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一點一點地暗下來。
大紅蓋頭下只能看到腳下寸許地,她無聊難耐。
四周極靜,白日時人影幢幢奔走不休的嘈雜猶在耳邊,更招得她腦袋發脹。
端坐了太久,好像渾身的血液都不再流動了,只余一身僵硬。
終是忍耐不了,她揚聲道︰「有人麼?給我斟杯茶來。」
可是半晌無人應答。她氣結,喜娘丫鬟明明都在外屋,但她的未來夫君水亦寒肯定告誡過她們,不要隨便接近她。
才想著,卻听到瓷器踫撞、珠簾叮咚,稍顯沉重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是誰?」她感覺這腳步不對,本能地想要起身躲避,可來人的輕笑聲已經近了身,一抓一握,她被輕易制住。
這聲音……她驚得睜大了眼,可下一刻,卻被蓋頭遮住了視線,紅綢堆疊出一片濃濃的黑暗。
「渴了?」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這人突兀地出現在這里,她心里涌上一陣不安。她從來看不透他,卻也沒有出現過這般害怕的情緒。
男子蒙著她的眼,手順著她的後背一路揉捏到腰上,像是在緩解她身體的僵硬。
「真可憐,被人點了穴道,跑不了是麼?還是……你壓根不想跑?」
他的手越來越低、越來越輕,當那大掌覆上她挺翹的時,她終于忍不住喝到︰「混蛋,你放……唔……」
唇被堵住,牙齒被對方撬開,一股菊香流入口中,她沒有防備,被嗆得臉頰通紅,咳嗽不止。
胸口的滯澀被一股暖流沖開,穴道解了,她掙扎推搡身前的人,蓋頭落到地上,抬眼就對上一雙熟悉的星眸。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她皺眉仰視這個男人,可他卻舌忝著嘴角笑開了,眼眸深深,美麗無匹。
不理會她的問話,男子緩緩逼近。
為了今天這個日子,她第一次盛妝打扮。火紅嫁衣襯著瑩白的面孔,雙頰勻成了艷麗的桃花,菱唇紅艷欲滴,那一雙驚怔的眼楮最美,滿滿地映著他的影子。
他識她于幼時,看著她從玉琢的女圭女圭到面覆傷疤的堅強少女,這許多年,他一直看著她,怎麼能允她為別人穿嫁衣!
怒氣霎時染黑了他帶笑的眼,那樣的深沉竟讓她忘了後退。
「听說聖上為嫣然公主賜婚,我原本不信,那樣膽量的女子,敢舉釵自毀面容,除非她自願,哪里有人能強求她嫁人?」
他帶著那貫有的、溫和無害的淺笑,手指卻掐住了她的下頜,瞳孔深處是刻骨的冰冷。
「嫁給他,是想全了你們兒時的情分,還是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嗯?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夫。乖徒兒,你嫁人,有沒有問過我?」
……徒兒?
不顧她的震驚,他手指深深陷入她臉上的女敕肉,眼中怒火洶涌,恨不能燒盡這滿目紅妝。可片刻後,他手上力道一松,變成溫柔地輕撫︰「這水家不愧為晉朝皇商,這樣富麗堂皇的新房,才當真配得上我的徒弟。」
他目光在繡床上逡巡一圈,眼中突然染上惡意的光。
「這樣美的洞房花燭夜,我怎麼能便宜了她人?」
他的唇毫無預兆地印下來,令她的腦袋轟地一片空白……以前她不知他就是師父,還能漠視他的所為,如今他卸去所有偽裝出現,怎麼還能對她做這樣的事!
她掌風烈烈襲來,但她是他教出來的,在他面前,這些柔弱地掙扎只是自尋死路。
一手制住她雙臂,一手撕開那礙眼的喜服,他將她壓在那灑滿桂圓蓮子的喜床上。
「早生貴子……你有的只能是我的子。」溫柔的好像情人間的低語,可是她卻真的恐懼起來。
「師父……」她驚恐地求饒聲被他吞吃入月復,那樣的啃噬,像是要吃光她的骨血才肯罷休。
撕拉一聲,胸口一片冰涼,她絕望地看著那鮮紅的肚兜碎片揚起又落下,下一秒,一個火熱的唇就燙上了她的胸口,像是烙印一般,疼得她眼眶發酸。
——我收你為徒那一日就說過,日後你乖乖听命于我,為師能讓你不懼上天。可我養育你、教導你,如今你怎麼敢不問過我許不許就嫁人?
所以……
「你不要怪我用這種方法來罰你,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