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顧垂著頭羞赧,沒看到皇帝鐵青的臉色。
「真是氣死朕了!」她正為皇帝換常服,卻听桌案被拍得山響,她心頭一跳,卻立刻跪下道︰「皇上息怒。」
「哎……箐兒你有孕,不要這般多禮。」皇帝扶起她,盡量壓抑住一腔怒火柔聲道︰「朕嚇到你了。」
「可是有人惹陛下不快了?」她不說則已,皇帝登時沉下臉,咬牙切齒道︰「邊國彈丸之地,居然也敢覬覦我羋氏江山!」
昀貴妃一驚︰「可是那邊國又在邊境燒殺搶掠了?」
「何止如此!」皇帝眉頭緊鎖︰「邊國從來只在入冬之時才有小兵來犯,搶些糧食棉被炭火回去過冬。那群蠻子會養好馬,又生性狡詐,我軍討不到好去,便也罷了。可如今已是春耕,那大片農田都種了糧食,他們卻引兵來犯,踐踏我大好山河……簡直、簡直可惡!」
「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她倒了一盞溫溫的花茶,皇帝一口氣喝下,繼續怒道︰「最可氣就是,守邊的那楊豫呈領一千兵馬去追擊敵人一百來人,竟輸了個徹徹底底,連主將都重傷,簡直就是丟我津國的臉面!」
她不敢輕論朝政,只得寬慰道︰「陛下治下甚嚴,我軍中男兒又血性方剛,想必此役雖敗,卻可激起我軍士氣,好一舉驅除韃擄。」
「唉,希望承你吉言,楊將軍能爭口氣!」他攬著她坐下,突然問道︰「今日來,你那丫鬟說是有喜事要告訴朕,是什麼喜事?」
皇帝想撇開那些煩心事,所以顯得性味盎然,可昀貴妃卻暗暗責備竹青最近越發不會當差了,竟將這話直接說于陛下。原本她听陛下說起邊國動-亂,便想把雙生子的事壓後再說的……
「箐兒?」
「啊?陛下……」
「你怎麼了?」皇帝見她走神,微微皺眉道︰「可是出什麼事了?」
「不曾……」此刻卻是不得不說。她略低下頭,讓下頜柔美,朱唇未啟,芙蓉面已綻放若花。
「雲太醫說……說臣妾月復中懷的,是雙生子。」
皇帝乍一听聞,只覺得不可置信,而後驚喜地抬起她的下巴,小心地問︰「箐兒,你說的可當真?」
「嗯……」她眼楮不敢看他似的,只一昧忽閃,皇帝大喜之下,直接吻住了她扇動的睫毛。他聲音里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感情︰「箐兒,我真是歡喜……」
她閉上眼,感受著他的唇由眼楮一路滑過鼻尖唇畔,游曳過修長的頸項,停在鎖骨處輕吻不休。
她久不同他如此親密,此時他這般溫柔以待,她渾身一顫,竟恍惚回到了初入宮時的濃情蜜意、萬般憐愛。
皇帝已經覺出她那輕顫,他猛地收回愈下的唇,懷抱住她喘息道︰「朕忘了,太醫說不可孟浪,會嚇壞朕的皇子。」
她听他如是說,已經會下意識地回嘴抱怨︰「陛下做什麼說這般下流話,當心教壞了孩兒!」言語間無限嗔嬌,小女兒情狀盡顯。
「好~朕不說,朕要做個好父親。」他嗓音突然沉靜下來,只摟緊了她。那樣的懷抱,那樣的靠近……她目中露出一絲迷茫,他對自己的情意,到底是幾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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