風雲的大將軍王到如今逍遙自在的富貴閑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但我真是挺羨慕他的,若你也能過他這樣的逍遙日子該有多好.」
他一笑攬住我︰」說實話,處在大清皇帝的位子上,我希望他一如往昔意氣風發,處在四哥的位子上,我倒真是羨慕他,算了,不勉強他了.」
日子就這樣今日重復著昨日的幸福,卻又總有與昨日不同的喜悅出現在今日延伸至明日,有時候在想,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幸福的過到那一日呢?立時就自嘲的否定了這個夢想,除非世界末日突然降臨,否則就算是遇刺身亡此前也得有些先兆的,上天怎可能就讓你這樣幸福的一路走到那一日那一刻,然後拿把剪刀喀嚓一聲剪斷我倆的生命線?每每這樣想時心底的那絲不安就涌上心頭,而那絲不安每次牽出的都是弘和謙貴人....
整整大半年的時間都在這種幸福與不安交替輪回中度過,直到雍正十年末.
自過了冬至起,早已被我遺忘的病根--在瑤寨被裂石砸傷的後背,就開始隱隱作痛,想來雖然自已總覺著魂魄是永遠的二十幾歲,但這具身子已屆中年卻是無法回避的事實,以前給這具身子留下的隱患該是開始一一顯現的時候了吧,不過想想也只有不到三年的時間了,就這點小病小痛的還不能影響我的生活質量,索性也就不去管它了,听之任之吧,每日依舊快樂逍遙著,有時拉了胤禛去宮外轉轉,入夜時分帶他去了臨淵閣.
窗外湖面依舊如鏡,燈籠燭火映得湖面亮如白晝,湖面上燈火間人影依舊翩飛,倒給這嚴寒冬日添了幾分靈動嫵媚.
很久沒來了,湖面上有人學著當年的我在跳冰上踢踏,冰晶四濺中不時听到有人提到張曉,但已不再有人認得出我,我也就樂得清靜帶胤禛躲進雅間品著酒觀著熱鬧的冰湖夜景,笑著告訴他當年我每次舞完時逃得有多狼狽,告訴他最狼狽的那次就是遇到那三個外國使臣那日,听到我說我是被二劍挾著跳窗而逃的,他氣笑著瞪了二劍一眼,說要早知你在外面這般胡鬧我早收了你的腰牌.
清冷二劍被他瞪的心頭一凜,冷劍訕笑道︰」主子,其實不怪我們,都怪娘娘那冰舞跳得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