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白了他一眼,沒禮貌的家伙,「這是我朋友季悠然。」好歹人家伸手了,你丫的也要回應一下不是?
慕容景軒微微皺眉,卻還是很勉強的對著一臉笑意的季悠然點了點頭。
舒荷無奈,這家伙怎麼了?以往的風流瀟灑哪去了?他不是一見漂亮姑娘就喜歡發騷嗎?這下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熱情了……
「悠然,這是六王爺慕容景軒,別看他現在一本正經的,平時可壞著呢,你可當心著點呢,這小子最會迷惑小女生了。」舒荷半認真半玩笑的拉著季悠然介紹。
季悠然彎唇淺笑,眸心快速掠過一道幽光,開口笑道,「六王爺,幸會幸會……」
「嘿,想不到你也學會了這古人的客套。」舒荷笑著踫了一下季悠然。
季悠然搖頭嘆息,「沒辦法,出來混的,總要入鄉隨俗的。不像你,整的這翻家業……我看看,你想做什麼?」
說著,她徑直朝牡丹那邊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舒荷臉上的笑意逐漸沒了,轉身,看向慕容景軒,不滿道,「小六子,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告訴我看見漂亮女孩緊張的說不出話哦。」
慕容景軒站在她身側,卻是一臉的冷冽,「這個女孩,似乎有些面熟。」
噗——舒荷笑著狠狠睨了他一眼,奚落道,「你這套搭訕女孩的戲碼,很過時了耶。」何況,要搭訕的話剛才就應該在季悠然面前表現啊,在她面前說這話,是不是搞錯了對象。
慕容景軒斂下眸子,心中甚是疑惑,縱然沒有見過,可是她身上的氣息,他定然在什麼地方遇見過的。
但面對舒荷的奚落,他也只是笑,「爺這樣的人物,還需要主動去搭訕嗎?」
「吹吧你。」舒荷譏誚一笑,隨後又正經道,「你一天沒正事嗎?就打算窩在我這里?」
慕容景軒卻是理所當然的回道。「別忘了,我有一百萬兩銀子在你這兒。我好歹有權知道你把這些銀子都花在什麼地方了吧?就算以後真打了水漂,爺好歹也要听聲響,不是?」
「去你的,烏鴉嘴,要真是有那一步,那也是你咒出來的,哼。」舒荷故意板著臉,哼道。
「呵呵,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慕容景軒漫不經心的挑眉,「那好,爺就祝你生意興隆,如何?」
「承你吉言,你真不走嗎?」舒荷又問,「你再不走的話,你那銀子可真要打水漂了。你沒見著,姑娘們竟傻乎乎的看你了,還有誰的心思放在干活上了?」
慕容景軒無奈勾唇,「好吧,走就走。不過……你真應該多學學她們。」
「學什麼?」舒荷推他,再不走,今天的進度算沒了。
「多看看眼前的美景呀,難道你不覺得爺今天又帥了一點。」慕容景軒很臭屁的揚了揚眉,一臉風騷的笑道。
舒荷滿頭黑線,「帥鍋,距離產生美,你老頂著這樣一張帥臉在我眼前晃悠,看久了會審美疲勞的,俗話說︰美與丑的距離不過一念之間。我前一秒覺得你美,後一秒也許就覺得你丑了……」
「罷罷罷。」沒有更帥,反倒還跟丑掛上勾了,慕容景軒忙擺手打斷她的話,臨走時叮囑著,「舒掌櫃的,干活歸干活,爺那些銀子也不急著讓你還的,您老這身子骨還得珍惜個,可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不知道累的……」
話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是听著倒也覺得窩心。
舒荷笑笑,對他說,放心,有分寸的。
——
這邊送走了慕容景軒,剛要轉身回來,冷不防被身邊站著的季悠然嚇了一跳。
這家伙怎麼跟鬼似的,走路沒聲音的?
「看什麼?該不會真被我們家的小六子給迷住了吧?」舒荷調笑。
「你們家的?我倒不知道你們何時竟成了一家的了。」季悠然小小的臉上竟現出一抹玩味的笑,雙眸直直的盯著舒荷。
舒荷自知失言,面上一紅,惱著要打她,「你這小丫頭,人不大,心思倒不小,敢取笑你姐姐我。」話說,她這個口頭禪在現代的時候就形成習慣了,總喜歡說我家的這個我家的那個……似乎一帶上我家的三個字,顯得熱乎些親近些,然而,這一次到底被人揪住了小辮子了。
季悠然躲開,卻還是道,「要真是看上了,你該如何?」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還真讓人模不透她的心思。
舒荷先是一愣,繼而干笑一聲,「不會吧,難道你真被那小子的美貌迷惑了,對他一見鐘情了?」
季悠然卻是深深一嘆,「一見鐘情這玩意,早在姐二十歲那年就徹底不信了,嘿,我剛才看他,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舒荷看著她的臉,突然發現,這丫頭那雙大大的眼楮里裝著的卻是很不合年紀的成熟與……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東西。
季悠然突然壞壞一笑,「你丫的,你到底有幾個男人?這個和昨晚那個明顯不是同一個嘛。」
舒荷臉又是一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看上了慕容景軒,而是疑惑慕容景軒緣何不是慕容景墨吧?
「該不會在這保守的年代,你想一妻多夫?」季悠然湊在她耳邊,戲謔低笑。
「哪有。」舒荷耳根發燙,忙推開她,訕笑道,「小六子是我朋友,就像你我一樣……」
「哦,這麼說昨晚那個才是真命天子,是不是?」季悠然了然的點頭。
一提到慕容景墨,舒荷面上不由浮現一抹神采,就連眼楮都氤氳著朦朧的迷蒙的情愫。
她點點頭,「他叫慕容景墨,是小六子的弟弟。」
「又是皇子?」季悠然驚詫,一邊對著舒荷搖頭,「你完了,竟然跟人家兄弟倆玩三角戀,而且都是皇子,你不怕引火燒身嗎?」
「誰玩三角戀呢?」舒荷立刻反駁,像被踩到尾巴似的急的要跳腳了。
「得,」季悠然立刻安撫似的拍拍她,一邊在她耳邊哼道,「妹子,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哦,你當人家是朋友,可人家未必當你是朋友呢,那小六子……你別說你看不出來哦,他看你的眼神……」
「怎樣?」舒荷納悶,小六子看她的眼神不一樣嗎?
季悠然狠狠鄙視了她一眼,繼而嘆道,「這種事,姐是過來人,你沒見著他看你的時候連眼楮都藍了,姐一眼就看的出他是喜歡你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哦……再者,這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小心著呢,若不喜歡就離遠點,不然,哪天被吃干抹淨了可別哭鼻子。」
舒荷忍不住嗤笑她一聲,「你還過來人呢?你才多大呀?瞧你說話的樣子就跟有過多少男人似的?」
季悠然唇角一翹,「怎麼也比你大,听姐一句話,姐比你懂男人……」
瞧著她明明小小的模樣,卻說出老成的話來,舒荷覺得好笑,也沒當回事,「罷罷罷,我還忙呢,再說,我跟墨兒的事他知道的……」
季悠然皺皺眉,對她的反應遲鈍顯然有些瞧不上,「你還太小,根本就不懂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他們都是一群喜歡征服的動物,有時候越得不到的東西反而更能激發他們的興趣。就比如你那小六子,依我看,他就像一只匍匐追尋的獵豹,他不在乎追捕的獵物被多少人惦記著,他要的只是這獵物最終屬于他。他現在不表露,不代表他就收了要你的心思。」
舒荷惡寒,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明明小女孩的樣兒嘛。
她好笑道,「你從哪得來的這一套理論?小六子……他女人緣那麼好,身邊的女人更是各有千秋,看著對面沒有,這北國最大的妓院那就是他開的,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充其量是個開胃小菜罷了,也許是他吃膩了大魚大肉,想來點清新素菜罷了,但是,他的這種想法絕對持續不了多久的。你知道嗎?我來這里之前,他還跟我府里二小姐打的火熱呢,嘿……所以,你放心好了,他啊,或許對我多少有那麼點好感,但絕對沒有到你說的程度。」
季悠然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得,姐的話算白說,不過,咱倆打個賭,我說他對你勢在必得。」
「切,無聊。」用自己打賭,舒荷才沒那麼白痴呢。
這時,屋里,彩蝶走了過來,喊兩人過去吃飯。
舒荷忙拉她進屋,季悠然笑,「怎麼樣?不敢了吧?」
舒荷嘆了一聲︰「好,不敢不敢,行了吧。」沒想到,這小丫這麼八卦呢。
不過,她才懶的管什麼男人什麼動物呢,她只曉得她每天吃好過好,對的起自己,對的起身邊親近的人就行。
——
吃過午飯,舒荷正拿著圖紙,看看吧台擺放在哪個位置比較合適。
突然,彩蝶帶了一個人進來。
那人中等身材,五官平常,但一雙眼楮卻流露出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精芒,是以,放在這張臉上,舒荷突然覺得有種錯覺,似乎,這樣的一張臉配不上這雙眼楮。
「請問,您是舒荷小姐嗎?」那人見到舒荷,開門見山的問。
舒荷點頭,「是我。」心中卻是疑惑,好像不認識他呀。
那人從懷里取出一封信箋,恭敬的遞出,「我家主人讓我把這個送給您。」
「你家主人?誰啊?」舒荷接過,看著這藍色瓖著金邊的藍色信箋,覺得很是雅致,不由好奇里面的內容。
「您一看便知。」那人道。
「哦。」
打開信箋,卻見上面只寫了兩行小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舒荷的臉「騰」一下變得**辣的,心里像揣了只喝醉酒的兔子,小心肝砰砰的亂蹦。
丫的!沒看出來呀,那小子的一張嘴竟然比蜜還要甜呢,這才一天的時間,就將她哄得暈暈乎乎的!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短短幾句,就將她的小心肝哇煽情煽得直顫顫。
捧著信箋,她笑顏如花,眼前好似浮現出墨兒絕世的容顏,那漂亮的嘴角輕輕的翹著,眉眼之間蘊著又溫暖又明媚的笑意。那眼底炫目的光似要將她裹起來,讓她變得與喧囂塵世的一切隔離,眼中心中再看不到其他,只有那個明媚耀眼的微笑少年。
身體猛然一震,舒荷回過神。
卻是季悠然推了她一把,見她如此,不禁取笑,「花痴!誰的信呢?居然能把自個兒看傻!」
舒荷小臉又燙起來,囧得一塌糊涂,卻還是得瑟的將信箋往她面前一遞,「自己看。」
季悠然眼楮一掃,就那兩行小字盡收眼底,卻說,「不錯,這字寫的工整有力,一看就是練過的。」
舒荷汗,頓時將信箋收回,小心疊好,揣進懷里。
季悠然笑著靠在桌子上,帶著幾分輕佻的語氣念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舒荷作氣惱狀,背過身去不理她。
季悠然卻將頭搭在她的肩上,笑眯眯道,「我的姑娘,又惹得誰家公子害相思了?」
「呵,想知道啊,不告訴你。」舒荷往前一步,就見她一個踉蹌,不由笑起來,「看你還敢取笑我。」
季悠然也跟著笑,「姑娘,笑不露齒,笑不露齒……」
舒荷偏要支出一口小白牙,「就露就露……」
「得,」季悠然連忙豎起大拇指,「你丫的夠強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不淑女,難道不怕你那小男人不要你?」
舒荷得意的甩了甩頭發,「墨兒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是嗎?」季悠然幽幽一笑。
「當然了。」不知為何,季悠然那樣的笑意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然而,季悠然這次倒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朝二樓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舒荷心里突然覺得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
時間如水,靜靜流淌。
接下來的幾天里,在舒荷身邊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
第一,便是有關葉縴縴的。
被關進天牢的女人,還有命出來,只怕葉縴縴也算北國第一人了。
話說,自她被關的第三天,舒柔面上的毒有所緩解,據後來慕容景瀾又帶去的太醫查看,又說只是普通的過敏什麼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毒蠱,那麼葉縴縴害人一事自然就不成立了。
再加上葉縴縴治好過皇上的頭疼舊疾,又是兩位皇子的救命恩人。
所以,一旦被確認為是冤枉的,皇上立刻下令將她放了出來,還親自寫了特赦令幫她昭雪冤屈,另外還賞賜了一堆的東西作為補償。
不過,事情滑稽的是,皇上詔令還沒頒布一刻鐘,緊接著,皇後娘娘的口諭也到了,是直接帶給慕容景瀾的。
說是,葉縴縴這事很有蹊蹺,即便是最後舒柔姑娘親自替她說情,說是冤枉了她,到底這事也是有些影兒的,人才指著她,再加上她身份卑微,名聲不太好,本打算讓其回藥王谷去的,可畢竟人家女人已經跟了他,也就罷了,讓她做個妾吧,以後就好生的待在瀾王府,切莫再出來招惹事端了。
不知道葉縴縴得到這樣的處置,究竟作何感想,反正舒荷覺得挺可笑的。
想是皇上給了顆糖,還沒等她嘗到甜頭呢,這皇後娘娘就來了一悶棍。
呵,妾……這對于一直自視甚高的葉縴縴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羞辱呀。
破壞了別人的姻緣,搶了別人的男人,到了也就落得一個妾侍的名分,呵,也真夠諷刺的了。
這件事在舒荷心中就當笑話過去了,可另外一件事卻讓她心里如同扎了一根刺。
這一天早晨,舒荷剛梳洗完畢,還沒吃早飯,就有小丫頭來報。
二夫人昨晚上吊了,但是吊到一半,被丫鬟發現又救了下來,等于,弄個半死,到底還是沒死成。
不過,她這沒死成也就罷了,竟然還非要將舒荷拖下水。
一早,舒府的下人們就傳開了,說二夫人臨死前寫了遺書,說是一輩子兢兢業業的為舒府為舒匡為兩個女兒操碎了心,沒想到到頭來落得一個妒婦毒婦的罵名,是以心灰意冷,無意再苟活于世了。
她這遺書簡直成了控訴書呀,一言一句都在指責舒荷,是舒荷逼死的她呀。
舒荷冷笑,二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本就厲害,沒想到這一次能以這麼快的速度絕地反擊,倒讓人刮目相看呢。
跟著小丫頭走到正房前廳,還沒進去,就听見二夫人斷斷續續的哭聲,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含糊不清的哭訴。
撩了簾子,舒荷徑直進去,就見舒匡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
「嗚,大姑娘,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到底怎麼你了?值得你在皇後娘娘面前如此陷害我作踐我?」見到舒荷,二夫人臉色一變,頓時像瘋了一般朝她撲了過去。
舒荷一閃身,躲開她的爪子,朝她脖子上一瞧,冷冷一笑,二夫人這戲演的太假了,上吊還能連脖子上一個印子都沒有嗎?還能那麼大聲的又哭又鬧的嗎?
「娘,娘,你冷靜一點,有爹在,爹會為你做主的。」舒柔忙上前抱住了二夫人,最近幾天她都沒敢再出門,一直待在府里養傷,此刻,傷雖然好了點,但是還有疤,所以,就算在府里也是戴著面紗的。
舒荷站在原地,瞅了她們一眼,突然厲聲喊起了帶她來的丫鬟,「秋杏。」。
那丫環侯在門外,听見聲兒,忽地一抖,哆哆嗦嗦就進了來,「大小姐,喚奴婢有何吩咐?」
啪——舒荷抬手就給了那丫鬟一巴掌,反正都是二夫人手底下的人,打著也不心疼。
「混帳東西,二娘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個瞎眼的東西,我看你是舌頭不想要了,竟然詛咒二娘上吊?你是盼著二娘早死當吊死鬼嗎?」
秋杏一愣,捂著半邊紅腫的臉,委屈的淚立刻在眼楮里打轉,「奴婢,奴婢沒有說謊,二夫人她……昨晚……真的在房中……」她不敢說上吊二字。
舒荷卻是冷笑著說了出來,「你是說上吊嗎?怎麼可能?二娘脖子上白白淨淨,連個紅印子都找不見,你還敢說二娘上吊?再者,皇後娘娘要徹查的事情還未查清楚,二娘現在怎麼敢做下這等傻事?……」
「舒荷,娘昨晚因為你的事心灰意冷,真的差點做下了糊涂事,要不是杏兒發現的早,只怕現在……」舒柔聲音一哽,就要哭來。
「柔兒,為娘對不起你,為娘被人害成這樣子,哪里還有臉出去見人?也只有死了罷了。」二夫人也抱著舒柔哭了起來。
母女倆在這大廳里一唱一和,哭的好不可憐。
「哦?真的?」舒荷凝眉望向高坐之上的舒匡。
舒匡也凝著雙眉,突然揮手,屏退了秋杏,然後道,「荷兒,金絲彩衣和首飾的事,爹已經查清楚了,完全是秋香秋喜兩個丫頭擅作主張,自己毀了東西,等被揭發了,害怕極性,便想推月兌給你二娘。此事,也已得二人親口證實,如今她二人已經自殺謝罪。」
舒荷心下一顫,整個人渾身冰涼,秋香秋喜自殺謝罪?這就是結果?
看了她一眼,舒匡繼續道,「至于你說你娘是因為中毒得了失心瘋,皇上已經派了太醫過來,答案是,你娘並未中毒。所以,也就不存在你二娘陷害一說。」
不是中毒?難道就不是別的嗎?
「何況。」舒匡臉色一沉,又道,「你娘這件事,爹不想再鬧大,你明白嗎?」
「就是,家丑不可外揚,現下,只怕這京城都知道咱們府里有個失心瘋的女主人了,這萬一要追究起來,究竟該說是被人下了毒,還是做了丑事……啊……」
二夫人正洋洋自得的說著,不想臉上突然砸來一只茶杯,杯子她臉上碎裂,熱乎乎的茶水就那樣潑灑在她臉上,直燙的她呼天號地。
「閉上你的臭嘴。」舒荷起身,冷冷的望著她,「錢婉,不要給臉不要臉。」
「啊,老爺,你看看……我說的不過是實話,她就,嗚嗚……」
「舒荷,你太過分了,你竟敢當著爹的面打我娘?你……」
「你過來我照樣打。」舒荷冷聲道,舒柔一怔,到底震懾于她清冷的目光。
「老爺,老爺,這府里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我到底還是她的庶母,是長輩……嗚嗚,她就這樣打我呀,這還讓我有何臉面苟活于世啊,嗚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啊……」二夫人索性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
「住嘴。」舒匡冷冷的瞄了她一眼,「看你這撒潑的樣子,還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嗎?不要說昨晚的事不是你故意所為,錢婉,收起你的那一套,這些年,本相早已看的膩了,你若真想死,現在就去,誰敢攔著,本想立刻剁了他的一雙手。」
嘎——二夫人猛然一愣,偷眼瞧著舒匡的神色,知道老虎這次是真被惹毛了,當即一癟嘴,只吧唧了幾聲,默默了的擦了淚,不敢吭了。
舒荷卻是看著這一幕,心底哇涼。
舒匡到底還是偏袒這二夫人的,也或者可以說是偏袒他舒家的面子。
二夫人畢竟是他的女人,妾欺妻,虐待嫡女,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別人還是會指責他舒匡,說他這一家之主無能,連個內宅也管不好。
呵,是呀,一個內宅都管不好,舒荷真的很懷疑,他是憑毛本事當上一國之相的?
「舒荷,以後,你就安心住在荷香苑,你和你娘的一切開支用度,將從帳上獨立的支取,另外,爹給你一百兩銀子,再從外面買兩個爽利的丫頭,畢竟李嬤嬤年紀太大了,喜兒還小……」
「不用了。」舒荷打斷他的話,「舒相國。」
從他拒絕為夏之荷澄清之時起,她已經拒絕認這個爹了。
「承蒙舒相照顧了這麼多年,我如今也長大了,再不能給你們添麻煩了,既然,都認為我娘做了丑事,都認為我不是你的孩子,那麼,我們之間便再無干系。所以,我會馬上帶著娘離開。當然,我不會讓你吃虧。這些年,我跟娘在府里的一切用度,你可以列個清單,改日,我會將銀子盡數還過來。」
舒匡聞言,雙眸頓時一片肅殺,她想帶夏之荷走?怎麼可能?這麼多年,哪怕她瘋了,他也費盡心機的留在身邊,怎麼可能會讓一個黃毛丫頭帶她走。
「哎呀,相爺,您瞅大姑娘這話說的,多無情呀,好歹咱們養了她十六年,這是說走就走的嗎?這是幾兩銀子就能算的清的事嗎嗎?」二夫人在舒柔的攙扶下,柔柔起身,然後,一臉冷意的望著舒荷。
舒荷迎上她冰冷的視線,輕輕勾唇,「沒錯,二夫人,你我之間絕不是幾兩銀子就能了結的事,還有我娘,我們之間的帳,我會慢慢跟你算的。」
二夫人沒來由心下一抖,正要反駁,就听舒匡勃然大怒的聲音。
「放肆,舒荷,想不到你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能說的出來,看來本相這段日子是縱了你了,來人……」舒匡這下是真的火了,沒有人可以將夏之荷從他身邊帶走。
舒荷一頓,就見兩名暗衛不知從何處落到了身側,心一凜,竟是好奇,舒匡身邊竟然也會有這等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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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天起,繼續萬更。