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馮曉崗到雲港
幾天之後，馮曉崗帶著兩三個助手跑到了雲港來。現在他是紅星文化旗下的簽約導演，沒理由招呼著沈紅星這個大老板專門跑到北京去跟他談電影籌備的事情。
電影的前期籌備，其實都是些很瑣碎的事情，比如說，現在《集結號》的老劇組人員——化妝師、煙火爆破師、攝像，甚至連劇務都已經被沈紅星預定著借給姜帝奎了。這些馮曉崗用慣了的老班底都被抽空了之後，他只能再憑借自己在圈子里的些許人脈尋找點听話活好不惹事的劇組人員過來用。
除了這些以外，那就是要跟沈紅星聊整個電影里面所有鏡頭的構成。馮曉崗以前跟中國的大多數導演一樣，拿到了劇本之後，任何鏡頭構成、場景構成都是他們一個人在腦子里面想出來的。但是現在沈紅星不只是編劇，還是他馮曉崗的老板。馮曉崗不管是為了電影考慮，還是為了別的什麼，都必須要努力的了解沈紅星腦子里對電影的每個場景是怎麼想的。也許，從某個方面來說，沈紅星才只是真正的導演，而馮曉崗則像是個「執行導演」。
不過馮曉崗到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畢竟他馮曉崗雖然年紀大，但是入行時間還短，他91年還只個編劇，幫著編《編輯部的故事》的劇本，95年之前也就是當電視劇導演拍了一部兩部的電視劇，96年轉型做電影導演，第一部電影還被廣電部給封殺了，弄的根本沒有拍成功。
在這之後，馮曉崗也就是憑借著跟葛友的關系，拍了個《甲方乙方》，從某些角度來說，他也就是個「小有名氣的新人導演」而已，他這個時候還不是什麼大牌導演，沒那麼大脾氣。
「你的老伙計葛友在家歇了一年多了吧？」馮曉崗剛到沈紅星和他共用的位于紅星文化的電影工作室之後，就听到沈紅星這麼問道。
馮曉崗把隨身的包放了下來，接過來「沈紅星的貼身小秘書」、老板娘高原遞過來的一杯咖啡，道了謝之後說道︰「是，本來我去年是想拍《沒完沒了》的，本子都寫好了，結果看到你那個《集結號》的本子，就放下了。老葛本來這些年也拍電影拍夠了，想多陪陪老婆孩子，所以去年也就看我面子上答應拍一部《沒完沒了》，別的片約根本都沒接。」
听到了馮曉崗的解釋，沈紅星倒是有點驚訝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歷史上這幾年里葛友還真是每年只跟馮曉崗拍一部電影，然後空余的時間根本都不接別的電影的拍攝。「那要不拉他出來？去年讓他一年無所事事，我還有點挺不好意思的，感覺好像耽誤他了……」沈紅星想了想，笑著問馮曉崗道。
現在對于沈紅星來說，演員是誰根本不重要。甚至可以狂妄點說，只要是沈紅星出品的電影，導演、演員等等一切都不重要，沈紅星本人就是最大的票房號召力。不說沈紅星本來選擇拍的電影就只會是歷史上面證明過票房號召力的片子，而且在現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或東亞地區里，還有哪個導演、演員比沈紅星這個16歲的天才編劇還更吸引人眼球？
這就是品牌效應，就算沈紅星現在就突然被老天爺打擊，一下子所有錢都沒了，一下子對未來的所有記憶都沒了，甚至連碼字寫編劇的能力都沒了，他也可以憑借現在已經闖出來的名氣到處拉到個幾億的投資，然後隨便寫個爛劇本做兩三個爛電影，就這樣的爛電影照樣可以吸引觀眾買票進電影院，最多只是騙過兩三部之後，觀眾不再買賬而已……
「老葛啊……算了吧？除非你這個戲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否則沒必要找他。」馮曉崗琢磨了琢磨後，說道。
听到馮曉崗這話，沈紅星倒是愣了，因為他本來提議找葛友，就是看在馮曉崗的面子上。他馮曉崗不是跟大光頭老葛關系很鐵麼，怎麼倒是說不一定要找大光頭拍了？
還沒等到沈紅星問出來，馮曉崗就解釋道︰「光頭老葛那家伙跟他家老頭子挺像，性格都是老一輩的人物，跟現在這個商業社會格格不入的。他本來就是掛職在電影廠下面的，而且他早就憑上了國家級演員，工資管夠，一輩子吃喝早就不愁了，他又不像現在年輕演員一樣專門為了出名而出名，其實挺淡泊名利的一個人……而且吧……」
看到馮曉崗欲言又止，還眨巴著眼楮偷偷看自己的樣子，沈紅星很配合的問道︰「而且怎麼了？」
「嘿嘿……」馮曉崗咧開大嘴露出來參差不齊的大黃牙，賊笑道，「上次咱們都用沒名氣的演員當主要班底，這種感覺我覺得挺不錯的。要我說啊，有你的想法和劇本了，還要什麼大牌演員啊？咱們給他們那麼多片酬，虧不虧啊？他們跟你比起來，能提升多少票房啊？所以我說，電影里面有咱倆就成了，不用找什麼有名氣的演員，還白給他們那麼多片酬，新人演員咱倆就指導他們怎麼演不是？」
一听馮曉崗的話，沈紅星一下子笑噴了，他沒想到馮曉崗這個大齙牙比他還會裝13，居然想出來這麼裝13的辦法——「我們倆就是票房保證」。不過笑完了之後，沈紅星想了想還真是這樣，因為這里畢竟是國內，不是好萊塢。在這里沈紅星本人的名氣如日中天，就算是七八的老頭子老太太，雖然不一定認得沈紅星的臉，但大抵還是在新聞或者平常生活中听說過「沈紅星」三個字的。
在這種知名度和天才編劇的名頭之下，沈紅星還真不用找什麼大牌演員。難道找劉德華來演，就能把沈紅星的《集結號》的票房從不到8億人民幣提高到10億麼？不過不能這麼大幅度的提高，哪麼還要給大排演員一大堆的人民幣，還要把他們請過來當大爺一樣伺候著，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那就全用《集結號》里面的新人？」沈紅星眨著眼楮問馮曉崗道，他听到馮曉崗剛才的想法之後，還真動心了。
「用！本來嘛，年輕演員，又拼命又听話，要錢還少。咱們現在是資本家，我們要壓榨出來最多的……對了，剩余價值！」馮曉崗笑著說道，入股了紅星文化之後，雖然只有1%的股份，但馮曉崗還想真的似的開始以資本家的思維來考慮了。
「哈哈，你啊。誒，不過，那香港殺手怎麼辦？那覺得本來可是要用個看起來就很洋氣的家伙，才能突出那種專業無比、牛X無比，結果在大陸普通民眾中間卻吃了大虧的那種效果。」沈紅星剛笑了兩句，突然想起來一個很要緊的問題，于是問道。
他本來是想用吳振宇這個挺有名氣的演員來演這個搞笑的國際大盜，可是這下不就跟只用年輕演員的規則不符合了麼？
「那個國際大盜啊，用老七好了！」馮曉崗想了想拍了下大腿說道，「老七那家伙長的太帥了，本來我還擔心他跟《石頭》這個戲的風格有點不符合，那干脆就讓他學幾句香港話，然後打扮一番，弄得跟別的電影里面那種很帥很主角的國際大盜的模樣，然後讓丫吃癟……」
馮曉崗說道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之前他在拍《集結號》的時候，跟所有的劇組成員一樣，總是很奇怪為什麼沈紅星老叫張國鏹為老七，就算張國鏹本人也是很奇怪。但是沈紅星叫多了以後，所有人就算不太明白原因，但是也跟著沈紅星這麼叫了起來，等到《集結號》結束之前，所有人早就習慣了跟著沈紅星亂叫。
馮曉崗也是這樣，他不知不覺就跟著沈紅星開始「亂叫」那些年輕演員，比如張國鏹被叫成「老七」，然後段亦鴻被叫成「袁朗」或者「老A」，而張毅被叫成「史今班長」，邢佳冬被叫成「伍六一」。到了《集結號》拍攝的最後階段，很多時候馮曉崗都忘了那幫子年輕演員的本名，只記得他們那些被沈紅星起的「外號」。
「也行，回頭讓他們來了以後，畫個妝，然後咱們拍個畫面出來看看感覺。」沈紅星想了想說道，不過說完了這個，沈紅星倒是想起來了什麼事，于是偷偷模模的跟馮曉崗說道︰「誒，馮叔，知道我前幾天跟高原倆人飛到美國的時候在路邊踫到誰了麼？」
「誰？」馮曉崗看著沈紅星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心想難道踫到什麼好萊塢的大明星了？誰？大舌頭的史泰龍？還是口音怪異的肌肉男阿諾？
「威爾史密斯，那家伙好像挺有興趣跟我合作的。我琢磨著，要不咱們下半年什麼時候專門開個文藝點的片子，找那家伙來主演？你來當導演……」沈紅星壞笑著說道，能讓威爾史密斯在馮曉崗手下演戲，這多惡搞啊，多有成就感啊？
「威爾史密斯？就是那拍《獨立日》和《國家公敵》的黑人？」馮曉崗驚了，他心想著那黑大個現在身價多少了？听說過好像《獨立日》之前就已經到了500萬美元的身價了，現在怎麼也該沖著2000萬美元去了吧？2000萬美元，這就是1.6個億人民幣還多！這麼多錢都快拍三個《集結號》出來了，全給那黑鬼一個人？
不過……把個好萊塢巨星拉到手底下操弄，好像挺帶感的？
「對，就是那黑佬，現在他身價還不高，再過兩年，那家伙身價就直接上2000萬美元了，到時候可沒機會找他過來打工了啊。」沈紅星模著下巴說道，「而且，咱們弄個好萊塢巨星來演，也可以在美國市場上面沖擊一下嘛，在北美市場弄個幾千萬美元的票房，咱們不就等于把他的身價賺回來了嗎，剩下別的地區那就是純賺的了……」
「再說吧再說吧，等現在這部《石頭》賺了再說吧，錢多點，咱們底氣也足一點……」馮曉崗還是有點信心不足，北美市場幾千萬的票房？那容易麼？雖然好萊塢大片每年都出幾個票房幾億的「妖怪級」大片，但是那些大片底下有多少冤魂？多少人的電影被他們那些大片打得直接進入了十八層地獄？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話又不是亂說的。在馮曉崗看來，不如老老實實的再國內多賺幾年前，然後沖韓國、日本市場，最後東亞鞏固了以後再沖好萊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