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妻多年,可因為自己不許吳氏以外女子先有孕,所以被臨幸的妃嬪的飲食都是她額外關照過的。可如今這阮氏竟然懷上了……父子連心……
太後一嘆︰「也罷,雲太醫,你細細診斷,照實說來吧!」
雲翊在阮箐兒腕上覆了一塊絲綢,而後三指探上她的脈息。
片刻後,他跪地大聲道︰「恭喜陛下、太後娘娘,寶林小主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哈哈!好啊!」皇帝喜不自勝。
莞爾也是真心歡喜︰「雲太醫,以後可再不能叫小主了。」
雲翊深深地一禮道︰「謝公主提點!」
受他如此正式的大禮,莞爾不知為何覺得腦後涼嗖嗖的,來不及多想,皇帝已經大聲宣布︰「嫣然公主說的不錯!」他執著阮箐兒的葇荑,和她深情對望。
「寶林阮氏,身懷皇嗣,于社有功,冊為正一品貴妃,封號昀,賜住永顏宮。」
阮箐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晉位,頓時新潮翻涌眼眶發熱,面上看來倒像是有無限衷情要訴,楚楚可憐,皇帝緊緊抓住她的手,一片柔情。
「今日之事,多虧了莞爾進言。」
莞爾抬眼看去,只覺皇帝眼中深意看不分明,而昀貴妃確是滿臉感激和歉然︰她終是拖累了莞爾,將她變成眾矢之的。
「皇兄客氣了。」莞爾不以為意地笑笑,余光掃到殿中諸人各式各樣的眼光,有怒火中燒的、有不懷好意的、有感謝的、有玩味的。
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羋 ,只有他,自始至終都關注著自己,眸光中是不可掩飾的擔憂和薄責——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我會很擔心。
莞爾展顏而笑—— 哥哥,我不害怕危險,因為你會在身後保護我的,對麼?
羋 只能無奈地支持她。
二人眼神交流地很隱秘迅速,可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楮。
「雲太醫,朕想讓你照顧昀貴妃的胎,不知……」
雲翊借著垂首行禮掩去了面上的不郁之色,「下官遵旨。」
皇帝欣喜異常,有雲太醫在,箐兒這一胎定能安穩。
莞爾倒也無心去管雲翊是否會在宮中久留,她正斂目沉思︰今日樹敵頗多,不知這些人什麼時候會發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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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春耕,雲翊日日細心照料昀貴妃的胎,莞爾也不避嫌,時常來永顏宮走動,提防小人暗算。
久而久之,昀貴妃都笑她說︰「莞爾莫不是相中了雲太醫?所以才流連我這蓬門陋室。不過他當真是個極標致的人物,雖然官職低了些,但什麼都比不上妹妹真心喜歡來得重要!」她捻了一瓣花瓣大小的貢橘喂到莞爾嘴邊,揶揄道︰「妹妹和他在一處,也真真是一雙壁人。要不然我去稟了陛下,給你們賜婚,那明年秋天,這宮中又有一場大喜。」
今年入秋是皇帝娶妻,天下臣民都要避諱。
莞爾咽了那清甜汁水,閑閑地看了她一眼,「貴妃姐姐好沒良心!我不過是看這闔宮上下都盯緊了你,所以才時常前來叨擾,免得那些人傳出什麼腌話來慪姐姐和皇兄生氣。可你倒好,不領情也就罷了,反倒來拿我打趣。原本我還想著,到時候太後和眾妃發難,由姐姐來還我和雲太醫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