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你又騙我,你告訴我不會有事卻原來你早知結局,你把一切都安排好卻獨獨忘了你是我的整個世界,你毀了我的世界還要我快樂開懷?你也太過霸道.你說陪我百年如今卻想撒手?朕告訴你,由不得你!朕不準!一個字也不會準!除非你醒來,親口來求我,否則朕決不會準!你以為留下一封信說句對不起,朕就會為你辦妥所有的事,挑起所有的擔?朕告訴你,朕一件也不會辦,你若不醒來,朕連孩兒一眼也不看....除非你醒來,若曦,醒來告訴我,你只是逗我的,只是嚇我的,若曦,你會醒來是不是?若曦,我求你,求你醒來,不要拋下我,若曦,只要你醒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若曦,求求你,醒來好不好?好不好?若曦...」
冷俊的帝王終是抑不住悲傷決了堤,無助的俯小心翼翼擁住榻上了無生息的人,戚戚哀告,聲聲血淚....
也許若曦應該很開心,近年的悉心調養幾個月的快樂鍛煉,令那人的身體強健許多,卻不知那人的心已被萬箭射穿千瘡百孔卻滴不下一滴血,每個孔洞正被痛苦點點風化成塵埃,每粒塵埃都吸滿了痛苦再次碎裂成更小的粒子,仍是滿溢著痛苦....
「若曦?怎麼了?若曦...」痛苦猛然被驚恐截斷,痛苦的熱泉驟然斷流,眸光緊盯住慘白的唇角,殷紅由一絲變一縷,緩緩拉長....
「我錯了,若曦,你別氣,我準,我都準,你別氣,若曦...」慌亂的抹拭想截住那縷殷紅,不想反變泉涌.「太醫...何太醫...」,外面的人第一次听到一向冷靜的皇上如此驚恐的叫聲.
何太醫幾乎是撲進去的,被娘娘頰邊皇上滿手的艷紅一刺,什麼規矩都忘了徑撲榻邊.
不必診脈原因他明了,顧不得回皇上問話,急抖開針包,顫抖著捏針在手,強穩心神,凝神連連刺入,不一會兒,娘娘身上已是一片銀光閃耀,如繁星滿天,冷冽著一室的驚恐...
唇角的紅泉漸漸斷流....
直至半個時辰後,看著何太醫依序起出銀針,驚魂未定的皇上才再次問出口︰」何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何太醫抬手拭了額頭冷汗,磕頭道︰」娘娘心脈重損,遇外力搖晃擠壓便會出血.」
胤禛剎時心痛難忍,是自己,是自己才剛情難自抑的兩下輕微搖晃,致令若曦傷情加重,那一刻,他已在心里將自己千刀萬剮了千遍萬遍...
一連五日,皇上再也不敢踫若曦的身子,只敢握住那只手,讓那手上冰冷的溫度令他在刺痛中清醒,拋開渾沌的痛苦,強撐起絕望的堅強,斂神細辨著絲縷的呼吸,呼吸間隙中喂下滴滴希望,若曦已不會吞咽,每一滴都只能自行滑入月復中.胤禛不敢讓別人喂,因一旦辨錯了呼吸,一聲嗆咳都會斷了他僅存的希望,這險他不敢冒.
一次不敢喂太多,三刻鐘的時間喂進的點滴加起來正好一匙,再過一刻鐘,又是下一輪的喂食,每日只敢喂進五匙連湯加藥.這一刻鐘的時間里,胤禛便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低低絮著往昔幸福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