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扭著腰肢一臉嬌媚的向舒匡走去,然而,手還未踫到他的衣衫,就被他嫌惡的甩開。
「你想殺了誰?還想賣了誰?」舒匡冷冷的望著她,眸色冰寒,不帶一絲溫度。
錢婉一顫,訕訕道,「相爺說什麼呢?想是听錯了?婉兒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人賣人呢。」
「是嗎?難道本相親眼所見是假?」舒匡冷眼瞪她一眼,繼而跨步進了屋子,看了滿地的狼籍,以及跌坐地上的夏之荷時,雙眉微鎖,眸間劃過一抹異色。
舒荷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信息,腦海中什麼一閃而過,人已經半跪在夏之荷跟前,哭道,「娘,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娘……啊,娘流血了,流血了,嗚嗚……」
「嗚嗚,痛,痛……」夏之荷一看到掌心上模糊的血,眼淚立刻彌漫的美麗的雙眼。
「呼……不痛不痛,荷兒幫娘吹吹就不痛了呢。」舒荷用袖擺輕輕的幫她擦拭血跡,一邊輕柔的在她掌心吹著氣。
一陣酥癢傳來,夏之荷咯咯的笑了。
一抹溫柔悄然滑過舒匡的眸間,然而,他卻渾然不覺,只沉聲道,「來人,送夫人回去。」
立刻,就有兩個婦人從門外進來。
「爹……」就在兩個婦人走來想扶起夏之荷之際,舒荷猛然起身,一個箭步沖到了舒匡的懷里,那一聲‘爹’喊的是百轉千回,肝腸寸斷,委屈萬分。
屋里所有人,包括舒匡皆是驚住了。
因為自從夏之荷和戲子之事被發現之後,她們母女倆就被打入偏院了,舒荷也從此再沒叫過舒匡‘爹’的。
然而,舒荷不知這回事,她只是憑著本能來的,在現代,她老爹50歲時才有的她,而且上面4個哥哥,所以她的到來無疑對全家來說是上天恩賜的寶。
但凡她稍一撒嬌,沒什麼擺不平的。
所以,憑著這以往的慣例,舒荷撲在舒匡懷中,哭的那叫一個委屈可憐。
「爹,嗚嗚嗚……」清澈的大眼楮里,豆大的淚珠簌簌的滾落,不知為何,剛才還是在做戲,可是,此刻,那一聲‘爹’喊出之後,舒荷是真的難過,真的想哭。
好吧,離開了,方知道老爸老媽和哥哥們對她有多好。
嗚嗚,她好想家,想老爸,想老媽,還有哥哥們。
如果有可能再見到他們,她一定會听老爸的話,當一個像媽一樣的名門淑女,一定會穿上媽媽精心為她織的毛衣,還有哥哥們,她再也不欺負他們了。
嗚嗚……越想越難過,越難過越哭的厲害,舒荷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具備瓊瑤女主的天賦,這眼淚真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止不住了。
「荷……荷兒……」瘦瘦弱弱的女孩在懷里哭的可憐,舒匡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待那陌生又熟悉的輕喚溢出口時,他心底一片苦澀,原來,對這個孩子,他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厭棄。
曾經的一幕幕再現腦海,那時,他總喜歡抱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總喜歡逗她咯咯的笑,那時……好幸福。
舒荷仰起臉,淚眼模糊間,望見了舒匡彌漫憂傷的臉,這男人長相儒雅敦厚,並不像傳說中的薄情之人,而且他之前看夏之荷的眼神,並非只有冷漠嫌惡,相反,倒有一絲無比糾結的溫柔與心疼。
當即,舒荷便知道要怎麼做了。
「爹,你不要荷兒了嗎?你不要娘了嗎?爹?」
這一聲帶著哭腔的詢問讓舒匡心頭一震,一手本能的抬起,想要撫上她的頭。
「喲,我說大小姐,你這喊誰是爹呢?你爹那戲子早死了,難道你還嫌相爺不夠難堪嗎?」二夫人突然陰陽怪氣的叫了起來。
果然,一听這話,舒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舒荷在心底狠狠的將二夫人痛扁了一頓,然而,面上依然悲戚,口里哽咽著道,「爹,什麼戲子爹爹?荷兒不知道,荷兒只知道你是我爹,娘平時念叨的爹就是你呀。」
「什麼?」舒匡一顫。
舒荷故作不覺,繼續道,「嗚嗚,爹,你為什麼不來看我跟娘了?你知不知道,娘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喊你的名字,爹,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娘神志不清了,你才嫌棄娘的?」
「荷兒……」舒匡心頭一陣苦澀,卻面對舒荷的質問,什麼也說不出口。
舒荷隨手抹了把眼淚,然後定定的望著他,被淚水浸染過的雙眸格外的清澈干淨。
「爹,他們都說是因為娘做了對不起爹的事,所以,爹不要我跟娘了。」
「荷兒,這是大人之間的事。」舒匡不想再掀舊傷口。
「爹,荷兒不信。」舒荷卻一字一頓的道,「荷兒不信爹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所以,荷兒一直在等,在等爹來找我們的一天,荷兒想,爹一定不會丟下我跟娘不管的,是嗎?」
「哼,大小姐,相爺對你們母女倆已經是很客氣了,不然,依你娘做下了那等丑事,不罰她沉塘……」
「丑事?」二夫人話未說完,舒荷便冷聲將其打斷。
「請問,二夫人是親眼所見?」
「我……」二夫人被這一問愣住,卻還嘴硬道,「當時在場的人都看見了,相爺,您不也是親眼所見,嘖嘖,當時那個場景呀,真是……」
「當時場景如何?」舒荷冷聲問,一來,她不信夏之荷會是那種會偷情之人,二來,這件事本身疑點很多,先不說堂堂相國夫人不顧身份跟戲子偷歡,單說,即使真的要偷歡,也得做的隱蔽不是?哪有人笨的在自己房中,而且一直等到自己相公回來捉奸,更何況,當時隨行的還有許多其他人,這無疑是將自己的丑事公布于眾嘛。
「當時場景?哼……」二夫人臉上露出鄙夷之色,「說起這個,我都羞于說不出口,兩個赤條條的人在床上,還能干什麼?」
「放肆,住口。」舒匡突然冷喝一聲,二夫人撇撇嘴,冷笑著瞪了舒荷一眼。
舒荷也勾唇一笑,「哦?單憑兩個赤條條的人在床上,二夫人便能斷定他們是在偷歡?」
「不然還能干什麼?孤男寡女,未著寸縷,這等丑事……」
「夠了。」舒匡冷喝一聲,眼中又現厲色,「來人,送夫人回房。」
二夫人得意的看了看舒荷。
舒荷卻無所謂的聳聳肩,心底早有打算,哼,二夫人,很快,你就明白什麼叫自食惡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