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試探
「你們真的是從楓城出來的？」
「不相信嗎？這有什麼好騙你的！」
「那里應當是覺醒者的老巢吧？就這麼點武器，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是林大哥呢！他一個人殺得全城的怪物見了我們都躲著走，然後我們就出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改裝汽車，收集物資花了不少時間，其實兩天前就可以走了。你不知道啊，當時那場面可刺激了！小林一個人帶著我們十個人想去哪就去哪，就象逛自家的花園一樣。幾百米外幾千只怪物在盯著，但是就是不敢靠近。小林走到哪，他們就退到哪！當時那個場面啊……」
當林楓正在和歐陽華老將軍交談的時候，軍方車隊里的一些人員，也很有興趣地靠近了他帶領的車隊，和車隊的其他人交流起來。前方的道路還在疏通過程中，以王超為首的一干進化者部隊並沒有閑著，而是帶領一些軍事人員進入到馬路兩旁的民居中搜集可用的物資。他們這次被覺醒者「趕出」白連鎮的過程根本是一場潰敗，除了人員武器損失慘重外，物資也大量地丟失。
歐陽蘭有些郁悶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型車隊的諸人，在過去的十分鐘里，抱著了解「新隊員」情報的想法，她主動來到林楓的車隊和他的隊員閑聊。然後，她被看到的和听到的狠狠地打擊了。
自己這幫人，有軍隊、有警察，有重武器，有大量的超能力者，結果昨夜在幾萬只覺醒者的圍攻下，損失了近百分九十的人後慘敗突圍。而面前的這幫人呢？
他們只有一名超能力者，一個受過軍事訓練的退伍老兵，一個警察，武器不過是幾把步槍，卻象旅游購物一樣的，大模大樣地從覺醒者最多的地方收刮完如山的物資然後輕松出城。
瞧瞧已方這兒，兩千多號人，個個蓬頭污面，狼狽得象叫花子一樣。再瞧瞧這支車隊，無論男男女女個個衣冠楚楚，全是名牌服裝加名牌跑鞋名牌手表——在滿城搜刮食物的那幾天，由于覺醒者蝗蟲掃蕩的能力太強，林楓等人在商場里尋找食物時幾乎次次撲空，本著不空手而回的原則，他帶領的人也就隨手將路過的奢侈品商店掃蕩了一圈。其結果就是整個車隊無論男女老少，身上的行頭全換成了名牌。與之相比，後面跟來的這支軍方的逃難車隊，簡直是人人都是乞丐。听听那個叫王啟年的家伙的口氣，似乎還在為太早出城，從城里收刮到的物資太少而遺憾。
更打擊人的事情還在後面，當歐陽蘭來到十六**卡前，與王啟年詳細詢問他們離城的經過時，柳眉從車廂里出來，端出一套精致茶具，給邊上的每個士兵分了一杯上好的熱氣騰騰的香茶。歐陽蘭接過茶杯時看了一眼茶盤，銀制茶盤，上面的價格標簽還沒有撕掉︰二萬八千元。
——「敢情這幫人是把逃亡當成是免費的購物之旅了？」這是那一瞬間她的想法。
歐陽蘭心中一陣郁悶，回想起昨夜血腥的苦戰，整個車隊人的絕望與失落，與之成鮮明對比的，是面前這群衣冠鮮亮的人身上透出的對未來的信心。
「在城里的時候，你們就不怕嗎？」
王啟年樂呵呵地道︰「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怕，不過小林說了，即使身處地獄，我們也不要忘記天堂就在頭上。」
「你們的隊長讓你們這麼相信他？」
「他可是一人一刀，殺得全城的覺醒者不敢靠近的高手！就在剛才，他只用了幾秒鐘，就把一頭三級的覺醒者打跑了！他可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人啊！」
「化不可能為可能？這話好象很熟悉。」
王啟年道︰「災難前，我正在陪我的女兒在看高達SEED……」
這支只有六輛車的車隊歐陽蘭看過了，從覆蓋車身的鋼板上，歐陽蘭一看就知道，這種改裝手手法絕對不是過去的普通人力可以做到，唯有使用所謂的「超能力」，才能在不用螺栓或者焊接情況下，把鋼材象捏橡皮泥一樣地和車輛融為一體。
「操縱金屬的能力嗎？這個人到底有多少種能力？」
和王啟年交談的歐陽蘭，是歐陽華將軍的孫女，外表上看是個清秀英氣的女軍人。進化者大隊是迫于形勢需要緊急組建的。隊伍里的成員五花八門，良莠不齊。相對于普通人，進化者的戰斗力高出不知多少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看得出，在未來這場人類與覺醒者戰爭中，進化者扮演的角色來越來越重要。作為軍人世家的後代，歐陽蘭認為象現在這樣，不分素質不看品性，就一股腦地把進化者全部收進、招安、納入軍方體系，這只是非常時期的無奈之舉。只要有可能，每個成員的品行、背景，她都想盡可能調查清楚。
「非常時期，各種各樣的野心家，陰謀家，都會在這個時候冒出水！即使是臨時組建的進化者部隊，也要盡可能地保持隊伍的純粹性和純潔性！那些不懷好意不安好心的人，能力再強也不能混進軍隊里。」
這是歐陽蘭的看法，也得到他的爺爺歐陽華這位傳統型老軍人的認同。表面上看她是在閑聊，實際上是查林楓的老底。因為就在幾天前，從王超嘴里知道林楓這個擁有「感知力」的進化者存在後，歐陽華將軍就對從未謀過一面的林楓起了極大的興趣。
在軍方車隊的指揮車上，林楓和歐陽華的交談還在繼續。
「對于人類和覺醒者的戰爭，你有什麼看法？」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種事……！」
「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和我一樣的進化者，而且就目前為止，沒人比你更了解他們！」
「是嗎？那麼我就說了。覺醒者的進化速度，實在太快了！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應當盡可能地進攻、進攻、再進攻，盡最大可能大量殺傷他們！我們要和他們搶時間！趁他們現在還是分散的階段，我們應當盡可能地組織起最大的兵力，不惜一切地最大可能地殺傷他們，但這樣……」
「有什麼擔心的，你繼續說！繼續！」
「現在，覺醒者的數量應當比人類的數量要多了吧？而且，他們可以說是全民皆兵！如果我們一味的進攻，就要面臨實力分散的問題，畢竟「全民皆兵」的他們人比我們多，而且多很多！」
說到「全民皆兵」這四字時，林楓有意地加重了語氣，接著他和對面這位老將的臉上一起露出苦笑。在人類近代史的戰爭中，即使是最殘酷的二戰蘇德戰場，蘇、德兩國，十人征一的方式，就已經是把整個國家人力逼得接近崩潰的極限了。而如今面對著分散在世界各地，數量上以十億計的覺醒者，人類能征集到的兵力實在是少得很有限。
歐陽華長嘆一口氣︰「這是一場艱苦的戰爭，第一天我就意識到了！」
「覺醒者比我們人多！一味的進攻只會讓我們兵力分散，可是不進攻，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又會進化到何種可怕的程度。這是一個矛盾的死節……或許，就象解放戰爭時那位偉人制定的戰略戰術一樣，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以消滅覺醒者有生力量為主……我這外行好象在胡說了，不說了！」
說到這里，林楓覺得自己表現得已經夠了，恰到好處地閉上了嘴。進到這車上後，面前這個老將給他的誘惑力比王超還大。尤其是他擁有的「分解物質」的能力，光是听王超說，就已激得他心底下直流口水了。這種能力與林楓自己的看穿物質本質的天賦能力，如果配合起來使用，那會是什麼樣的效果啊！
要不是現在的林楓已經完成了心靈的自我突破，不再象最初那般「饑渴」，對于「剮」的沖動有很強的自制力，放在幾天前，和這老將這麼近說話，大概早就忍不住拔出刀對他白刀進紅刀出了。
靜靜地听完林楓的說法後，歐陽華也沒有馬上表示什麼，只是微點了一下頭，然後給他下達了第一個指令︰
「林楓同志，我們車隊這次的目的地是距這兒十五公里的黃華市，那里幾天前就已經被完全收復了，我們車隊將在那里和留守的軍隊會合。接下來的這段距離，需要你來做我們引導車的「雷達」，指出路邊可能存在的覺醒者的埋伏！」
另一邊，歐陽蘭對林楓的老底的挖堀還在進行中。她先登上了十六**卡車的車頂，看了看被鎖在車頂的用來「駭猴」用的三只覺醒者。那三只覺醒者被林楓反復折磨，精神早就崩潰。看到有生人上來，這些覺醒者並不是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而是一起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著歐陽蘭。
跟著她一起上來的其他幾個士兵，在看到車頂的這一幕後，本能地端起了槍。經歷了這麼多的苦戰，在他們眼里，覺醒者都有如洪水野獸一般。
王啟年解釋道︰「小林留著他們，是用來嚇唬其他覺醒者的。」
「什麼意思？」
王啟年接著就把林楓的用意說了。
歐陽蘭這才明白，但心里卻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主要是那三頭覺醒者極其人性化的求饒的眼神，在雙方目光交觸的瞬間，幾乎讓她誤以為那是人類的目光。
「開什麼玩笑，他們都是吃人的怪物……」
歐陽蘭為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澀，她用力地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搖出身體。這時，林楓從後面的指揮車里出來，開始和自己的隊員交待雙方車隊合流的事宜。
站在車頂，瞧著十幾米外那個外表上看似很普通的男人，歐陽蘭覺得自己應當在近距離多觀察一下這個男人。從目前她查到的情報來看，這個男人是相當有責任心的人，所有查到一切關于他的資料都是正面的。唯一讓歐陽蘭稍有不舒服的是，這輛車里那幾個和他有點聯系關系的女孩子，實在太漂亮了一點。但在末世，歐陽蘭理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