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就罷了,最最可氣的是老爺竟然連查也未查,就也同那幫人一樣,一準認定了是小姐干的,可憐小姐無辜呀,竟連伸冤的機會也沒有。舒姑娘,玉扇姑娘,求求你們,救救小姐吧,她要是回去,定然是不能活了。」彩鳳哭著說,差點就要給兩人跪下了,她和彩蝶從被賣到醉仙樓就一直伺候在牡丹身邊,那時候牡丹是這里的紅牌,地位甚高,多虧有她,她姐妹二人才保住了清白之身,再後來又隨著她一起出嫁,在她們心里,早已將牡丹當做了親人。舒荷忙扶她起身,听罷彩鳳的話,不止身上發涼,就連心尖兒都開始在發顫。
一句話不問,連申訴的機會也不給,就這樣判定一個無辜女人的死刑?究竟是什麼致使這些人如此冷漠與凶殘?
「你放心,我們不會讓牡丹姐姐回去的。」玉扇安慰道,一面望了望舒荷。
舒荷也重重點頭,「你們就先在這里歇著,花媽媽一個人在外面,怕應付不來,我下去看看。」
「我同你一起。」怕舒荷吃虧,玉扇忙也跟了上去。
「嗯。」舒荷笑著點頭,有玉扇這樣的姐妹,其實感覺還不賴的。
「少羅嗦,快將牡丹那賤人滾出來,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跟這老貨羅嗦什麼,來人,將這醉仙樓翻個底朝天,也要將牡丹那賤人給本夫人挖出來。」
「你們敢?」
「你看敢不敢?你們兩個,將這老貨扔出去,哼,一個妓院老鴇子也敢在本夫人面前猖狂,看今天不好好教訓你,看今後你還敢倚老賣老?」
「喲,你們放開,放開我……」
「住手!」
剛到二樓樓梯口,便听到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花老鴇的掙扎和哀嚎,舒荷聞言,本能的大喝一聲,矯健的身子已然順著樓梯扶手飛速滑了下來,一眨眼,便落在了大廳中央。
在場所有人一愣,沒想到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如此清爽利落的小女人,看她那通身的氣質,不像是青樓這種地方該有的女人呢。「你是什麼人,敢管本夫人的事?」那位領頭的女子,不過三十歲上下年紀,錐子臉,一雙大大的眼楮里竟是嚴厲與凶狠。
舒荷不由搖搖頭,果然,再好的女子竟到那殘酷的深宅大院最終也變成了這般模樣,她不相信哪個人生來便是壞的。
「荷兒,我的兒,你可算是下來了。」看舒荷來的如此及時,花老鴇差點感激涕零,不是麼?她要是被扔出去,丟人不說,這副老身板還不摔壞了哦啊。
「花老鴇,你沒事吧?」玉扇這時也從樓梯上蹬蹬蹬跑了下來,忙走到花老鴇身板扶著她,然後,兩人一起來到舒荷身後。
舒荷望了兩人一眼,「花老鴇,你帶玉扇姐姐且那邊坐著喝杯茶,這里交給我好了。」
「我的兒,這幫老娘們可不是好惹的呢。」花老鴇睨了她一眼,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也就算了,可是這種時候可不是嘴上逞強的時候呢,一面她又吩咐玉扇,「快,進院子里,叫姑娘們都出來,就說有人砸場子,讓她們去廚房,能拿的家伙都拿來,今天,咱們娘兒幾個,就跟這幫潑婦們拼了,哼。」
醉仙樓開業至今,什麼榮辱沒經歷過,不想今天在她手里,竟然有一幫女人來尋釁滋事,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吶!
玉扇滿頭黑線,這老媽媽這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舒荷這黃毛丫頭似的,一點事情竟然就要火拼?叫姑娘們拿著鍋碗瓢勺的跟人打群架,這事她可干不來。
舒荷聞言卻是撲哧一笑,這花媽媽說實在的,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婦人,性格火爆,還帶著那麼點正義感,呵,就是因為很多事情講究個情義,所以,她這醉仙樓才辦不下去吧,大抵不願意出賣自己的姑娘,她也不勉強,都自個兒當閨女似的養了起來,你說,青樓沒有姑娘,誰來?
哎——
「花老鴇,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點小事還能勞姐姐們動手,切~`」舒荷笑著睨了眼花老鴇,但也沒有讓她去喝茶了,只是,望著眼前這幾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女人,突然咧嘴一笑道,「幾位大嬸,有話好好說,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小心我們告官哦。」
「大嬸?」除了為首的那個夫人之外,她身後的女子皆是臉色一黑,一雙雙眼楮頓時冒著怒火的瞪著舒荷。
「各位大嬸憑什麼要抓我牡丹姐姐?」舒荷不理她們的眼神,徑直問。
「哼,這是我們何家的家務事,哪里輪的著你個野丫頭片子來問。」
「是嗎?」舒荷眼楮微眯,神色一冷,「何家的家務事竟然處理到醉仙樓來了?真是奇怪,花老鴇,她們給了多少場地費?值得你討這麻煩?」
「啊?這個,冤枉啊,我的兒,她們可是硬闖進來的,媽媽我攔都攔不住,你瞧瞧,我這胳膊都被掐腫了呢。」花老鴇當即神色一苦,出神入化的配合起舒荷演了這場戲。
「什麼?」舒荷一听,頓時柳眉倒豎,怒了!
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個茶碗,猛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碎響之後便是她怒不可遏的吼聲。
「豈有此理,媽了個巴子的,你們這幫老娘們敢情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佔用場地不付錢,竟然還在此撒野,還敢打我們敬愛的花媽媽?哼,當我們醉仙樓沒人了,是吧?」
「你,你想怎樣?」那夫人身後一名嬌小的女子,見舒荷一副閻王似的跋扈模樣,不禁顫了顫。
「怎樣?」舒荷唇角邪肆勾起,冷然一笑,一邊坐到椅子上,雙腿一翹,很是囂張的架到了桌子上,雙手交叉于胸前,那雙漆黑的眸子里蕩漾著某種讓人心顫的邪惡光芒。
「這個嘛,要看各位大嬸的了,是想私了還是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