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公主的尖銳對峙嚇跪了一地奴婢，生怕牽連到己身。
那素袖卻緩緩地站了起來，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
她十五歲時受沈太妃大恩，更恨嫣然公主入骨，幾年來心中怨毒已如洪水泛濫，早就不可收拾。且她一向是個心大膽更大的，還受人提點，心知這嫣然公主大勢已去。現在又見一向前呼後擁的公主孤零零一個人，頓時毒計上心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攬抱著自家主子，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背，羋翡果然眨了眨眼，看向她時眼中也有了絲神采。
素袖對她笑笑，然後舉目四顧了一番，目光最終放在石桌上那四碟冷盤上。都是尋常的吃食，做得也不見如何精致，和從前招霞宮的份例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扯出一絲冷笑道︰「三公主，不如讓奴婢伺候公主用膳吧？嫣然公主脾胃嬌弱，要是誤了用膳的時辰，可是我們奴婢的罪過了。」
羋玉不解地看向她，羋翡也迷茫地拉住了她的袖子，好像在阻攔她要做的事。
可素袖眼里只有拼死一搏的決心。
莞爾本就覺得那宮女的話說得意味不明，可還沒等她作出反應，素袖已經大步邁了過來，一手鉗住她的下巴迫她張了口，另一只竟赤手抓了把辣拌的蹄筋兒，直直地往她口中塞。
她這動作把在場的人都驚了一跳，連兩位公主都捂住嘴，下意識地就害怕起來——這麼做，長公主就是殺了現場這一群人都是仁慈的。
可羋玉立刻反應過來，長公主前些日子已經歿了，那場喪事，至今都記憶猶新——她連眼淚流下來時都是快意的。
此時再看一臉汁水淋灕的莞爾，她忍著喝彩的**喝道︰「都怕什麼？現在還有誰能為她撐腰不成!」這話卻是對著身後已經抖成篩糠的下人說的。
羋玉的聲音還很幼女敕，脆生生的惡意，令人不寒而栗。
「玉兒，這樣不好吧？可別弄出了人命……」羋翡到底怕她，憂心忡忡地規勸道。
「哼!她曾經做的那些下作事，不比我們今日做的可惡千萬倍？」羋玉只痛快地看著，她恨不得這個人死!
羋翡忙拉她︰「就算她如今在宮里沒了靠山，可到底也是公主之尊，如果她死了……皇兄、南宮侯爺能放過我們麼？」
「怕什麼，大不了和她同歸于盡!」雖然這麼說著，她到底還是禁不住姐姐苦苦哀求，只能不情願地令人去攔住素袖。
可莞爾此時已經受了大罪。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宮女敢對身為公主的她下這樣的毒手。
這身體只六歲，一把辣拌蹄筋兒塞進嘴里，她就覺得嗓子火燒火燎地疼，喘氣也費力，她只能奮力掙扎。可她哪里掙得過十多歲的女孩？
那素袖不知道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豁出去了，一把接著一把往她嘴里塞。可憐這身體嬌生慣養的，哪里這樣狼吞虎咽過，沒幾下莞爾就覺得自己的氣管被卡住了。
她被憋得滿臉通紅，素袖卻真的存著以命換命的心。
阿米豆腐！師父啊，你快來救你可憐的徒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